“准备好了吗?我数到三就跳。”
奥特穿着一身野地作战服蒙着面只漏出两只眼睛,头盔上戴着长得像望远镜的夜视仪。
“三。”
“二。”
“一,跳!”
三个人依次从直升机的舱口跳下,在黑夜环绕的空中打开降落伞落在了森林里的唯一一块大空地上。
“真有意思,这块空地就像是特意为了跳伞的人降落在这一样。”
“叫我啊。”
“什么?”
“没有,开个玩笑。”
蒋落快速收好降落伞把头盔戴着的夜视仪放下来后转过身看向队友。
“奥特你戴上夜视仪后好像蜘蛛,只看脸的话,毕竟蜘蛛都是小小的。”
奥特手拿了把步枪口朝下放在胸前,说:“那亲爱的蜘蛛提醒你,小心点,好不容易有个做饭这么好吃的人死了我会伤心的。”
奥特走近了蒋落对她说:“你可以叫我do,或者oo,都行。”
“小草,你可以这么叫我。”蒋落跟奥特礼貌的握了握手。
帕缇夏就站在他俩身边,看着他俩的手擦过他胸前的枪去握手,好想一枪给他俩打个对穿。
“你们真的要现在唠家常吗?我们在执行任务啊。”帕缇夏声音不大不小,只是他嗓音太刺耳了让人无法不在意。
本来他可以在黑夜里像穿了隐身衣一样拥有最天然最大的优势,可惜他漏出了他的牙。
等结束了我要买一个他的同款牙膏。
蒋落看着他的牙想起国内的一个知名牙膏品牌,然后走到队伍的领头位置。
因为她是这里身形最小的一个,如果站在他们后面不仅视野会被挡死死的,而且在潜入的优势和经验上他们也完全比不过她。
在商业街的高墙和过道里,他们在凌晨两点半看着街头外围火拼完的两队人马把一地的血迹和残骸都收拾干净后,摸进了一个离市中心较远的别墅区。
“这家应该没有人。”
“你怎么知道?”
奥特指向右后方的独立别墅。“在这一排别墅里就它不一样,就算哪怕没人住也不能像鬼屋一样,只用肉眼看就能看出它散发着凄凉和阴暗的黑气。如果把怕鬼的人扔进去,估计一晚上就会精神失常了。”
蒋落翻进了院子,走到墙边敲了敲墙,轻声说:“我先从二楼翻进去,如果有人我们就前后夹击。”
她说完就扯着墙上的爬山虎蹬着墙双手扒住二楼窗户的缓台像翻吊环一样后翻了进去。但是没有听到她破开窗户的声音,她毫无阻碍,非常畅通的直接翻了进去,然后就像被这个房子吞掉了一样,不声不响。
奥特和帕缇夏此时也走进了一楼的客厅,处处都显示着这是个空楼的迹象,弥漫着灰尘和烧焦的味道。
这个房子实在是大的离谱,他们费了一番功夫才全部搜索完一楼。
而出乎意料的是,蒋落刚在二楼落地就让人捉住了。
不是她没有警惕心也不是她能力不足,而且刚被抓住的时候,只要努力挣扎一下的话还是有希望夺回她胳膊自由权的,只是她在摆脱对面那个人往后退时,完全预料不到的一脚踩到了一截没完全烧成碳的圆木头,脚底一滑就很无奈的躺平了。然后她意识到这个窗户打开就是为了让烟散出去,也就是他们看到的鬼气,感觉她像个蠢蛋。
好丢人,还好没有自己人看到。蒋落在心里努力安慰自己。
“你可以说一句遗言。”
“你好装啊大哥。”蒋落用中文大声说。
她知道对面这个男的没觉得她能翻得起什么浪花,而且就在那堆碳旁边还有个男的,都觉得她不可能逃出去只是在做最后的挣扎。
开玩笑,我也是你们能瞧不起的?
蒋落迅速抬腿踹向对面人的胸口但被他握住脚踝挣脱不开,她用手击向地面借力凌空抬起身体朝他的脑袋飞出手里的刀,他侧身躲开的同时被迫松开了她的脚踝。
我的脚踝要碎了,他的手是钢筋打的骨头吧。
蒋落一个后空翻跟对面拉开距离,轻轻地落在地面不敢用那只脚持太大劲,但是明面上还是很从容淡定。
“早就听说你们国家有一个打架的绝学叫武功,今天真是见识到了,还好没在你翻进来的瞬间就一枪崩了你。”
“那我也太感谢你能留我这一条小命了,因为我确实躲不过枪,但论单打独斗你也未必就比我强。”
“看起来你想试试?”
他们俩突然的沉默让气氛再度紧张起来,蒋落放下手摸向裤兜,那个男的也随着她的动作认真了起来。
“对不起。”
蒋落突然低眉顺眼的,看起来很乖的向他立正低头道了个歉。
对面那个很高大的男的本来已经在慢慢绷紧的肌肉突然卸下劲来,有种被鸟屎砸到头上但却无力责怪,气憋在胸腔无处发泄,像看弱智小动物般的看着蒋落,质疑了一声。
“什么?”
蒋落又不傻,即使看不清对面这个男的样子,但在适应了黑暗里月光微微的照射下,总是能看清他的体型。
把他的肌肉加一起称重量应该跟蒋落的体重一边沉。
赶她两个宽还比她高一整个头和脖子还阴沉个脸,总觉得他比旁边坐在旁边的那个人熊还不好惹。尤其是她的脚腕,她腾空起来的时候感觉脚腕差点就要被他生生捏碎了。不敢想他要是掐住她的脖子会在几秒内给它掐断。蒋落估算了一下,可能在30秒以内,而且如果她剧烈挣扎的话只会死的更快。
“我在向即将输掉的你那脆弱的小心脏道歉,毕竟我打完就走了,到时候不会特意留时间让你对我发表失败者宣言的。”
“你要是真没打过她我也不会到处说的,我们是好兄弟嘛。”
坐在旁边的男的拿着皮革包着的不锈钢酒壶,坐在墙边的床垫上冲他们遥遥举杯。
蒋落可不想真跟他赤手空拳的打一架,她就是在拖延时间等她队友上来好胜算大一点。
蒋落维持着姿势不变,突然开口问他。
“就你们两个人吗?”
“你猜。”
对面居然真回她。
“你们拿这个火堆干嘛了?”
“点房子取暖。”
神经病吧。蒋落心里暗暗骂他。
“有没有人说过跟你聊天很没意思啊。”
“那你还跟我聊这么多。”
“诶,因为我心善嘛,你看起来就没人爱的样子,我当然要关爱你一下,要不然偷偷摸摸哭了怎么办啊。”
怎么人还没上来啊,不应该啊,底下也一直没动静。
“哇,那你人也太好了。”
他站在突然棒读一样的回应她,听得蒋落莫名起了一股无名火,她总觉得他是故意的在挑衅她但是又不太像。
忍住,等他们从一楼上来就好打了。蒋落手指轻轻的来回擦着衣角,她并不是一个有很多小动作的人,她站直是松坐直是钟,挠衣角只是她在压制这股火的体外帮助动作。
“怎么不说话了,东方小傻鸟。”
“?”蒋落不解。
“我*?”蒋落骂街。
没忍住,一瞬间什么等队友来配合作战啊,屋里还有一个人要注意他的动作啊原先的这些想法统统扔在脑后。她抬腿拿出鞋侧夹层里的刀压低身体朝他刺去。
蒋落在各种作战中都担任伏击或者叫潜行,又或者叫刺客。就算是在大型国家对抗的战场上,她也仍然会在有机会的时候蒙面潜入后方找机会从切入,或者就在战场中间光明正大的杀完人就跑。这是他们作战计划的一环,蒋落是在她国家内有史以来最杰出的刺客。
两个人打起架来一句话都不说,蒋落瞄着他的手防止被抓到,同样他也在找机会一击制胜。
蒋落挥着匕首从他的脖颈前划过,但这时候她拿着匕首的手就成了破绽。他在蒋落靠近的时候抓住她的左肩膀,另一只手也握住了蒋落划过去的右手手腕。
他抓住她右手手腕的瞬间蒋落松开匕首顺势被她的左手顺势接住,朝他的动脉往上一划。
没能划到,他松开的很及时,于是蒋落抓住机会匕首又朝他另一个手腕划过去。
他又松开他的左手去抓蒋落的脖子,右手又重新去抓她拿着匕首的手腕。
蒋落抓着匕首看着他的动向,他往哪伸手她就朝哪划,她哪只手被抓住她就换手继续刺过去。可他的力气太大了,只是短暂的捏她一下她也会感受到疼痛。而且他很聪明,他所有的攻击都只盯着蒋落的一个地方,现在她的行动在疼痛中已经变得缓慢并且从功转守了。
不行,这样我会先被耗死。
她改变策略,再次挣脱出右手手腕然后急速往后退,这个男的却不打算放过她。他不再试图控制住蒋落的行动而是想要随着蒋落后退一拳把她打的更远。
她后退,他前进,她不再出刀只面对着他一直往后退,可只是这样她早晚会被他捉到,墙壁就在后面,这个屋就这么大。
是啊,这个屋就这么大。蒋落算着离墙的距离,在她快要靠到时,在他已经出拳而这一拳离她的脸越来越近时,在她完全陷入死路时,蒋落蹬着后墙从他出拳那面留下的空间,凌空转身跳出又刺了他腰侧一刀,成功划开了一道血痕。而蒋落落地向前滚了一圈然后凹了个很帅的落地造型,右手的刀护在身前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一眼那道血痕,微微的挑了下眉,轻轻一笑。
这是蒋落从刚刚到现在在他脸上和肢体上看到情绪最多的一次,不得不说,这太**的爽了,比天上掉下来500块还爽。
他摸了下伤口然后转头看着蒋落,墙边那个人熊也站起来激动的骂着脏话,蒋落想云淡风轻的装一下,刚站直,这个屋子的门就啪一下的被踹开了,打断了她的赛后装*环节。
“蒋落!!!!!!自己人!!!别打!!!!!”
奥特冲进来的样子比起劝架更像是来砸场子的,还好门结实没被他这一下踹掉或是踹烂,但刚被划一刀的那个男的的裤腰带就没这么结实了。
其他人看着他拽着被刀划断裤腰带的迷彩裤好像有点尴尬,但当事人表现还挺平静的,就好像他不是在抓着裤子防着它滑下去,而是在下午茶时间安逸的看着美景喝着红茶。
门口的人不只有奥特跟帕缇夏,还有一个戴着面罩的人,蒋落认出来他就是要汇合的三个人其中之一的柏得温,马上意识到她干了一件大事。
“你不能怪我,我只见过你戴面罩的样子,我真的没认出来啊。诶?你拽裤子干嘛?哦!难道......”
“转过去!!!所有人!!这是命令!!!!”
月亮的光顺着没关的窗户洒进房间,把这间屋子照的像专门开了手电筒一样,亮亮的,凉凉的。但就算是这么亮,这么凉也没把冲墙面壁的那一片人的窃窃私语,偷偷暗笑的火热氛围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