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晚晚因为录节目,迟到一个星期才回到学校。
她的同桌胡喜没来,一打听才知道对方家里出事请假了。
老师在讲台上涛涛不绝的讲课,她有些烦闷的在课本上涂鸦。
她上个学期一直在观察胡喜这位同父异母的姐妹,发现对方实在太弱了,弱到一点小事就能崩溃。
打听到胡喜家里发生的事,遇到这么大的打击,一定要准备退学了吧,无聊,太无聊了。
没了胡喜,她跟薛述走近了不少。但对方总是三句不离胡喜,让她十分恼火。
由于暂时去不了学校,胡。喜便让薛述带作业和试卷自学。
虽然表面看着柔弱,但其实是个上进不屈的女孩呀,要被打败多少次才会真的颓废呢?
不过眼下还有一件事让她不得不在意,继母明露最近不知怎么了,时不时对着手机发笑,虽然对方做为心理专家掩藏得很好,但从小练就一身查颜观色本领的白晚晚还是看出她眼底的情意与雀跃。
哇哦!谈恋爱了呢,看来要不了多久就能让她扫地出门了。
白晚晚恶劣的想着,心里越发期待。
某个周末,明露对着镜子精心打扮。为了让皮肤回到最佳状态,她一早起来前往美院做spa,脸上的粉底已经敷得均匀妥当,皮肤看着光滑细腻,婉若少女般吹弹可破,一双精心修饰的眉飞入鬓角,涂上粉嫩的唇釉,像桃花一样娇艳欲滴。不过整张脸上,眼睛是她最不用费心的,仅画一条眼线就勾出妩媚动人的韵味,什么器官都会衰老,唯有眼中的神韵不会。
整理好额前的流海,将乌发抚成一个慵懒倦媚的低丸子头,在衣柜里挑半天,最终选一条白色丝绸修身长裙,外搭湖缘色针织外套,同色系的包包和高跟鞋,这身妆扮让她像一朵睡在碧荷上的白莲。
明露看着镜中的自己,满意的笑了。但随即,一股悲伤涌上心头,如果自己少女时代也这般美丽动人就好了。这样就不会遇上霸凌,可以像其他同学一样接近沈措,大大方方送出精心准备的礼物,而不是像小丑一样躲在暗处观望。
走出家门,夏日的艳阳照在草坪上,看起来如此崭新,在石径走几步,全身就被烤得暖融融的,天空碧蓝如洗,是一个充满新生的一天呀!
自从那天和沈错分别后,她几乎每晚都会梦回初中时代,面容模糊的学习委员沈措帮她捡起散落一地的书本文具,帮她叱责取笑她的同学,生日那天特地为她留一块蛋糕。纵观前半生,那些追求者不过是喜欢蜕变为美女的她,如果是初高中,甚至大学四年的她,那些男人只会退避三舍,像怕被沾到鸡屎一样。
沈措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不在意她容貌,对她伸出手的人。所以在她认知里,不论追她的男人再好,再优秀,永远比不过他!
如今,沈措已远在天涯,连记忆中的样子都看不清了,当她努力看清,努力回忆,那张脸却突然变成沈错,吓得她立马惊醒。
或许这是老天的补偿,她之前的人生只有漠视与压抑,原本以为变漂亮了,当上成功人土就获得永远的安宁与快乐。当实现一切,快乐过后总会冒出的不甘与压抑,她知道,那是年少时的伤疤在作祟,丈夫白逸舟的花心,继女白晚晚的针对与刁难,更是几度让她心理状态处于崩溃边缘。
如果能嫁给沈措就好了,不,或许不用嫁给他,那种光一样的人,就算能做朋友也是三生有幸。
当沈错私下约她交流沈遇的病情时,她欣然同意,明知对方不是那个人,但心里的雀跃快要溢出来了。
但她不知道的是,她前脚刚出门,白晚晚后脚就跟上了。
十分钟后,她如约来到放着舒缓音乐的花园咖啡厅,沈错已经在等她了,他一身清爽的休闲装,一只手杵着下巴,一只手放在桌面上,手指随着音乐的节拍轻轻敲击着。
“明教授。”见到她来,他恭敬的起身相迎。店内的男性忍不住将惊艳的目光投向她。
落坐后,沈错将菜单递给她。
点一杯喜欢的焦糖玛奇朵,沈错跟她了解侄子的治疗方案。
得知沈遇好了很多,他欣慰的笑了,“劳明教授费心了。”
“这是我做为导师该做的。”
眼见有关正事的话题即将结束,明露喝一口咖啡,装出顺嘴抛出一个私人问题,“沈先生一表人才,不知道有没有女朋友或妻子。”
“没有。”
“这样呀。”
压抑住心底的喜悦,明露在对方一个电话匆忙起身告别后,环顾四周没人注意,偷偷将对方喝剩的咖啡端过来,就着对方刚刚喝的位置,像间接亲吻般贴了上去。
这一幕让斜对面乔装打扮,头戴棒球帽的白晚晚一阵恶寒,看着手机中那两人“亲密”交谈的模样,她露出满意的笑。
只要让父亲看见,就可以让那女人滚蛋了。想到对方露出跟前几位继母被扫地出门的狼狈模样,白晚晚差点兴奋的叫出声。
但她不知道,明露现在已经在考虑怎么跟白逸舟离婚了,她当初嫁给对方只是需要钱救爷爷而已,现在爷爷死了,她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特别是找回沈措之后。
至于荣华富贵,她更是没有一丝留恋。她又不像其她贵妇需要名牌服饰,出入各种高档场所来人前显贵,靠丈夫庞大资金堆砌的富人生活本就不是她所追求的。
而且说到金钱,她又不是没能力赚,十多年寒窗苦读得到的学识,以即这些年积累的阅历是包括白逸舟在内,任何人都无法夺走的。
明露将沈错剩余的咖啡喝完才起身离开。
没多久,白晚晚也收拾东西准备走了,由于明星的身份,她怕被人认出,所以一路低着头,却在门口撞到一个人。
“呀!”手机掉落,屏幕破碎,慌忙捡起尝试开机,却豪无反应。见鬼,居然坏了!
“抱歉,修理费我出。”撞她的人急忙道歉,十分耳熟的少年音,猛然抬头,两人四目相对,皆是一怔。
“是你!”撞她的人正是薛述。
这时,在咖啡厅另一边,坐在角落的胡喜向他招手,偶遇同学,自然要好好寒暄一番,所以她自然而然加入其中。
“这位是?”胡喜旁边的轮椅上坐着一位仅有七八岁,表情淡漠,剪着梨花头的漂亮女孩,她知道是谁,但依旧装出不认识的样子。
“这是我妹妹,胡由。”
“你好,我叫白晚晚,是你姐姐的同桌。”
虽然对她阳光甜美的笑容淡漠依旧,但开口便能直指她的身份,“大明星白晚晚?”
“哎呀,小由妹妹认识我呀。”惊喜的捂住嘴,眼底闪过一丝得意。
她所有表现都被胡由看在眼里,后者给她打上虚伪的标签。
对这种人,胡由有一套对付的办法,像稀薄的阳光染指在云端,她向对方露出笑容,“嗯,你的电影我从小看到大,也经常听你的歌,待会儿能一起合影吗?”
”哎呀,当然可以,能被小由妹妹喜欢,我太高兴了。”白晚晚顿时心花怒放,眼里的得意越发藏不住了。被人仰慕的感觉永远不会厌烦,特别是被胡由这种看上去冷漠的小孩。虽然她一直讨厌小孩,也讨厌胡喜,但对胡由,她是真有点喜欢了。
落坐后,胡由笑着主动跟对方聊起她将要上映的电影《花雨小遥》,没办法,胡由压根就没关注过白晚晚,自然不知道对方之前拍过什么电影,出过什么专辑,仅在前天无聊看手机视频时刷到《花雨小遥》的预告片。
看着两人其乐融融相处,胡喜心里涌出一股酸涩,小由这孩子从小就冷漠,多数时候连续几个月都无法从对方脸上看到一个表情,她一直担心妹妹会不会有自闭症一类的疾病,现在看来,她只是没遇到性质相合,真心喜欢的人罢了。
然而更让她难过的是之前看到沈错跟一个女人“约会”的情景,那女人风姿绰约,美艳动人,看着也是富贵人家养出来的,跟她这种没人要的贫民窟穷丫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胡喜,胡喜。”由于想得太投入,薛述叫了几声才反应过来。
“下周月考你确定没问题吗?”
“嗯。”胡喜勉强笑着点头。
“加油哦,我相信你可以的。”少年笑着拍拍她的肩,眸光清澈明亮,心中的郁闷顿时一扫而光。
分别的时候,由于撞掉白晚晚的手机,薛述只能陪她去修,叫胡喜等他个把小时,但她实在不想跟白晚晚多待一会儿,便拒绝了,“我们走路回去,正好带小由欣赏沿途的风景。”
“好吧,结束我坐地铁回去,你们到楼下等我,我马上赶过来。”
“好。”
在回去的路上,胡由突然问:“姐姐,你很讨厌白晚晚。”
肯定的语气,胡喜顿时像被戳破心事一样心虚,故作镇定的回应,“怎么可能,她是我同桌,又是大明星,长得也乖巧动人,甜美可爱,我怎么会讨厌她。”
闻言,胡由不说话了,胡喜却开始慌了,“小由很喜欢她吗?确实,她的电影多是儿童方面的。”
胡由突然向后仰起头,幽暗的墨眸定定盯着她,“姐姐,如果现在有镜子就好了,这样你就能知道自己笑得有多假。只剩我们姐妹俩了,有什么不能敞开说的?我只跟你说实话,我也讨厌白晚晚,虚伪得要死。”
“小、小由…”胡喜被吓到了,停下脚步,她们现在正位于林荫道中央,过往的行人稀稀疏疏,阳光透过枝叶落到胡由冰雪般的小脸上,却结成了霜。“…你还是孩子。”
“我不是孩子。”
胡喜握紧轮椅把手,低着头,脸色苍白,“…小由,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你跟小礼。”
胡由抬起头把身体坐正,“不,你没有任何错…只是这世上,我唯一不想伤害欺骗的人只有你。”
“小由,你是我这世上唯一的妹妹,我一定会保护你的。”只要你能快乐健康长大,有一个光明的未来,要我做什么都行。
一时间,周围的行人和景物模糊,仿佛天地间只剩下姐妹二人。
这时,后面一辆熟悉的保时捷停在她们身边,摇下车窗,露出男子俊美的容颜,“你们要去哪里?需要载你们一程吗?”
“沈先生!”见是沈错,胡喜很惊讶。
“不、不用了,我们随便走走,很快就回去了。”偷瞄副驾驶,发现没人,瞬间松了口气。
“小由恢复得怎么样了?”
“已经能下地走一会儿了。”
沈错点点头,“你们在这等我一下。”他还是不放心姐妹俩,听说这一带有小偷出没,便想找地方把车停好,陪她们逛逛,然后送她们回家。
在原地等待之余,胡由再次开口,“我挺喜欢沈错先生的。”对这位没能相认的小叔叔,她从上一世就有亲切感。
“沈先生是个好人。”
附近有个植物园,沈错带她们去里面游玩,园内林涛碧海,仿佛在这城市这座钢筋混凝土的巨兽体内硬掏出一片热带雨林,由于是周末,有很多年轻情侣约会。买饮料时,店员还热心的向他们推荐情侣套餐。
沈错正想解释,胡喜抓住他的胳膊直接承认情侣身份。
“俩位真是郎才女貌,祝二位早日修成正果。”说完便给他们加了超一倍的奶盖,给胡由的加了很多草莓。
回去途中,沈错迟疑的开口,“你刚才…”
“情侣半价呀沈先生!”调皮的朝他眨眨眼,园内的物价比外面贵一倍多,半价才是正常价呀。
沈错无奈的朝她笑笑,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好像没那么孤立无援了。
又逛了自然博物馆,沈错开车载她们回去。
“沈先生有交女朋友吗?”胡喜试探性询问。
“没有,怎么了?”
“没什么,小由下周就麻烦你了。”怕深挖下去引发不必要的麻烦,她急忙转移话题。
“没什么,就几天而已,你的学业要紧。”
“谢谢您。”为了下周月考,她拜托沈错照顾胡由几天,她太想检验自学的成果了。同时也想试试沈错是不是已经忘记,甚至不想管她们了,毕竟为了胡由腿伤复健,她已经一个月没去学校了,自然没有时间去沈错的庄园做清扫工作。
在老城区七拐八绕到她家楼下,沈错想帮忙把胡由的轮椅抬上去,胡喜说她还要等薛述。
“有事打电话给我。”
胡喜看着他的车消失在道路尽头,心里空落落的。
缺爱的人像一只雏鸟,一直寻找依靠的港湾。
顾辛蕾一直和奶奶住在一起,爸妈对她只有嫌弃和指责,都死过一次的人了,今生何必继续热脸贴他们的冷屁股呢?顾好真心爱自己的人,剩下的生命里活得舒坦就行了,一味乞求爱只会换来轻贱。
打开家门,护工阿姨向她汇报完今天的情况就下班回家了。
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位满头银丝,衣着华贵的老人,她身材偏胖,鼻梁高挺,脸上布满皱纹,不过非常白净,好像流出的树脂凝固成的形状,正是她的奶奶何巧如。
“奶奶。”见她呆呆地,像被困在自己的世界无法挣脱,顾辛蕾担心的喊她。自从脑梗被救回来后,她好像患上老奶痴呆,经常一动不动呆在原地很久很久,有时连家人都不认识了。
听到呼喊,老人机械的将头转向她,谁料,看清她的瞬间,木讷的眼神转为愤恨,冲上来狠狠掐住她的脖子,“刘健女,你个xxx!偷走我的人生!!”
“奶奶!”没想到一个垂暮老人能爆发出如此惊人的力量,顾辛蕾被掐得窒息,拼命拉扯那双死焊在脖子上的手,但又怕力气太大伤到对方。
“奶…奶…”在她两眼发黑之际,脖子骤然一轻,大量空气涌入肺腑,弄得她咳嗽不止。
“辛、辛蕾…”老人抬着双手,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奶…奶奶,我没事。”
老人眼中迸出无尽悔恨,痛苦的捂住头,迅速逃到房间将门反锁。
“奶奶!”怕她伤害自己,顾辛蕾急忙冲上去拍打房门,一面解释自己真没事。
“奶奶,您再不开门我要踹了!”
“辛蕾!”何巧如叫住她,声音痛到发颤。
“奶奶,您哪里痛吗?先把门打开好不好?”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已经开始在客厅寻找合适的破门工具了。
“辛蕾!我不是何巧如!”门内传来的声音瞬间将她钉在原地。
“吱呀”房门打开,“何巧如”满脸泪水,神色悲凄。
这天晚上,奶奶向她吐露一个惊天大秘密。
“我其实是刘健女,何巧如是我们村万元户的女儿,我强行跟她换了身体。”
时间回到七十年前的xx村,刘老叔家第八个孩子出生,得知又是一个女儿,气得差点背过去。
已经生了“七仙女”了,这第八个怎么也得是儿子呀!气得刘老叔直接给她取名刘健女,抢了自己儿子的名额,贱不贱呀?!
刘健女前面七位姐姐,有四位已经送养出去了。但父母对她尤其苛待,毕竟为了小儿子能长得壮,妈妈怀孕期间,爸爸整整杀了十六只鸡做补。
小学时,有男同学问她,“你叫刘健女,你是不是很贱呀?”
她当场难过得嚎啕大哭,回家吵着要改名字,换来的只有毒打。
顶着这个名字,她屈辱的上到初中,也在这一年,村头何家夫妇俩外出跑生意发迹了,成为万元户,同班的何巧如不仅换了精贵的书包文具,衣服也换成漂亮的洋装,加上她本就生得俊俏,每天都是同学们的焦点。
刘健女看着自己肥大丑陋的面容,恨不得把脸镶进课本里永远别让人看见。
更让她嫉妒的是,何巧如是独生女,虽然村里总有人骂她家绝户,但她父母并没有因为这件事而苛待她,她依旧是家里的掌上明珠,
反观自己的父母,几个月前又在研究生老九了,为了确保是男孩,他们不惜花大价钱找老神棍买百分百怀男胎的药粉,三天一副,吃到怀孕为止。
放学后,她没有回家,而是去老神棍那里为母亲拿药,走在田梗上,她将自己的满分成绩单撕碎扔掉,刚好有微风吹过,像片片鹅绒落入翠绿的稻田里。
她偷偷看了何巧如的成绩,不及格,真是自瞎一副漂亮的皮相。但那又如何呢?何巧如一点也不慌,下课依旧和同伴打闹,就算考不好,她的父母依旧爱她。
反观自己,就算考满分父母也说女孩读书有什么用?迟早是别人家的。
次数多了,满分试卷要么变成草稿纸,要么放书桌最底层吃灰,她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嫉妒何巧如。
来到老神棍家,又黑又干瘪老头看了她一眼便开始配药,不得不说,这老神棍看着像随时入土,但眼神十分清明,炯炯有神,爷爷跟他差不多大,但眼神浑烛,不仅认不得人,连大小便都不能自理了。
磨粉的时候,外面有人找,看着像很着急的样子,老神棍便将磨粉的任务交给她,并且警告她不准偷东西,这才和那人走了。
由于从小做农活,她自小便孔武有力,很快就将药磨成细粉包好。
见老神棍一直不回来,她开始好奇的打量四周,除了一堆瓶瓶罐罐就是无数老旧破烂的书籍。那些瓶子易碎不敢动,便翻弄那些书籍,很多都是算命八卦,道家术法。
一边腹诽封建迷信,一边将翻过的书原封不动归位。突然,她翻到一本名叫《换魂术》的老书,心里顿时泛起涟漪,认认真真将其读完,书很薄,但读完已经天黑了,将其归位后,老神棍还是没有回来。
正当她在考虑要不要直接拿着药回去时,老神棍终于拖着满身疲惫回来了,检查屋里没有东西遗失才放她回家。
这么晚了,晚饭自然没为她留,只给两个耳光。
捂着疼得火辣辣的脸,肚子饿得咕咕叫,躺在被窝里,她满脑子都是那本《换魂术》的内容。
第二天,村子里传出大新闻,村头何家的女儿昨天放学回家被人拖到草垛里玷污了!
“谁让她成天穿得那么骚在人前晃悠?”
“老何家发迹又如何,最后还不是绝户。”
“哈哈,有这种女儿,比绝户还惨。”
除了这群大娘在树下的议论,班里更是炸开了锅,何巧如一连几天没来上学。
没多久,案件破了,是村里的老光棍,犯人被抓了,但何家依旧愁云惨淡。何巧如整天躲在被窝里,何母每天以泪洗面。
她家是村里唯一盖起大瓦房的人家,透过窗户能看到大冰箱,洗衣机,电视机这类城里人才用得起的家具,刘健女经常借故经过她家,她时常幻想自己投生到她们家,像何巧如一样穿漂亮洋装,用精美文具。
某天,她拿了母亲的药,经过何巧如家,听见里面传来欢快的生日歌,她偷偷爬上她家后门的大树,原来是何家父母在给女儿过生日,不论是漂亮的三层奶油蛋糕,还是温馨的氛围都让在树上偷窥的刘健女羡慕不已。
戴着生日帽的何巧如却满脸死气,勉强吹完蜡烛就起身回房,一直努力挤出笑脸,想哄女儿开心的何母再次泪崩。
何父抱住她,拍着她的背安慰,“我在X市买好房子,各种手续处理完了,最迟下周五就能搬过去。”
现在村里到处在传何巧如怀孕躲在家里生孩子,可怕的谣言,除了躲没有任何办法。
刘健女回到家一夜没睡,第二天学校放假,她一早来到老神棍家门囗,昨天晚上有人请他去主办白事,所以他今天肯定不在。
由于接触久了,老神棍没怎么防她,让她看见他将备用钥匙放到门口石缝中。
见左右无人,她掏出钥匙打开门,《换魂术》夹在一堆旧书中,丢了老神棍也很难发现,这样安慰自己,她凭着记忆找到书,把其它弄乱的书归位,急忙跑出去将门锁好,将钥匙重新放到门囗石缝中,怀着激动的心情一溜烟跑回家。
解决书的事,花几天时间研究完,并准备好法术用的东西,接下来就要准备何巧如了,虽然不知道换魂术是不是真的,如今眼下这种情况,只能咬牙试一试了。
每天爬到她家后门大树上盯梢,见他们开始打包行李,刘健女知道自己该行动了。
不成功便成仁!与其呆在那种家,呆在这种地方,还不如去死!!想到父母和村里人的嘴脸,熊熊怒火爬上心头。
当天傍晚,她背着鼓囊囊的书包敲开何巧如家的门,从包里掏出几个饱满红润的苹果,告诉他们自己代表老师同学来看望何巧如。
想到形销骨立,萎靡不振的女儿,何父何母便想让同学开导一下她,就告诉她巧如在房间里,让她自己去。
进入宛若公主卧室的房间,何父何母顺便帮她关上门,让她们单独相处。
听到他们下楼去了,刘健女笑容友善,朝刚从被窝里起身的何巧如走去,“巧如,大家很担心你,我们和老师凑钱买了礼物给你。”
在对方疑惑呆滞的目光中,她走到她面前,从包里掏出抹布猛然塞到她嘴里,并压上身体制住乱蹬的手脚,然后又掏出绳子将其捆个结实。
何巧如平时十指不沾阳春水,加上后面的打击导致每天只能吃一点饭,自然没几下就被每天干各种农活的刘健女轻松制服。
点上蜡烛,摆上画好的巨大符纸,她将何巧如压在身下,想了想,从书桌上翻出圆规,狠狠扎在对方光洁如玉的大腿上,又从包里找出刀放在一边。
被堵住嘴的何巧如痛得脸色发白,流着泪的眼睛里满是乞求。
“怎么?现在不一脸求死的表情了?”刘健女笑着抚上她削瘦,但依旧秀美的脸颊。也是呀,很多一天天求死的人,但真到生死关头,比谁都怕。
“你知道吗何巧如?”她猛的将脸贴近她,欣赏她的恐惧与痛苦,“你被人强x了,但你依旧拥有富裕的生活,爱你的父母,我几乎每天都被这该死的世界强x,我有什么?所以既然你不要了,那就换给我吧。”
然后便开始念咒,渐渐渐的,视线开始模糊,最后彻底陷入黑暗。
紧接着,她被腿上的巨痛唤醒,身上很重,昏迷的“自己”压着她,成功了!她变成何巧如了!
兴奋几秒,她开始扭动身体去拿最开始放在一旁的刀,好不容易够到,她已经累到虚脱,刚刚握的时候就知道,何巧如那手腕细得跟竹条似的,啧啧,在不惊动何父何母的情况下制服她太简单了。
为勉何巧如醒了,她拼命用刀割断绳子,哪怕手被划破几道口子也不敢停歇。
重获自由后,看看时间,才过去几分钟。又从包里找出从大姐那里偷的安眠药,四颗全给对方喂下,为免夜长梦多,她又拿出另一卷绳子将对方捆住,塞住嘴拖到床下。
又把地上的东西收起来,将血迹擦干净,心情舒爽的坐在又香又软的大床上。
时间来到八点半,她出门告诉父母,说刘健女今晚在她房间留宿。见女儿宛若新生般笑得如沐春风,何父何母大喜过望,眉间愁云消散,立马同意。
顺便让她收拾一点要带走的东西,他们明天就离开这里了。
刘健女,不,何巧如笑着说好,开心的跑回房间。
由于床下躺着一个人,她一晚上战战克克睡不着,如果不是因为这具身体太弱,也怕引来麻烦,她都想直接斩草除根了。
第二天,确定刘健女没醒才松口气,父母来敲门,她告诉他们刘健女要上学提早出去了。
将近中午,何巧如还是没醒,她将绳子解开,祝她好好享受自己的人生。
然后拎着一大包东西和父母坐上前往大城市的车。
对手上的伤,她解释是不小心划到,面对何父何母关切的目光,心底泛起暖意,仿佛终于从严冬走到阳光明媚的春天,原来被人爱着是这种感觉。
到了X市,她重新进入校园,富裕的物质,慈爱的父母,友善的老师同学,漂亮的容貌,她全都拥有了。
父母生意做大后,她们换了别墅,幸福的生活让她渐渐忘了做为刘健女的日子,仿佛自己天生就是何巧如,是被人宠爱到大的公主。
接下来的人生果然如预料般一帆风顺,她顺利考上名校,获得出国留学的名额。学成归来进入让人羡慕的单位,拥有幸福的婚姻。
直到儿子的出生打破一切美好,她丈夫明明颜值不低,儿子却长得和做为刘健女时的自己十分相似。
虽然双方父母,包括丈夫都不介意自家孩子的长相,但她依旧对儿子厌恶至极。
渐渐的,夫妻之间矛盾频发,几年后,丈夫事业越做越大,很快抅搭小三,她也懒得管了,似乎对儿子的厌恶已经蔓延丈夫身上。
两人貌合神离的关系持续到儿子成年,丈夫车祸去世,母子间的关系依旧冰点。
儿子似乎知道母亲厌恶自己的容貌,所以他找老婆只看脸,哪怕对方只有小学文化也重金娶回家,第一个女儿像他,自然是被嫌弃的。
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被孤立的大孙女,何巧如一阵心酸,换魂成功后,她以为刘健女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了,但儿子和大孙女的脸像是她完美人生的一记警钟,时时刻刻告诫她现在的一切都是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