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宅里窝了两三天,江写月终于带着孟满川出门打探消息了。
江写月跟江流盈在汴城生活过一段时间,也知道药王谷在银匪的线人如今在汴城消息最灵通的酒肆当掌柜。
清风酒肆生意如往常一般火爆,江写月踏进清风酒肆,就看见一个红衣女人,眼尾上翘,轻纱质地的红衫衬得她皮肤如脂,就连拨弄算盘的样子都别有一番韵味。
“喝酒一楼,住宿二楼,客官请自便。”红衣女人一双媚眼未曾从算盘上挪开,她手指拨弄得飞快,嘴里漫不经心的客话却因声音娇软妩媚娇让人浑身一苏。
“两钱银花。”
江写月对路语婕低声说,红衣女人闻言,一双丹风眼看向来人,妩媚多情的眼中染上几分打量与认真的色彩。
“你跟我来,他留下。”
路语婕收起算盘,视线扫过江写月身旁的孟满川。
“你点几个菜,为师一会就来。”江写月冲孟满川使了个眼色,便跟着路语婕上了三楼。
不同于一二楼的喧闹,路语婕领着江写月进了一间挂满符咒的屋子,房门一关,外界的声音被隔绝得一干二净,只剩二人的交谈声。
“江流盈那女人就派你和那个男人来汴城?”路语婕美眸怒睁,不敢相信这是江流盈那个老狐狸的作风。
“嗯,银匪余党,不过几瓶毒药的事。”江写月无所谓地摆手,药王谷不仅凭医术闻名,用毒也是一绝,她不懂路语婕的顾虑,只是又道,“你只需要告诉我银匪余党在哪即可。”
路语婕闻言,勾唇笑出了声,似在嘲笑江写月的狂言。
“汴城如今情况不容乐观,银匪已经控制住了城主府,况且城主府戒备森严,仅凭你和那个病秧子男人,定是有去无回。”
江写月皱眉,重点却略偏了偏:“你怎么知道我徒弟弱不禁风?眼神这么好么?”
“那倒不是。”路语婕轻咳一声,“一日药王谷的弟子在我酒肆里吃饭,聊到一对师徒,师父绝美无双,才貌双全,徒弟却空有一副皮囊,想来就是你们俩了。”
“妖言感众啊。”江写月叹道,随即便辞别路语婕下了楼。
“需要帮忙就来这里找我路语婕。”
“好,我江写月记着了。”
二人这才别扭地记下对方的名字。
下了楼,江写月一眼便看到自己的徒弟被簇拥在一群桃红艳李中,冷着一张脸在吃饭。
江写月见状,清了清嗓子,从袖里摸出一瓶药膏,涂在眼睑处,不一会,便两眼通红,蓄满泪水,跌跌撞撞冲向孟满川那桌。
“相公!”江写月趴倒在桌上,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虽然大夫说你时日无多了,你也不能来这借酒消愁啊,你要是走了,我和你那两月大的娃娃怎么办呐!”
此话一出,一旁犯花痴的小姐们都将目光放到了江写月身上,她哭丧看脸,一副悲痛欲绝的惨状。大伙便也不再多留,纷纷散开了。
在旁人看来,却是小娘子哭晕在冷面夫君前的悲哀,一瞬间,不少白眼剜向孟满川。
“师父,下次换一招吧,催泪膏伤眼。”孟满州无视掉那些眼神,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江写月仍趴在桌上,闷闷开口,声音还带了些哭完后的鼻音。
“无碍。又一次解围,等回谷别忘了种药的事。”
“好。”孟满川脸上挂满笑意,本就俊秀的脸此刻更是勾人,引得一旁看戏的客人呼吸一滞。
江写月平日里爱研究草药,但又懒得种药,自从收了孟满川这个沾花惹草的徒弟,便顺着他的意,她帮他解围,他帮她种药。
如此交易,孟满川体弱多病的假消息得以传开。但徒弟的身体素质究竟如何,江写月一概不知。
“吃完饭我们去城主府附近逛逛。”江写月眼睛已恢复如初,她抬起头,夹起一块肉放在自己碗里。
“嗯。”孟满川神色一凝,很快又恢复正常,他夹起一筷子青菜,放进江写月碗里,温声道,“多吃点素的。”
看着江写月吃掉碗里的青菜,孟满川唇角微扬,也开始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