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的迷雾被拨开,一切答案呼之欲出。
江写月擦干眼角的泪,推开房门朝孟满川的房间走去。
孟满川昨夜让她今日午时去找他,现在便一定在他自己的房内。今日早上,路语婕被活活烧死,那中午的邀约,是要对她下手了吗?
推开孟满川房间的木门,江写月走进的瞬间,门便猛得被关上了,明明是白日,屋里却一片漆黑,一双手从身后蒙住江写月的眼睛,步步指引她往里走。
江写月死死咬住颤抖的下唇,他们停在房间的中央,孟满川将手挪开,江写月顺势睁开眼,不是想象中的刀锋血雨,她的前方,一片暖光色的烛光微微摇曳,孟满川站在她身边,一双墨瞳温柔地看着她的侧颜。
“江写月,一月前的催情散,我吻了你。”
烛光微微,孟满川笑得温柔。
“我知道,因为是我有意为之,你近日一直在躲我,我便想出这招给你赔礼道歉,我会…对你负责…”
“住嘴。”江写月再也听不下去,她的脑子里满是江流盈用传声符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
身中剧毒,继任谷主。
“师徒相恋,有违天道。”她冷冷地对孟满川道,背后的手已经拔开药瓶的木塞。
“可我们年龄相仿,况且…我们本不该是师徒,是江流盈…”
“嗤”
沾满剧毒的刀刃被江写月握住,刺穿孟满川的腹部。暗黑色的血液从孟满川腹部溢出,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江写月,一双墨瞳中没有恨,只有疑惑和痛楚。
“给姑姑下慢性剧毒的人是你,
揭露路语婕身份的人是你,
故意吃下催情散骗我的人,
亦是你。”
江写月流着泪,声音哽咽。
“孟满川,你这副牌,真是打得太好了,
你拜我为师,有了给姑姑下药的机会,通过我,发现了路语婕细作的身份,那日你吻我,应该也是想让我爱上你,不忍杀你吧。”
江写月眼睛通红,眼眶蓄满泪水,一字一句地对孟满川说。
“是,我爱上你了,但你高估我了,姑姑于我,是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
“你,死不足惜。”
孟满川跪倒在地上,伸手想摸江写月的衣摆,却因毒药蔓延的速度,只能无力地张开嘴,却吐不出半个字。
“你…真的…忘了吗…”
孟满川的瞳孔渐渐焕散,竭尽全力地留下这句话,便永远地闭上了眼,一行泪自眼角流入地底,从此再无生息。
世间再无孟满川。
江写月捂住胸口,吐出一口瘀血,心脏疼得快要窒息,连呼吸都是痛的,她挥袖熄灭地上的烛火,烛火熄灭的瞬间,一幅丹青从房顶展开在她眼前。
是两个孩童,女孩眉心的红痣刺得江写月眼睛生疼,她不自觉抬手摸了摸额头,额头光滑饱满,毫无印记。
女孩身旁的男孩,侧着头温柔地看着女孩,俨然是一对金童玉女。
江写月抬手摸了摸这副丹青,丹青一角的字,稚嫩又眼熟。
银月和陆满川,要永远在一起。
脑袋疼得快要炸开。
屋外传来兵器的敲击声,一阵熟悉的气味传进江写月的鼻子。江写月扭过头,江流盈站在她身边,冷冷看着她。
“姑姑,你还活着?”
江写月擦干泪,怔忡之余,一股无力感生出。若姑姑没死,那孟满川,他…
江流盈没有回答,拔出剑,挥向江写月,一股劲风对上剑刃,一个男人挡在江写月身前,淡淡的沉香味进去江写月的鼻腔。
陆御风挡在江写月身前,挥剑将江流盈斩退。江流盈后退几步,不再有动作,只是看着江写月,摘下了伪善的面具。
“银月,得到药王谷后,我本已满足,除银匪余党一事,只能怪你,银月,什么世间第二医师,你的才情早已远超于我,不少风声传入我的耳朵,说要换谷主。孟满川是自己送上门的,我也只能将计就计。放出假消息让你以为我被毒害,你才能亲手杀了他,你真正应该亲近的人。”
江写月捏紧拳头,眼里满是不可置信,一切变故太快,太大,足以击溃她的心理,她流看泪,用尽录后一丝力气问道。
“除党,也包括我,是么?”
江流盈点头,拔起长剑刺向江写月。
“嗤”
剑刺进血肉,江流盈扭头看向身后,陆御风不知何时,拿着一把狼形刀刃靠近她,一击毙命。
江流盈眼中瞳孔涣散,她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这场闹剧似乎只剩下了哀伤,
那座宅邸,也被题为意川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