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竟敢偷听先生给公子们讲课！”

    “今日先生教公子们写诗，你个大字不识的睁眼瞎也来听，听得懂么！”

    “你娘不是青楼的花魁吗，平日接待那些高官贵客的，吟两句诗总会吧，怎也不教你识文断字？”

    “他娘忙着哄贵人，哪有空理他，要不是老爷是江州知府，他娘都不会生他！”

    “还妄想母凭子贵，结果闹了半天，得了个去母留子的结局。”

    一群小厮围着个七八岁的少年，轮流用他的脸捻去靴底的黄泥，少年抬着眼深深扫过每一张脸。

    “你们在干什么！”

    远处的小女孩怒喝一声，提着裙摆一路小跑过来，身后坠着几个丫鬟嬷嬷。

    “小姐慢点！”

    “仔细脚下！”

    几个小厮忙给女孩行礼。

    “九小姐。”

    陆晴柔皱眉道。

    “你们方才在做什么？”

    “一群奴才，谁允许你们欺负到主子头上！”

    几个小厮讷讷无言。

    这不是各位主子默许的么。

    九小姐平日自己也没少欺负他。

    这会子又是闹的哪一出？

    主子的心像这天一样说变就变，做奴才的也只能受着。

    “都给我滚！”

    “是。”

    陆晴柔上前去扶那少年，却被他一把甩开。

    “又耍什么新花样？”

    陆晴柔跌倒在地。

    旁边的婆子立刻给了那少年小腹一脚。

    那少年登时蜷缩成一团。

    “狗咬吕洞宾！”

    “别！”陆晴柔赶忙阻止，“别打他，算了算了。”

    她看着少年。

    “六哥哥，从前是晴柔不懂事，今后不会了。”

    “滚开！”

    “好，好，我现在就走。”

    她不敢再去惹少年不悦。

    只得带着丫鬟婆子离开。

    --

    少年蜷缩在地，

    又是一阵脚步。

    呵。

    果然没那么轻易放过他。

    他抬头望去。

    又是一个打扮贵气的小丫头。

    陆晶。

    他那十一妹妹。

    不过五六岁，在这吃人的大宅院里，也惯是个会看人眼色，捧高踩低的主。

    陆晶看着男主在地上半天不起来。

    “六哥，你腿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