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后，叶维开着车去小吃街吃晚饭。走进一家她经常去的陕西面馆：“老板，一碗油泼面。”和老板嘱咐完，把文件包放在餐桌上便独自出去抽烟了。

    自从在滨海过完年之后，回到望北总是有点浑浑噩噩的。虽然每天还是过着两点一线的日子，可总有一种生活节奏被打乱的感觉。过了年，入了春，望北的天气开始慢慢转暖。烟雾缭绕间，朦胧的街景，此起彼伏的声音，叶维的思绪渐渐飘远。

    “美女！你的油泼面好啦！”

    被里面的人大叫一声，叶维才回过神来。

    “美女，你的面。”

    叶维看了一眼端面上来的小哥，有点面生：“你新来的？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嗯，新来的。”小哥头也没抬，转身走了。

    “等等……再拿点辣椒来吧，这桌上没有辣椒了。”

    “好的，稍等。”

    叶维抬眼仔细观察了他一会儿，有种熟悉的感觉，像是在哪里见过。

    不一会儿，小哥拿上来一罐辣椒。放在桌子上不声不响的便要走。

    “那个……”叶维叫住他，见那人眉眼间透出一点不耐烦，“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小哥听到这话，嘲讽道：“美女，你这搭讪的台词实在是有点老套。”

    话还没落音，叶维突然激动起来，“你是张向阳吧？！是不是？”

    小哥听这话便是一愣，“你是……？”

    “我是叶维啊！”叶维见小哥还是有点懵懵的，便低头小声说道，“那个法援律师……”

    话听到这，小哥好像惊醒一般，“叶维姐？是你？！”

    “哈哈哈哈，是我是我。你想起来啦！”叶维眉眼舒展，笑道：“还真是巧呢，没想到能在这遇见你。怎么样，现在还挺好的吧？”

    张向阳眼扫一周，道：“挺好的。”

    叶维注意到了他的眼神，想是可能不方便说的太多，就没有再和他继续聊下去的想法。

    “你去忙吧。哦对了，你几点下班？咱们一会出去喝两杯！”叶维的热情似是让张向阳放松了一些。

    张向阳抬眼看墙上挂着的钟表，“……好吧，你等等我，我一会和老板请个假。”

    叶维冲他笑了笑，看了一眼自己刚刚点的面，不吃掉有些浪费。拿起筷子，又在面里加了些许辣椒，张口吃了起来。

    张向阳是3年前在叶维做法援律师时认识的。那时候他因在学校聚众斗殴被起诉。案发时他还未成年，所以在少管所里的时间并不长。后为了报复将人重伤，以故意伤害罪被判入狱。叶维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接触到了他的案子，认识了他。

    张向阳的家庭背景复杂。父亲经商，他是父亲在外与一女子非婚所生。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姐姐。同父亲和继母一起生活。由于从小缺少父母关爱，他性格乖张，暴力。不知道经过这几年的“历练”有没有变好一些。

    三年前的经历好似昨天发生一般，叶维对这个年轻人印象很深。他和绝大多数少年犯一样，有着偏执的一面，但却有着不同于同龄人的缜密思维，是个善于观察的人。

    叶维知道不应该对他有太多关注，仅限于他是自己的“客户”就够了。可偏偏现在让他们再次相遇，这感觉是说不出的怪异。

    等待张向阳下班已经是晚上10点了，这个时间去吃饭也就烧烤最合适了。

    叶维手把着方向盘，心里盘算着今天的举动多少是有点不合时宜的。但既然是一时冲动做出了这种决定，也不好意思再反悔了。

    张向阳做在副驾驶上一言不发。望着夜景，穿梭在车水马龙之间，好似和过往重合一般。他呆呆的看着外面，降下车窗，晚风吹拂着脸颊，伸出手，风穿过指尖，像是抓住了自由……

    “把手拿回来。”叶维见他这举动有些危险，提醒道。

    张向阳转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扬：“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怕什么。”

    “你坐在我车上，我就要对你的安全负责，懂吗？”叶维不苟言笑。

    他观察着叶维的反应，笑谈：“我现在不是你的客户了，那么紧张干什么……”。张向阳关上车窗，车内瞬间安静了些。“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喜欢摆着一张臭脸。这样的女生男人是不会喜欢的。”

    听这话，叶维的脸更冷了，白了他一眼：“屁话那么多，管到我头上来了！”

    张向阳低头笑了两声便也没再说什么。毕竟叶维帮助过他，也算得上是他的恩人了。他不是什么泼皮无赖，与人为善的道理还是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