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阴沉，点滴小雨打湿柏油路。

    ＊

    余寒约了逢念时在下午见面。

    “抱歉，到的有点晚。刚刚下雨了，路上有点堵车。”

    比逢念时的声音更先来到的是

    －－她身上似有似无的鸢尾花味。

    “用香水了？逢医生。”，余寒想也没想就开口问道。

    逢念时抬眼看了看余寒，“没啊。”

    她为了打趣余寒，憋着笑说，“闻到什么不喜欢的味道了？”

    余寒摇了摇头，“没有，挺好闻的。”

    ＊

    余寒忽然回想起毕业那天的对话。

    “逢念诗。”，余寒在操场的一边站着，朝逢念时晃了晃手。

    逢念时将视线定在余寒身上，接着向他走去。

    余寒看着逢念时手里环抱着的物体，开口问道，“这是什么？”

    逢念时顺着他的视线看向手里的东西，接着回答道，“鸢尾花。”

    余寒说了句丑，还说她的眼光就是比较奇特。

    逢念时没理会他，轻轻掰了一瓣花瓣攥在手心里。

    “余寒，”逢念时戳了戳余寒的手，“把手打开。”

    余寒看着她认真的样子也就真听了她的话，把合着的手打开了。

    逢念时把自己手心里的鸢尾花花瓣轻轻放在余寒手里，“我觉得鸢尾花不丑，而且…”，逢念时像是很期待余寒的答案似的，“你闻一闻，是不是很香？”

    余寒闻了闻，鸢尾花独特的甜腻气息瞬间充满在他鼻腔。

    “味道有点像你身上的。”，余寒脱口而出。

    余寒一直不清楚是什么味道，他没有靠太近都能闻到。

    “那你喜欢吗？”，逢念时怕余寒不清楚自己在说什么似的，又补充道，“我是说鸢尾花。”

    “你要送我？”

    逢念时没有回答他，把那盆鸢尾花放到余寒手里后，向着校门的方向走去，没再回过头。

    ＊

    味道太过熟悉，导致把余寒思绪都带回到高中。

    他忽然想起逢念时毕业给他的那盆鸢尾花，又联想起前几天逢念时说高中时的自己像鸢尾花。

    “逢医生，鸢尾花在你心里代表什么？”

    逢念时倒是毫不避讳，眼睛也直盯着他，“你。”

    “我？”

    “嗯。”逢念时又解释，“你不用想太多，我身上确实喷了香水，刚刚逗你的。”

    “那高中呢？你也喷了香水？”

    逢念时摇了摇头。这瓶鸢尾花的香水是大学的时候有次去接触调香，花钱请人家调香师特意调制的。

    余寒在想，没有用香水，他从哪里闻到这种味道的？

    “以前我家里养了好几盆鸢尾花，可能养的有点多？所以身上就也沾了点味道吧。”

    余寒哦了一声。

    “又想起高中了？”

    他点了点头，“想起你给我的那盆鸢尾花。”

    “听说过吗？普鲁斯特效应。只要闻到之前闻过的味道，就能开启当时的记忆。”

    余寒点了点头，“逢医生，怎么我的记忆里全是你？”

    逢念时笑了笑，“那是你欠我的呗。”

    “你现在讲话比之前有意思。”

    逢念时笑了笑“那我之前讲话是什么样子？”

    “像在念诗一样。”

    逢念时看着他回忆的样子笑了笑，“所以你之前不是因为口音的问题是吗？”

    “什么？”

    “你以前总叫我逢念诗，我还以为你有外地口音呢。”

    余寒也笑了笑，“挺记仇。”

    “不是记仇，是忘不了。”

    ＊

    或许缘分撮使，或许有关天气。

    淅淅沥沥，雾气氤氲。

    模糊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