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除夕，一大清早，李云飞开车接上江波，他们要去顺义一趟。看着前边灰色的天空，绵绵的雪夹杂着浠沥沥的小雨，路上的车辆较昨天少了很多。

    “查过了吗？”

    “师傅，查过了。房子去年买的，全款，房主叫林娜，黑龙江人，22岁，传媒大学毕业，家里父母都是农民，目前是无业。”

    “大学没毕业就买这样的房子。”

    “师傅，说不定这次咱们又踩在什么大人物身上了。”李云飞转头看了一眼江波。

    江波没有搭话，只是把车窗按下了，给自己点了支烟。他已经干这行27年了，破过无数的大案小案，流过血，受过伤，腿上还有一处枪伤，这是八年前抓一个毒贩时留下的。他始终相信，以现在警方的警力素养加上随处可见的摄像头，就没有破获不了的案子，而他心里现在只祈求一件事，这案子千万不要涉及政治人物，这是最难搞定的。

    正想着，车子停在新民花园A区12栋101。

    他们按响门铃。

    “谁呀？”

    “派出所民警，现有几件事要向您询问，请您配合。”

    说完，屋里就没了响声。李云飞刚要继续按门铃的时候，门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个女生，身穿一件玫红色睡衣，外面批了一件白色的外套，顺直的短发，姣好的五官，脸上却有几处淤青。

    “请进。”女生转身走到客厅，邀请两位警察进屋，从容的动作好似已经做好了被盘问的准备。

    “我们是派出所民警江波、李云飞，这是我们警官证。”见女生没理他，李云飞继续问“你就是林娜吧，你这伤怎么弄的？”

    “下楼梯摔得，民警同志是来关心我个人健康的吗？”林娜一边倒茶一边说，她的回复把李云飞弄得有点不好意思。

    江波接过茶杯：“林女士，我们想问一下见过这个人吗？”说罢，就把邓宇的照片拿了出来。

    “见过，他来我家修过电脑。”

    “什么时候？”

    “大概三个月前，他在小区里发传单，正被保安赶出去，被我碰见了，就让他帮我看了下笔记本，就是那台。”林娜指了指餐桌上的电脑。

    “还有吗？我们问过保安了，他来了两次，第二次是你邀请他来的。”李云飞盯着女生，这样她很不自在。

    “电脑没修好，我让他再来看看。”林娜端起杯了，喝了口水，很明显她隐瞒了什么。

    “那这个人呢？你有没有见过？”江波拿出了王麒麟的照片。

    “没见过，不认识。”林娜抬头看了一眼，又自顾自玩起了手机。

    “你再仔细看看！”李云飞看到林娜无所谓的态度，明显有点着急了。“林小姐，请你配合我们的调查，我们查过了，以你的实力根本买不起这样的房子，这套房子是谁买给你的？”

    林娜大声说道：“我怎么买的你跟你有关系吗？花你家钱了吗？没错，我就是被包养了，被包养犯法吗？”

    江波对于徒弟这鲁莽的询问方式很是不满，连忙向林娜解释道歉。林娜显然是不买账，她站起来继续说：“我这里不是失物招领，人见过就是见过，没见过就是没见过，我已经很配合了。至于我个人的生活，你们无权干涉。如果没有其他问题，我就不留你们了。”

    江波和李云飞见也没有继续问的必要了，也就离开了，很显然这次没有问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待民警走后，一个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走下楼梯，满脸惆怅，厚重的眼袋略带黑眼圈，看来是昨晚没有睡好。他坐在沙发上，随手拿起刀削起手上的苹果，一边说：“他们什么也查不到，保险起见，你得去国外躲躲了，我给你买了今天去美国的机票。”

    “我不去，既然他们查不到，那我干嘛还要出去。”

    “保险起见，保险起见你不懂吗？要不是因为你，能出这么大事儿吗？昨晚没打死你，就算我待你不错。”

    林娜一看男人生气了，低下头自己走上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