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像被揉碎的铁锈,缓缓渗入清谈镇斑驳的砖瓦缝隙。聂扶桑攥着染血的帕子捂住伤口,每一步都牵动后背的剧痛。江澄将她护在身侧,三毒剑的剑锋映着天边残阳,泛着森冷的光:“扶桑,撑住,我们马上找到线索。”
街角的老槐树歪斜着枝干,树下横七竖八躺着几具尸体。魏无羡蹲下身,指尖抚过死者胸口焦黑的掌印,陈情笛尾的穗子无风自动:“蚀心掌,果然是温氏的手笔。”蓝忘机取出玉牌记录伤口特征,忽然目光一凛:“尸体指甲缝里有金粉,与金氏弟子服饰上的装饰一致。”
聂明玦气得大刀重重砸在青石板上,迸溅的碎石惊飞檐下寒鸦:“金光善这老匹夫!我就知道他没安好心!”话音未落,巷口突然传来慌乱的脚步声,温情带着温宁和几个温氏族人跌跌撞撞冲出阴影。她额角的血痕还在渗血,怀里死死抱着一卷泛黄的帛书。
“聂姑娘!江宗主!”温情将帛书塞进聂扶桑手中,声音因激动而发颤,“三日前,我们在金麟台密道发现...发现金光善与温逐流的亲信会面!”温宁缩在姐姐身后,结结巴巴补充:“他们说...说要用阴铁残片炼制千具凶尸,还提到...提到不夜天的旧账。”
帛书上的字迹还带着墨香,详细记录着金家提供庇护,换取温氏秘法的交易。聂扶桑展开帛书的手指微微发抖,纸上“阴铁”二字刺得她眼眶发烫:“原来射日之争后,他就开始谋划。用温氏余孽当刀,妄图掌控仙门。”
江澄气得踢翻一旁的酒坛,酒水混着血水在地上蜿蜒:“难怪温氏余孽总能死灰复燃!这老东西表面道貌岸然,背地里竟干这种勾当!”魏无羡转动陈情,笛身符文泛起幽光:“走,现在就去金家要人!”
就在这时,远处突然传来整齐的脚步声。数十名金家修士举着火把列队而来,火把的光芒将金光善的影子拉得老长。他摇着鎏金折扇踱出人群,脸上挂着假惺惺的关切:“哎呀,几位这是怎么了?清谈镇刚遭劫难,诸位不好好安抚百姓,反倒聚众闹事?”
他瞥见温情手中的帛书,瞳孔猛地一缩,转瞬又换上痛心疾首的表情:“温姑娘,你们温氏犯下累累罪行,如今竟还妄图诬陷本宗主?”他挥了挥手,身后修士立刻抽出长剑,“来人,将这些造谣生事的乱党拿下!”
聂扶桑将帛书高举过头顶,剑指金光善:“证据确凿,你还想狡辩?温氏余孽打着金家旗号作恶,你与他们狼狈为奸,该当何罪!”江澄剑鞘重重磕在地上,发出闷响:“今天不把事情说清楚,谁也别想走!”
金光善的笑容彻底消失,折扇“啪”地合拢:“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他的命令还未说完,孟瑶突然从金家队伍中走出,手中握着半块刻有温氏图腾的玉佩:“父亲,这是在您书房暗格里找到的。”
全场瞬间死寂。金光善的脸色由青转白,盯着孟瑶的眼神仿佛淬了毒。聂扶桑看着孟瑶坚定的背影,突然想起昨夜他在廊下说的话:“我不想再做别人手中的刀。”
清谈镇的风裹着血腥味掠过众人,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这剑拔弩张的对峙中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