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生化危机

    夏油杰起来给五条悟做早餐，这里的房间每一间都有完整的配套设施，他特意去餐厅后厨拿了酱油，给五条悟煎了鸡蛋，放上酱油。

    五条悟咬着睡衣的下摆出来了，迷迷糊糊坐到餐桌边上，启动开机进程。

    电视机里播放着日本的海外新闻频道，主持人语速飞快的介绍着，五条悟听了一会听到一些：“日本目前形势依旧严峻……不到两天时间里，感染人数超过……”他抬起手指换了台，结果发现东京电视台也在播这则新闻，椅子上的人瞬间清醒了。

    美国的电视台也报道了关于海外流行病的新闻，却没有关于美国国内的消息，有的新闻提到美国停飞了一些国际航班，一些州从今日起开始实施短期封锁……

    咋回事？五条悟惊觉难道我睡着的时候穿越了？

    “你都睡了快两天了，饿了吧？”夏油杰拿出从餐厅带回来的蛋糕打开保鲜袋。

    六眼因为能量不足而使大脑隐隐作痛，除了咒力的支撑，六眼还需要身体时刻提供能量来供自己消耗。

    不顾东西从冰箱里刚拿出来，五条悟一边吃着一边问现在是怎么个情况？

    看着五条悟敞开的领口，夏油杰沉默了一会道：“庄园现在只剩我们了，麻优的消息传回日本后，来自高专的最后一次联络，指示是：——立刻出境。”

    五条悟含着蛋糕上的巧克力装饰慢慢咀嚼，各个国家的高层对于咒术界的存在都是心照不宣的，日本的话肯定有人知情，美国就不清楚了，一般来说咒术师的来去算是比较自由的，但竟然要求他们不顾一切明面上的法律和国界立刻返回，难不成国内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情？

    五条悟还不知道的是，他睡着的时候度假村已经疏散了全部客人和员工，关闭了所有设施，只有夏油杰坚持守在他身边，等他醒来。此刻整个度假村还在活动的，就只剩下他们两人。

    马里兰州位于美国东海岸，高专联系了一名有传送能力的咒术师，愿意帮助他们回国，为了避免传送影响其他人，两人要赶往海岸线上发动术式的约定地点，过时不候。

    总之明白了现在外面的世界一团糟后，五条悟站起身舒了个懒腰，他的身体颀长而且柔韧，转过身脸上坏气地笑容一贯胸有成竹：“杰，一起逃走吧？。”

    “那当然。”坐在对面的夏油杰突然觉得饿了，不动声色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最后吃光了五条悟剩下的煎鸡蛋。

    外面的天色十分昏黄浑浊，才早晨就阴的和傍晚一样，乌鸦成群落在房顶上。

    “当下首先要解决交通工具的问题，”五条悟觉得夏油杰可以开车，不会现学也没事，有无下限在撞不死。夏油杰表示：“五条悟我谢谢你，虽然没有美国认可的驾驶证但开起来铁定不会有问题。”

    那就更好了，五条悟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是装备，不知道外面什么情况，有备无患最好再带点吃的。

    夏油杰微笑了起来，笑容晃了五条悟的眼，他早已派出咒灵摸排了偌大庄园里的每一处设施，反正现在没人正好方便他行事，“不得不说咒灵操术的实用性比无下限广泛太多了，”五条悟小声嘟囔。

    度假村的射击场馆里储存有武器，锁定位置后两人站在场馆紧闭的大门前：两层防弹金属，后面还有玻璃门。夏油杰正想找个工具破开时，五条悟走上前，把手伸进夏油杰兜里摸起来，摸出一块葡萄味硬糖丢进嘴里，嚼了两下清了清嗓子道：“投币十元已收到，接下来——”

    “是特别服务哦~”

    不祥预感，夏油杰下意识召出咒灵挡在二人身前——只见五条悟迎风而立发动术式顺转[苍]，直接送走了整面带防弹门的墙，像开罐头一样扔到了身后，打开了两人零元购的大门，飞出的破碎建筑被咒灵挡住。

    “悟，你没下‘帐’。”夏油杰无视五条悟‘求表扬’的脸沉声道。

    “诶？这不是重点吧？”

    走近放置各种枪支和武器的架子，男人对武器的热爱是天生的，两个人像进菜市场一样逛了起来，还一边讨论：

    “你试试这个手枪还挺顺手的。”

    “杰，你那个口径太小了，这把能让‘众生平等’的柯尔特我更推荐哦~”

    “那霰|弹|枪不是更好？瞄准都不用。”

    “那太粗暴了，不符合我的美学。”

    “……”

    “话说回来，悟？”夏油杰走在五条悟身边疑惑的开了口。

    “嗯？”

    “你会用枪吗？”

    五条悟停下了脚步，用很惊讶的目光看夏油杰：“你不教我？”

    夏油杰心说我就知道，你五条悟这鸡掰猫。

    但还是选了两把手枪来到打靶区，“前几天交流会的时候别人教我的，”夏油杰还特意跟五条悟解释，虽然是扯谎。五条悟根本不在乎，十足一个问题儿童。

    问题儿童的挚友夏油杰讲了手枪的瞄准和据枪的姿势，带上隔音耳罩后开始射击，准头还不错。夏油杰发现五条悟的手特别稳，很快就上手不会受后坐影响，不愧是悟啊。

    注意到五条悟开枪的姿势有些不对，对方带着耳罩听不见，于是他走上去，用自己舒服的方式去调整对方的姿势。五条悟正专心致志的打靶，忽然身后一片体温覆上来紧紧裹着他，五条悟体温天生比一般人低一些，感觉被高热的臂膀环绕，他直接愣住，手上的靶不知道飞哪里去了。

    身后并没有松手，而是是更紧的搂了过来，左手环住五条悟的腰然后往上包住胸肌，右手顺着手臂向下握住拿枪的手，后背也整个贴了上来，不留一点缝隙，呼吸打在五条悟后颈的碎发，他想回头却被对方扭朝枪靶，夏油杰握住五条悟的手缓慢地举起枪，过程中两个人的呼吸和心跳逐渐从杂乱到平静最后步调一致，对准前方的黑色人像。

    恍惚间五条悟觉得身边的人不是夏油杰，而是某个更年长的男人，在引导他做出选择——扳机被交叠的手指同时扣下，枪口瞬间推出旋转的子弹，呼啸着击中了靶心，

    十环。

    其实两人的实力都不需要用这种东西弥补，但是人多的地方肯定有不方便用咒术的时候，虽然五条悟的[苍]破坏力更大，但是一般人却不知道，还不如一把九毫米手枪更能吓退有恶意的普通人，诅咒师当然另当别论。特别是在这个众多人持枪的国家，别人有你没有就代表了某种劣势。

    选了几样便于携带的武器后，夏油杰试了试让咒灵帮忙拿着，此时夏油杰已经对这里的布局了如指掌了，咒灵只要活用，无论能力大小都是可用之才。仿佛在高专后花园一样，带着五条悟来到了庄园的车库，这里有接送客人和提供使用的各种车辆，比夏油杰的咒灵代步更理想，咒灵也不是永动机，不然就直接飞过大洋回去了。

    幸好因为度假村是紧急关闭，车辆并没有被处理，两个人找了辆白色路虎把行李塞进去，为了备用又开了一辆黑色的，黑车上载满燃料，同样的车辆还能互相使用配件。夏油杰在前面开黑色的，后面拖着白车——五条悟再三保证撞上来之前会使用无下限后，获准在后车驾驶座上一边现查手机学习一边尝试驾驶。

    又搜集了些其他物资确认没有留下证据后，两辆车一前一后开出了广阔的庄园，踏上了更加漫长未知的公路，五条悟此时已经能加减油门开直线了。

    五条悟握紧了方向盘，市区拖行需要他控制后车方向，五条悟刹车——无下限，任何术式只要熟练掌握都会有一定生活实用性。

    穿过市区的时候，两人还是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还是他们落地时那个繁荣的美国吗？或者说只是表面繁荣而已，如今就像被诅咒啃食殆尽的躯壳，已经开始腐坏连表面也维持不住了。

    大街上到处是无助的人，店铺被打砸，货物被洗劫一空，垃圾堆冒着焚烧后的轻烟，流浪汉死在众人群情激奋的时候，没人知道他其实是一名战功赫赫的老兵。

    “悟，”对讲机里传来前车夏油杰的声音，行驶过程种他会告诉五条悟前方路况，避让行人开无下限不要撞上。次数多了以后就不用了，五条悟可以配合夏油杰的拖行计算惯性然后调整车辆。

    “不要看。”

    五条悟沉默了，不知道现在日本的情况是不是和美国一样糟糕，也不知道留守高专的硝子怎么样了，消息传回去后有没有被提前转移，他和杰是最强了，可是也救不了这些呻吟哀嚎的人，甚至他们自己还得逃命才能回国。

    不然就真的只能坐杰的咒灵横跨大海了，不知道能搭便船吗？鲸鱼也行，为什么杰的术式不是操纵动物啊？有点想看他像迪士尼公主一样被小动物环绕的样子，哈哈哈哈一定很不耐烦吧？人不可貌相，也说不定他是那种其实很喜欢小动物的人——

    对讲机里再次传来了夏油杰的声音，电波迟疑了一下后带着沙沙的杂音：“来了。”

    尸潮，

    咒术师们身在庄园挥金如土的时候，外面的普通人挣扎在生死线上，各国政府都承认在本国发现了一种奇特的病毒，不知从何而来，不知如何传播，大量的人们死亡然后转变成了和游戏作品里一模一样的怪物，果真艺术来自于生活。

    少数国家地广人稀，比如冰岛，一些国家防御得当，比如政府反应速度较快的国家和提前得到情报的日本，避免了很大的伤亡。

    美国最早出现这种来源不明的病毒，富人们包机连夜出逃，现全境已经基本沦陷，昔日的世界霸主，如今陷入了深不见底的黑暗。

    普通人感染这种病毒后会很快变为怪物，然后因为大脑的崩坏本能袭击其他人，怪物之间基本不会互相攻击，但是都渴望新鲜的血肉。

    于是死去的人们又重新聚集起来，仿佛听到了召唤，在大街上浩浩荡荡，朝着幸存者的堡垒移动，他们再也没有了纷争，没有了猜忌，脸上是一模一样的微笑，仿佛擦掉血迹就是身在天国。

    夏油杰的咒灵如同雄鹰一般升空，风筝一样一只一只在空中排列侦查地面的情况，他们用这种方式少走了很多冤枉路，但牺牲者太多了，尸潮还是避无可避。

    只见道路前方铺天盖地所有能站人的地方都是嘴角留着鲜血的人，五条悟干脆利落的放弃驾驶打开白车天窗，脚踩座位上半身探出了车辆。

    车里的音响自己唱着：

    “I'm not listening to you（我不听你的废话）”

    少年在太阳底下微笑着摘下墨镜，松手后落进车里，冰蓝眸逆风望向无边无际的尸潮，誓要把这血海清空，从地狱里，杀一条回人间的路。

    “I am wandering right through existance（我正在生存边缘徘徊）”

    前方的黑色路虎发动机低吼警告车前的怪物，空中的‘侦察兵’们看到一黑一白两支箭驶入了死亡翻滚着血肉的海洋。

    术式顺转[苍]——最大输出！

    五条悟举起双手将前车路面上所有的障碍尽数扫除！

    “With no purpose and no drive

    （漫无目的毫无激情）

    'Cause in the end we're all alive  alive

    （只因我们终究都还活着，活着）”

    然而无穷无尽的丧尸潮水般弥补了过来，

    顷刻间又被庞大咒力吸走，塞进了路旁的大楼里。

    “Two thousand years I've been awake

    （我已经清醒了两千年）

    Waiting for the day to shake”

    （等待撼动世界的那天）

    沙哑的女声仿佛不死不休。

    夏油杰配合五条悟看准时机脚踩油门，在丧尸挤过来之前开过去，然后前方的怪物再次被清空。

    “To all of you who've wronged me.I am I am a zombie（所有曾经误解我的人啊，我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就像挣扎着渡过一片大海，夏油杰稳稳地抓着方向盘，车窗外是渴望杀戮的怪物，像最狂热的粉丝那样追捧着二人，爱到要把他们吃干抹净。

    “Again you want me to fall on my head……（你们想让我再一次摔倒）”

    车队如同摩西分开尸潮，一点一点向对岸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