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会

    曲秀秀穿着素白的寝衣,乌黑的头发像倾泄而下的瀑布垂落在肩头。刚沐浴完的的肌肤透着淡淡的粉,宛如初绽的芍药,晶莹剔透。

    想起刚才的突然闯入,她的脸如熟透的蜜桃。

    崔羡安不自在的别过脸,喉结滚动,他拿起手边的杯子递到嘴边才发现里面没有水。

    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他假装咽了两下然后放下杯子。心中更是懊恼,明明来的时候话都在嘴边,怎么这时候又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曲秀秀突然担心道:“夫君,你流鼻血了?”

    她取来一张手帕想也没想伸手去擦崔羡安鼻间的血。

    突如其来的芳香让崔羡安不知所措,连忙站起身与曲秀秀拉来距离,然后拿了她手上的手帕擦掉鼻血。

    擦掉鼻血,看着绣帕上的血迹,崔羡安的心总算静下来。他告诉自己刚才头昏脑热的冲动都是那碗汤在作祟。

    他把绣帕捏在手里,警告的话在对上曲秀秀担忧的眼神时不自觉带了几分温度,“我为什么会流鼻血你难道不知道吗?”

    曲秀秀被问懵了,杏眼里满是茫然,听他语气中的质问,顿时觉得委屈极了,娇柔的声音中伴着气恼,“我哪里知道?你莫不是读书读过了头伤了身体又怪责到我的头上。又不是我不让你吃饭的。”

    曲秀秀又想起中午连母亲都请不动他,这时又来找她的茬,一股脑儿的将心中的委曲说了出来。

    崔羡安顿时明了,原来中午那顿饭她就打了这主意了,还想装无辜。

    “曲秀秀,我奉劝你一句,你我只是挂名夫妻,我心中已有心爱之人,给我下药这种事只会让我更讨厌你,你若不安分,我一定会休了!”

    无端被扣了一顶帽子,曲秀秀反问:“我何时给你下药了?”

    崔羡安的话狠狠伤到了曲秀秀,她不明白自己做了什么罪无可恕的事要休了她?

    他们的关系竟比上一次还要恶劣了。此刻曲秀秀对再嫁的决定有一丝后悔。

    崔羡安觉得曲秀秀并不像自己看见的那般纯良,心中更是厌恶,“这时候还要假装不知道吗?”

    他眼神中的厌恶刺痛了曲秀秀,而她的无辜在崔羡安眼中就是死不承认。

    “无药可救。”崔羡安摇了摇头,扔下冰冷的四个字便离开了。

    水秋和小五怕打扰少夫人和少爷独处躲在了远处。

    小五率先看见崔羡安出来紧紧跟了过去。

    水秋还没看出端倪,只是觉得二少爷出来的也太快了。

    卧房的门没有关,水秋的小脑袋小心翼翼凑到房门口往里瞧,生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

    不该看的没有,但她看见少夫人伏在桌上,她忙过去问:“少夫人您怎么了?”

    听见水秋的声音,曲秀秀坐起身拂掉脸上的泪珠,勉强笑道:“没事,有些困罢了,你帮我吹了灯就去休息吧。”

    水秋很担心,“可是您……”分明哭了。

    她这才反应过来刚才二少爷的样子不像是来找少夫人叙情的,反而像是来问责的。

    水秋年纪小,涉世未深,曲秀秀的情绪完全影响了她,此刻她比谁都心疼。

    她吹了灯,关门的时候说道: “那夫人您好好休息,我就在门外,有事您叫我。”

    曲秀秀躺在床上,情绪比刚才好了一些。以前崔羡安只当她是个不存在的,重来一次竟比上一次还不如。

    想起他说要休了自己的话,曲秀秀就无比后悔选择再嫁给他,生生给自己找气受。

    下药?她何时给他下了药?自己不过给他送了碗汤而已。

    汤??

    曲秀秀猛然想通,难不成是母亲给水秋的汤药有问题?

    母亲知道自己喜欢羡安,所以暗中给自己帮忙?不过这次帮成倒忙还让崔羡安误会了自己,连天也不帮她。

    也足以证明在他心里自己就是一个品行低劣用计使段的人。

    她的路应该会走的很难。

    *

    回门的日子转瞬即到,这两天曲秀秀压根没有见到崔羡安,要么他不在府中,要么对他避而不见。

    一大早主院那边就传来嘈杂声,小五不时的朝外面看,“少爷,今天是少夫人回门的日子您也不陪着去吗?”

    “不去。”崔羡安捧着书说道。

    没发生那件事他或许还会尽到自己的义务,但现在他不想配合,以后也不会。

    “这样不好吧,被夫人知道了怎么办?”

    “母亲早晚会知道的,只要等到明年春闱考试结束。”他嘴里念叨着,心里想的很长远。

    他没告诉任何人,等明年春闱结束他要去一趟江州。若锦颜愿意嫁给他,他会让曲秀秀与他和离,再给她一比钱足够她以后的生活。

    要是她以后嫁人他也可以去澄清两人之间没有发生任何关系。他自觉已经做的够多,对曲秀秀的安排也很妥当,她应该不会拒绝。

    小五听着外面的声音渐渐静了,“少夫人他们走了。”

    曲秀秀带了很多回门的东西,大多都是崔夫人备下的。

    他们在主院准备了一上午都没有看见崔羡安过来,曲秀秀也就放弃了让他一起回门的打算。反正他对自己的父亲颇有微词,去了也是闹得难堪。

    曲家家门口的巷子站着不少人,都是来凑热闹的,谁不知道今天是曲秀秀回门的日子,还有崔家的二少爷今年新中的解元也要一起来。

    他们这条穷巷子也是飞出金凤凰了,那不得来沾沾光。

    曲相山也大方的备了一些喜饼早早的就在外面分发,发完了便站在巷子口等着他的解元女婿。

    看见街口驶来的马车曲相山连忙整理起自己衣裳来,随后背着手一副得意之色。

    不少人见了这阵仗开始恭维起曲相山,“老曲,你好福气啊,女儿回趟门竟然备了一辆马车的东西。”

    “是啊,还是解元夫君陪着一起回来。”

    其中有恭维的话,也有酸溜子嫉妒的话,但不管是恭维的还是羡慕嫉妒的都让曲相山尾巴翘上了天,没喝酒心里已经飘飘然,他当即放出豪言:“以后的酒我都请了!”

    众人都跟着高兴,也有翻白眼的。

    待两辆马车驶到巷口停下来,曲秀秀从马车里出来就看见父亲站在巷口等着。

    曲相山还等着自己的解元女婿呢,但没人再从马车里出来,他脸上有些挂不住,拨开一些人拉着曲秀秀小声问道:“羡安呢?我的解元女婿没来?”

    曲秀秀望了一眼马车那边,巷子口窄马车进不去,水秋正吩咐人把马车里的东西搬到去曲家去。

    周围已经有质疑的声音,声音不大不小,曲相山都能听得到,他又问了一次,“我在问你话呢!羡安人呢?”

    曲秀秀面色不改道:“没来。”

    “今天是新妇回门的日子,哪有新妇一个人回门的?”

    曲相山又是气恼又是心虚,不少人在问他怎么只有女儿回来了不见女婿,他虚浮的回了几句便往回走。

    若崔羡安来了曲相山定会敞开大门,任邻居窥探。但崔羡安没来,曲相山只会觉得是家丑,他关上门不止还锁了门闩。

    看着院子里堆得东西曲相山就来气,踢了一下脚边的实木箱子,说道:“羡安不来带这么东西回来有什么用,还占地方。”

    曲秀秀只当没听见往厨房那边去。

    李氏听见声音从厨房里出来,看见曲秀秀已经到了,又看曲相山在院中发脾气,问道:“女儿女婿刚回来你发什么酒疯呢!”

    “你问问你的好女儿,为什么羡安没有跟着一起回门!”曲相山指了指自己的脸,说道,“当着那么多人,我的脸都丢尽了,我怎么有你这么个不孝女!”

    李氏听了曲相山的话也是震惊,但没有曲相山那么大反应,她问曲秀秀:“羡安怎么没来呢?”

    曲秀秀敷衍:“他今天忙,下次会来的。”

    只有她自己知道崔羡安不会跟她回来了,而且以后这些敷衍的话她会重复无数次。

    曲相山哪儿会信,“回门的日子忙,说明你没让他把心放在你心上!你出嫁之前我是怎么跟你说的!”

    李氏也猜到两人的情况,她劝曲相山,“小声点,你想让前面的人听到是不是?”

    果然,提到面子的事曲相山就消停了,气冲冲的进了房。

    “娘,我没有把夫君带回家你不生气吗?”曲秀秀问道。

    李氏心里清楚问题出在哪里,说道:“那也不是你的错。”

    这门亲事本就不想配,老一辈酒桌跟前说的玩笑话让小辈都遭了罪。

    尽管女儿没说,但她也心疼自己的女儿,她语气轻柔,“你先去休息,饭菜马上就好。”

    曲秀秀本想进去帮忙,被李氏赶了出去。

    此时她也不想面对父亲,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曲家女儿一人回门的消息如风一般被吹散开,在外吃饭的崔羡清也知道了这件事。

    回家后他将这件事告诉了崔老爷,崔老爷又告诉了崔夫人,从而引发了一场母子大战。

    崔夫人知道羡安不喜欢秀秀,但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从小读书识礼的儿子会干出这么混账的事!

    新妇回门居然不陪着一起,别人会怎么看曲家,又会怎么编排崔家,这个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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