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宛如救命稻草。
只见少女探着头，半个身子倾斜入办公室内。
笑面虎见到少女，脸上又扬起了笑，对着她点了点头。
方以歌走进办公室。
“有什么事吗？”笑面虎和蔼可亲温柔问道。
“英语老师让您把这几份试卷复印出来，发给同学们做。”方以歌将手中文件资料放置在办公桌上。
“嗯，好。”笑面虎还装着很忙的样子，手指在键盘上不停敲打。
姜离趁着他们闲聊间隙，内心七上八下，蹑手蹑脚地朝着光的方向挪步。
“干什么？让你走了吗？死回来！”笑面虎严声呵斥。
姜离灰溜溜的走了回来，装傻充愣：“什么走啊？老师您办公室采光不好，我靠过去就想晒晒太阳。”
“我没时间和你扯皮。”笑面虎不耐烦道，转向方以歌则立马变脸，那平易近人的模样真不像是装出来的。
“方以歌，你这次模拟考成绩不错，语文一百二，英语一百四十一，文综二百四，就是这个数学吧…有些一言难尽呐！”
“emm，接下来，我会好好努力！”相比姜离，方以歌在班主任面前就显得胆怯内敛，一直都是低着头。
“自己努力自然是不可或缺，但学习不是光讲究莽撞的努力，否则收效甚微还可能徒劳无功，刚好你们两都在场，我想将你们两个调到一堆去。”笑面虎不像是临时起意，更像是深思熟虑，早有预谋的结果。
“啊？！不换。”姜离才明白这老登先前为何化身情感导师试探加敲打一条龙服务，合着在这等着他呢？
“你闭嘴，我是在通知你，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再说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和这么一位大美女做同桌心里都乐开了花吧！”笑面虎调侃。
“方以歌，你意下如何？”笑面虎和方以歌说话客客气气，与方才判若两人，姜离严重怀疑他有人格分裂症。
“我都可以的。”方以歌小声嘟囔，略带羞涩之意。
“我不同意！我死也不换！”姜离插话，语气坚定，目光和笑面虎摩擦出电弧也不曾改变，即便如此，笑面虎也未改变决定“就这么说定了，下早读就搬。”
“那换位置你总得给点诱人的条件吧，比如把十遍归去来兮辞免掉，我肯定就换啊。”姜离眼看换位置已成定局，只好退而求其是谋取一些利益，当然只换来了笑面虎的冷眼。
两人出了办公室，笑面虎摇了摇头，长叹感慨：“这小子，我还以为有多硬气呢。”
方以歌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弦，低着头加快步子，一溜烟转弯上楼没了影。
姜离一人在风中凌乱。他总感觉今天怎么那么不对劲呢？难不成是今天右脚出门的缘故？还是风水不好？
待他走进教室，一眼便看到将头深埋入书中的方以歌。
方俊不由分说内涵起来“某些人还有脸回来哟。”
姜离感到莫名其妙反问：“你是在说我吗？”
“我可没说是谁，不要对号入座行不行？”方俊还在用异样的语气不停阴阳怪气。
“不是我又招谁惹谁了？”姜离是真心不知道自己怎么又惹到这活阎王，他真不愿牵扯太多，嫌麻烦。
“以歌，她…”方俊话还没说完，方以歌忽的抬头道：“都说了不要这样叫我，咱们不熟。”
说完又低头埋入书中世界。
不少同学停下背书（摸鱼）都吃上瓜来，目光聚焦在方俊身上，他丝毫未感到尴尬，反而借着人流量更加神采飞扬，乘胜追击“以歌同学出去的时候还好好的，回来就低头丧气。”
“哦，那和我有啥关系啊？”姜离不解，双手一摊直接摆烂，一脸无所谓。
“一定是你欺负了她！”他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
“哦，那和你有啥关系啊？”姜离反问。
“我…我，这…我当然和我有关系了，我是她同桌，最少我是她的同学”方俊结结巴巴吐字含糊不清。
“哦。”姜离敷衍回应。
“叮叮叮，同学们，下课了。”全国统一的下课铃声一响，往常专注干饭的同学没有哄乱，全都看着好戏。
“时间到了。”姜离淡然若水。
“喂！什么时间到了，今天你不负责，休想溜。”方俊自然而然以为姜离在说下课时间到他要去吃饭了。
“姜离，你咋那么不仗义啊？小歌对你挺好的，你还总欺负他干什么？”一女生插话指责道，慢慢从人堆中挤出头来，容貌中规中矩，是方以歌闺蜜李珠，在班上好像是挺合群，反正姜离对她印象不太好。
“李珠，与姜离没有关系…”方以歌头还埋在书里，言语中却带着哭腔，时不时抽泣。
姜离知道这下他真的完了，哑巴吃黄连，有口说不清，心里蛐蛐：大姐，和我没关系，你把来龙去脉说清楚行吗？你这说话就说一半，这语调，这不侧面坐实了和我有关吗？毁了！这次我要牢底坐穿。
吃瓜群众不分青红皂白也纷纷指责起来，唯有一人，皮肤黝黑，身材高大，一副老实人模样，站了出来道：“我相信大离。”
“谭大炮，体育生不训练是吗？和你有什么关系？瞎凑热闹。”方俊眼见迟迟没人理他，又跳了出来。
“那和你有啥关系？跳梁小丑天天叫。”谭君军也丝毫不给面子回怼。
“那…方以歌同学，这不是我同桌吗？欺负我同桌，我当然要管。”方俊又搬出了先前那套说辞，实则心虚不已。
“那大离还是我兄弟呢？咋和我没关系？”谭君军以其人之道，还之彼身，一时间方俊哑口无言。
“谭总，你别乱站队啊，这件事本来就是姜离有问题。”李珠给谭君军使了个眼色，后者完全不当回事，直接无差别攻击。
“我没说你是吧？你又跳出来了，一天到晚在班上，未知全貌瞎评论，总是造谣传谣，你给我滚一边去。”谭君军此时显然骂红了眼，路过的狗估摸着他都能骂上两句。
教室突然暗了下来，众人统一看一下门口，一群肌肉男穿着运动背心和手环拿着水杯站在门口，不用说也知道，他们都是体育生，刚下早训。
“怎么了？”领头肌肉男疑惑问道。
谭大炮同属于体育生行列，互相很熟悉，把来龙去脉重述一遍。
一堆体育生统一默契站队姜离。
“你们真是不可理喻！高麟，你身为班长，平时忙于体育训练，当甩手掌柜不管班上事就算了，现在来了还偏袒恶人！”方俊跳脚。
“人家方以歌都说了和大离没关系，你非要揪着不放，有毛病啊？还骂自己同学是恶人。有本事你拿出证据来，我保证公平正义。”高麟也不惯着，怒怼回去。
“额”方俊无话可说。
场面火药味十足，就在此时一道威严的声音打破了僵局。
“干什么呢？饭不去吃饭，全围在这里。”
众人扭头一看，原来是一身西装的笑面虎。
“老师，您怎么来了？”姜离开始客套。
“平时咱们班学生吃饭速度跟饿死鬼投胎似的，今天我在食堂吃饭迟迟没看到咱们班一个学生，就过来看看。”笑面虎半开玩笑。
“老师啊，姜离欺人太甚”方俊乌啦啦讲了一堆，一一列举姜离“罪证”。
“行了行了，大家都散了，去吃饭，马上上课了。”笑面虎摆手示意同学们散场。
很多同学只好老老实实离开，不过几个肌肉男都还在，主打一个义气，帮兄弟站站场子。
“你们还在这干啥？怕我吃了姜离？这货平时连我都敢喷，你们还怕他吃亏？”笑面虎接连质问，几人面面相觑，稍作思虑过后，发现的确如此，姜离绝对是个不吃亏的主。
笑面虎用手去抚摸少女的头，口中宽慰：“怎么了？有什么事和老师说。”
少女这才抬头，桃腮还留着泪痕，眼角泪滴再次蓄势待发。
“没什么。”方以歌泪眼朦胧。
方俊还在外驻留，眼见少女委屈又开口补刀：“都是姜离搞的！”
姜离在心里将他上下五千年祖宗18代问候了不知道多少次，这货此时的一句话无异于把他刀了之后，补刀还鞭尸！
“你怎么说？”笑面虎也将矛头指向了他。
“我真没做啥，但如果能为美女背锅，在下荣幸之至。”姜离一副杀身成仁，慷慨赴死的模样。
“这样看来，位置还是别换了，免得你们之后打起来。”笑面虎愁容满面。
方以歌怯懦道：“其实…也不至于会打起来。”
“换位置？什么换位置？”方俊一脸懵，不过心里生出一股不详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