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雪

    今日天气:小雪,温度:-14℃~0℃

    即使是阴沉的天色,光也能透过薄薄的床帘,照在躺着的人身上。

    现在是几点了?喻谌从被子里伸出手在床上摸索,眯起眼睛看向亮起的屏幕。

    11:20。

    怪不得眼睛这么干,原来才睡了5个小时。

    在床上闭眼睛又躺了一会儿,等不适感没那么明显后喻谌才下去洗漱。

    今天休息,室友A和B约好了出去玩,这会不在寝室里,昨天她们也有问喻谌和C要不要一起,但C今天游戏更新去不了,喻谌和AB不是很熟所以也拒绝了。

    “你要出去吗?”

    看到喻谌换了衣服,坐在桌前打游戏的C出声询问她回来时能不能帮她带杯咖啡。

    “但我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

    “没事儿,回来帮我带一杯就好,钱转你了,生椰拿铁半糖。”C耸耸肩,表示无所谓,她只是突然间想喝,但是因为做视频走不开,外卖又很贵,所以看到喻谌要出门想着帮自己带一杯回来。

    咖啡店离学校很近,况且C转钱向来很痛快,所以喻谌倒也没什么想法,拿好东西就出了门。

    雪应该下了有一会儿了,地面上已经铺了一层。

    外面比预想的人要多,看来低温并不影响热情。大学还是有很多外地人的,楼前有很多外地学生在滚雪球,也有人结伴拍照或是自拍。

    一群人说说笑笑,虽然有些嘈杂,但在这种天气,也算是让空气没这么冷了吧,况且年轻人嘛,意气风发也正常,用那句话来说:这就是青春吧。

    喻谌低头扯了扯唇角,从兜里拆开一块糖塞进嘴里,继续向校外走去。

    距离看到那条微博,已经三天了吧。

    说起来还要感谢一下C,要不是中途C问她要不要一起点外卖,她都没意识到那时她已经接近两天没吃东西了,再久一点,墓碑上就可以写上享年十九了。

    喻谌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因为这种虚无缥缈的事情不思茶饭好几天,把自己折磨成这副样子。

    雪花顺着寒风拍在有些冻僵的脸上,锋利的边缘割的人脸生疼,想要用手划去,接触的瞬间只剩潮湿。

    在喻谌曾经的梦想中,有一个因为不好意思所以从未说出口。

    可能是年纪小吧,看到舞台上唱歌跳舞浑身发光的idol,幻想着自己要是能像他们一样就好了,可以在舞台上唱跳,完成梦想的同时不误挣钱,又能被人喜欢。

    哪怕要经历好几年的艰苦练习生涯,漂流在异国他乡,只要能出道就是不亏。

    可是哪有人会让孩子放弃学业,又要花很多钱送出国,去追求那虚无缥缈的梦想?

    杯中热茶缓解了紧缩的喉咙,也蒸发了眶中即将形成的泪。

    喻谌自认理智,她知道这不是一条好路,也清楚一无所长的自己不会成功。在那无所事事的一年,脑中已经模拟了无数种结局。

    可是为什么?冷静了这么多年,再次看到还是会心神动荡呢?

    如果十四岁时她知道公司会进行全球招募就好了,无论得到什么结果她都会发简历去试一试,就算去找老师练两年舞蹈再报名,年龄也依旧是最佳范围。

    可偏偏,那时的她从没有得知过,知道时,喻谌已经十九岁,除了年龄其他都没变的她,最大的劣势就是年龄……

    喻谌抬起头深吸一口气,拢了拢外套,离开了书店。

    其实这几年过得还不错,心态稳定,有学上,最近已经打算找兼职赚点钱,等毕业之后,像其他人一样找工作生活。

    然后……

    因为学历处处碰壁,好不容易找到工作了,每天住处工作地点两点一线,加班熬夜,拿着能活命的工资度过余生。

    哦,也不一定,兴许还没到退休年龄就失业了。

    漫无目的地走了好久,意识到累时,雪已经停了,喻谌看了看周围,去了附近的广场打算找地方坐一会,她还不打算回去。

    这个广场夏天有很多小吃摊和娱乐项目,是个饭后散步或旅游的好地方,相比之下冬天就冷清了些,但还不至于了无人烟。

    年龄尚小的小孩们在上面滑冰玩耍,家长们就在一旁站着唠嗑,从家庭琐事聊到国际形势,或许一会就能聊到外太空了。

    喻谌带上帽子,一边听着耳机里播放的音乐,一边听着时不时从旁边传来的趣事。直到冰面上人影稀疏,呼出的白雾染上蓝调,她放在旁边的水瓶全是冰碴,才抽出口袋里的双手搓了搓脸,起身准备回去。

    “87号,两杯。”

    “需要打包吗?”

    喻谌点了点头,刚接过袋子,耳机里就传来了电话铃声。

    “哦!稍等……喂?”是室友A的电话,可能是让她带水,她把袋子放在台面上,转身走了两步接通了电话。

    A那边有些嘈杂,看到电话被接通,她拿起手机贴近耳边。

    “喂,喻谌,你回来了吗?”

    “嗯,正往回走,怎么了?”

    “C说你答应帮她带咖啡,不知道你买没买呢?能不能给我俩带两杯回来啊,回来请你吃东西!”

    喻谌靠在墙边,听着电话那边的声音,思绪却不知道飘向哪里,要是此时她已经走出了店门并走了一段距离,接到电话是拒绝还是答应呢?

    告知对方立即转钱后,喻谌挂断电话在手机上下单,抬起头时发现店员貌似听到她和室友的对话,此时已经做好一半等着出订单贴。

    跟店员道了谢,拎着四杯水回了学校。

    A和B买了一直想吃的板栗饼,给喻谌和C一人分了一块,有些甜,喻谌吃了两口就用纸包起来放在桌上了。

    C这会儿没心情吃,她抽卡又歪了,这会儿正一边吐槽一边给朋友狂发消息。

    到熄灯时间,大家各自回了自己的床铺,世界又变得安静,喻谌点开微信,在家庭群的界面停了很久。

    该如何说?说了又如何?

    血缘的影响是如此大,好像所有人在遇到事情后第一反应就是找父母,想要跟他们诉说,哪怕得到的并不是心中设想的结果。

    “去试试吧,如果你想的话,反正一试又没什么成本,不试的话,你只会更难受。”如果能得到这样的话。

    但现实中很可能是:“啊?不会是诈骗吧?就你还要去选秀?你能唱歌还是跳舞啊?”这种。

    无非是把已经在心中设想的全部结果用有棱角的话语再复述一遍,除了雪上加霜,没有任何作用。

    最终手机的光还是熄灭了,喻谌将手机放到一旁充上电,听着外面C轻轻敲键盘的声音阖上双眼。

    “既然你这么想要实现愿望,那就来这里吧,你帮我,我帮你嘛~”那声音这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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