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国的皇后18

    自从卫子夫哀求刘彻放她出宫,刘彻心生怜惜后,卫子夫再度获宠。

    刘彻先是将她安置在温室殿,待她调养好身子,天暖之时,便带着她搬回了宣室殿,依旧将卫子夫留在身边独宠她。

    这一回的刘彻,比一年前更为果敢,少了许多顾虑。

    与此同时,刘彻也将卫青调到了自己身边。

    宣室殿内,烛火摇曳,光影在墙壁上跳动。

    刘彻身着玄色常服,身姿笔挺,却难掩眉宇间的凝重。

    “可恶的匈奴人!屡犯我边境,那匈奴单于还妄图索要我大汉公主前去和亲!”刘彻重重地将竹简摔在案几上,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他的目光移向身旁的卫青:“卫青,我大汉的男儿为何不能击退匈奴?为何每次都要靠女人和亲换取安宁?”

    卫青闻言,恭敬地站起身来,神色庄重而坚定,丝毫不见一丝慌乱:“陛下,匈奴人逐水草而居,擅长骑射之术,行动敏捷,来去如风,作战时从不遵循常规套路,我军与之交战时,常常因情报匮乏,反应迟缓而陷入被动局面。”

    刘彻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轻轻点头,示意卫青继续说下去。

    卫青见状,深吸一口气,继续侃侃而谈:“依小的愚见,首先须派遣精锐细作深入匈奴腹地,详细了解他们的兵力部署、行军动向等重要情报。其次,应当组建一支精锐的骑兵部队,着重训练骑兵的骑射技巧和长途奔袭能力与匈奴抗衡。再者,可在边境的关键要地修筑坚固的城塞,囤积充足的粮草。如此一来,既能有效抵御匈奴的突然袭击,又能作为我军出击的前沿阵地,为日后的战略进攻提供有力支持。”

    刘彻听后,眼中惊喜之色愈发浓烈,他实在没想到,眼前这个出身卑微的马夫,竟能对匈奴问题分析得如此鞭辟入里。

    “你竟能有这般深刻的见识!”

    卫青微微低下头,谦逊而恭敬地回答道:“小的在平阳公主府时,便多次听闻匈奴屡侵犯我大汉边境的恶行,心中愤恨难平。入宫后,平日里与军中将士多有接触,常听他们讲述与匈奴作战之事。闲暇时,小的也会研读兵书战策,久而久之,便有些自己的想法,让陛下见笑了。”

    刘彻站起身来,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大步走到卫青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一个卫青!朕非但不会笑话你,相反,你的这番话让朕对解决匈奴之患信心大增!朕要让你训练骑兵,只要你肯努力,日后成为大将军也并非难事!”

    卫青听闻此言,心中猛地一震,扑通一声跪地,声音中带着几分惶恐:“陛下,卫青与姐姐出身低微,能得陛下的宠幸,已是前世修来的福分,岂敢奢望大将军之位。”

    “休要妄自菲薄!你的见解比朝中许多大臣都要高明得多!”刘彻说着,又想起了卫子夫,嘴角不禁泛起一丝温柔的笑意,“自从你们姐弟二人来到朕的身边,朕只觉身心舒畅,你们当真是朕的福星!”

    说罢,刘彻亲自上前,将卫青扶起,“时候也不早了,朕要去看你姐姐。”

    *

    宣室殿寝宫内,卫子夫端坐在榻上,琳儿正小心翼翼地为她处理手臂的淤青。

    “子夫,皇后也太过分了,下手竟如此狠毒!难怪陛下厌烦她!”琳儿一边为卫子夫的淤青涂抹药物,一边愤愤不平地嘟囔着。

    卫子夫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透着一丝无奈与隐忍:“琳儿,不准说皇后坏话,此事更不可告诉陛下。”

    琳儿闻言,微微撅起嘴,满脸的不情愿,但还是点了点头:“我懂,子夫你心善,别人就算欺负你,你都宽宏大量。否则你怎会入宫之后还没忘我这个姐妹。不仅为我赎身,还请陛下允我入宫陪伴你。”

    她紧紧得握住了卫子夫的手,“我不仅跟着你沾光,还能时常见到卫青。”

    提到这个,卫子夫笑着问道:“你与我弟弟如何了?”

    琳儿害羞道:“他收下了我的鞋。不过你弟弟那榆木脑子,你可以好好跟他说说。”

    卫子夫点点头:“若你们情投意合,那找个机会,我会请求陛下赐婚。”

    话音刚落,殿外便传来了熟悉的脚步声。

    “陛下驾到!”随着一声嘹亮的通报,刘彻迈着沉稳的步伐踏入殿内。

    卫子夫连忙起身行礼:“陛下。”

    刘彻快步上前,扶住她的手臂,“免礼。”

    他转头与众人说:“全都退下。”

    琳儿退出门外,恰好与卫青四目相对。

    刹那间,她的脸颊泛起一抹红晕。

    “卫青。”琳儿轻声唤道。

    卫青抬起头,目光与她交汇,微微一愣:“琳儿姐。”

    琳儿咬了咬嘴唇,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香囊,递到卫青面前:“我亲手做的,送你。”

    卫青接过香囊,一股淡淡的清香扑面而来,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多谢琳儿姐。”

    琳儿偷偷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脚下的鞋子上,轻声问道:“这鞋可还合脚?”

    卫青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微笑:“很合脚,多谢琳儿姐。”

    琳儿的眼中闪过一丝欣喜:“我又为你做了一身衣裳,晚上你得空了,来我屋里取吧。”

    说完,她的脸颊愈发滚烫,不等卫青回答,便匆匆转身离去。

    卫青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手中紧紧握着那枚香囊,心中泛起层层涟漪。

    *

    屋内,刘彻与卫子夫坐在床榻之上,他抬手轻柔地抚过卫子夫的面庞,指尖轻解她的衣带,将她放倒在床上,落下密集的亲吻,大手顺着她的肩头,沿着手臂缓缓摩挲而下。

    卫子夫倒吸一口凉气,不禁发出一声低吟。

    刘彻察觉到她手臂的颤抖,转头望去,立刻抬起她的手臂,掀开衣袖,只见上面大片淤青触目惊心。

    “陛下,”卫子夫连忙解释,“子夫不慎摔了一跤。”

    刘彻脸色一沉,“定是宫中奴婢侍奉不周,朕定要严惩她们。”

    “并非她们的过错,”卫子夫急忙说道,“是我自己不小心。”

    见卫子夫这般急切,刘彻心中已然猜到几分,“可是皇后所为?她竟还不肯放过你!”

    刘彻愤怒地从床上起身,“她如此欺辱你,简直不把朕放在眼里,朕非得教训她!”

    “陛下别去!”卫子夫从身后抱住他,“皇后有太皇太后庇护,即便您去找她理论,不过是徒增争吵。若被太皇太后知晓,恐怕又要为难陛下。只要帝后和睦,子夫受这点委屈算不得什么。”

    刘彻转过身,握住她的双肩,“朕怎能咽下这口气?她如此心胸狭隘,怎配为后?”

    卫子夫泪流满面,望着刘彻说道:“皇后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她爱陛下。”

    刘彻闻言,冷笑一声,“她若真的爱朕,又怎会屡次为难于朕?让朕不得安宁!”

    卫子夫跪在床边,轻轻握住刘彻的手,“正因为用情太深,才会因为陛下宠别的女人,而失去理智。她对陛下的爱,是真心实意的。”

    刘彻问道:“你如何知晓?”

    “女子对男子的爱意,子夫当然明白。因为子夫对陛下的爱,亦是如此。”她搂住刘彻的腰,靠在他怀中,“所以陛下,求您别责怪皇后。只要陛下能多关心她,皇后便不会如此愤怒。”

    刘彻轻轻捏住她的下巴,抬起她的头,“你爱朕?”

    卫子夫面颊绯红,轻轻颔首。

    刘彻满心欢喜,坐在床边,一把将她抱入怀中,“你与她皆爱朕,可你却不像她那般恃宠而骄。”

    卫子夫眷恋着刘彻的温暖,抱紧了他,“每个女子表达爱意的方式不同,无法相提并论。但我们对陛下的真心,却是一样的,皇后亦愿为陛下付出一切。”

    刘彻轻轻叹了口气,“子夫,你比阿娇更有母仪天下的风范。她这般欺负你,你还为她求情。”

    “陛下……”卫子夫刚要开口,忽然一阵反胃袭来,干呕了几下。

    刘彻见状,立刻朝外喊道:“来人,速传太医令!”

    *

    椒房殿,灯火通明,陈阿娇将铜器和竹简打翻在地,哭着说:“我恨卫子夫,我恨她!”

    “阿娇。”馆陶公主上前抱住了自己的女儿,“越是这样,你就越要沉得住气呀。”

    “我怎能沉得住气?陛下的魂都被那个狐狸精勾走了!”

    “那你更应该早点怀上龙种,把陛下给勾回来。”说完,她将桌上的药端起来,“趁热喝。”

    “我不喝!”陈阿娇一把将药打翻,“这药我都喝了好久,肚子还不见动静。兴许陛下的身子有问题,否则后宫佳丽如云,她们为何都未怀孕?”

    馆陶公主吓得立刻堵住她的嘴,“这话可别让陛下听到了。”

    就在这时,外面的太监匆匆来报,“殿下,宣室殿传来消息,卫子夫怀孕了。”

    陈阿娇听到这个,晕了过去。

    *

    翌日。

    刘彻一早就带着怀孕的卫子夫去长信殿见过窦太皇太后。

    得知卫子夫有孕,窦漪房十分开心。

    刘彻趁机撩袍跪下:“皇祖母,子夫温良恭俭,又怀了孙儿的第一个龙裔,孙儿想封她为夫人。”

    “哈哈哈,好,准了。赐卫夫人漪兰殿,哀家曾住过,那可是个好地方。”窦猗房高兴,鸠杖重重一顿,檐角铜铃应声而响。

    “多谢太皇太后。”卫子夫叩谢。

    刘彻抬头时,正见卫子夫发髻上的合欢花纹在光晕里舒展,像朵开在雪地上的血梅,他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他终于实现对子夫的承诺,弥补了她曾受的委屈。

    太皇太后立刻拍了拍身旁的坐垫,“子夫,到哀家身边来。”

    卫子夫起身,小心翼翼地跪坐在窦漪房的身边。

    窦漪房轻轻的抚摸她的手:“你怀上陛下的第一个龙裔,有功。日后若是有人欺负你,便来找哀家。”

    窦漪房这声音说的大,也是想让他们传到皇后耳朵里,提醒皇后不准乱来。

    卫子夫恭顺道:“妾身谢太皇太后。”

    趁着皇祖母开心,刘彻接过宫人呈上的竹简,“孙儿还有一事,希望皇祖母应允。”

    窦漪房:“何事?”

    刘彻:“皇祖母,董仲舒的《天人三策》……”

    话未说完,窦太后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苍老的手掌拍在案几上震翻茶盏,褐色的药汁在竹简间蜿蜒成河。

    当初她杖毙赵绾和王臧,将刘彻的儒学新政碾作齑粉。

    如今这个跪着的年轻帝王趁她开心,用最温驯的姿态把刀递到她手里。

    窦漪房缓缓道:“陛下,你还是要把盐铁都收进少府?”

    刘彻:“将铁盐矿收归国有,充实国库,可为日后的大业做准备。”

    窦太后摇头:“这是与民争利,无异于杀鸡取卵。长此以往,民心易变呀。文景两朝与民休息,方有太仓之粟陈陈相因。你可知《老子》言,治大国若烹小鲜?”

    窦太皇太后喜欢道家,讨厌儒家,无人不知。

    当初赵绾和王臧将孔子奉为圣人,贬低老子,太皇太后把他们逼到自杀。

    刘彻皱眉:“民心本就易变,所以更应推行儒学,教化顺民。”

    窦太后忽然笑了起来,“若帝王将百姓视为贼寇,与民争利,束缚百姓的自由,百姓又怎能不心生异志?陛下别忘了,帝位需百姓供养,切不可将他们逼至绝境。”

    刘彻挺直了腰杆,迎上窦太皇太后威严的脸:“皇祖母,治国之策也应与时俱进。儒家的帝王权术,倡导君臣父子,尊卑有序,使百姓下跪顺从,能让帝王更好掌控天下,而道家竟倡导君王愚钝,放松对民间管制,这与天下大势不符!”

    “好个天下大势!”窦太后猛地起身,玄色深衣扫落案上玉镇,“那你用儒家这套去教化匈奴人,看匈奴人可否下跪当顺民?当年冒顿单于给吕后的信笺上沾着羊膻味,长安城头可还悬着高.祖的白登之耻!儒学看似冠冕堂皇,实则繁文缛节,束缚人心,迂腐至极。短期或有成效,可长此以往,轻则动摇大汉根基,重则亡国!”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争论得面红耳赤。

    卫子夫站在一旁,心中焦急万分,却又不敢贸然插话。

    “那皇祖母说该当如何?那单于点名要我大汉真正的公主和亲!”刘彻的声音像淬火的铁,“儿臣打算整顿兵马,主动出击,给匈奴一个教训!”

    窦太皇太后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她重重地拍了一下榻边的扶手:“匈奴人勇猛善战,我们与他们交战,胜算能有几成?这么多年,大汉虽没有一个真公主嫁到匈奴,但也换来了边境的暂时安宁。如今,匈奴单于点名要一个真公主,若是我们不答应,他们必定会大举进犯。”

    刘彻握紧了拳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和亲只能换来短暂的和平,匈奴人迟早还会再次进犯。我大汉没男人了吗?竟要女人和亲!”

    窦太后怒斥道:“难道战争带来的和平就会长久吗?公主食百姓之禄,养尊处优,也该肩负责任。你舍得数十万将士马革裹尸,我大汉女人被匈奴铁骑践踏,或失去丈夫被活活饿死,却舍不得一个公主嫁去匈奴吗?彻儿,你并非为了公主,你只是为了你的宏图霸业!”

    刘彻气得面红耳赤,“若依太皇太后,我汉家女儿要送到几时?待孙儿练成铁骑,打败匈奴……”

    “够了!”窦漪房打断他的话,“待你练成铁骑,关中怕是已十室九空!”

    窦漪房突然剧烈喘息,宫人慌忙捧来药盏,她推开药勺,声音嘶哑如裂帛:“彻儿,打天下容易,守天下难。不战而屈人之兵,方为上策。真正的明君,不能只想满足自己的霸业,更要顾念天下苍生。否则,嬴政统一六国又如何?暴秦十五年便亡国,是老天爷收了它!”

    卫子夫看着眼前的两人,心中五味杂陈。

    他们都是为了大汉的江山社稷着想,可治国理念和策略不同。

    在她听来,双方都有其道理。

    可究竟谁能够真正解决问题,还是要看日后。

    太皇太后年纪大了,终归是要离去,最终这天下还是陛下说了算。

    战争,终归是不可避免的。

    但太后太后有一句话说的没错。

    一旦开战,又要生灵涂炭,不知道要死多少大汉的儿女。

    此刻,卫子夫想不到,刘彻执政期间,大汉帝国的确将匈奴打得溃不成军,成就军事帝国。

    可也因常年对外征战,对内横征暴敛,任用酷吏,民不聊生。

    到了刘彻晚年,大汉人口不足一半,可谓是人间地狱,濒临亡国,以至于刘彻下了轮台罪己诏。

    而她,也被这个给她无尽荣光的男人逼死。

    *

    自从刘彻跟窦漪房争执之后,刘彻彻底明白,只要皇祖母还活着,他就不可能推行任何政策。

    从这之后,他便开始低调,事事听皇祖母的安排。

    终于,三年之后,窦漪房死了。

    刘彻以为自己会开心,可是他却不断地想到皇祖母临死前跟他说的话。

    寝殿之内,榻上的皇祖母面色苍白如纸,形容枯槁,气息微弱,却依旧强撑着最后一丝精神。

    刘彻紧紧握住她瘦骨嶙峋,满是皱纹的手,心中不舍。

    他恨皇祖母,却也依赖她。

    皇祖母的声音轻若游丝,却又字字清晰,“彻儿,哀家清楚,这些年来,你觉着哀家处处管束你,对哀家多有埋怨。但你还年轻,涉世未深,这朝堂上处处是你看不见的陷阱。哀家怕你稍有不慎,会被奸臣陷害。”

    她虽然失明,可目光中满是慈爱与悲伤,“哀家大限将至,这天下终究由你说了算。哀家知道,你渴望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也一心想着要整顿兵马,出征匈奴,扬我大汉国威。”

    说到此处,她的语气变得凝重起来,紧紧握住刘彻的手,语重心长地叮嘱道,“但彻儿,你一定要记住,凡事都要适可而止。这治国理政,如驾驭马车,若是用力过猛,缰绳拉得太紧,马车便会失控。若肆意妄为,不顾百姓死活,一味地穷兵黩武,横征暴敛,那即便你能取得一时的胜利,最终也会得不偿失。”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继续说道:“战争一起,百姓必定流离失所。这天下安稳,离不开百姓的安居乐业,你切不可为了一己之私,置天下苍生的安危于不顾。否则,即便征服了四海,赢得天下,也不会长久。”

    刘彻静静地听着,眼眶渐渐湿润,心中对皇祖母的埋怨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敬意与感激。

    他只记得,自己略带哽咽地说道:“皇祖母,孙儿记住了,孙儿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望。”

    皇祖母欣慰地笑了笑,缓缓闭上了眼睛,她的使命已经完成,无愧列祖列宗,剩下的路,只能靠他自己去走了。

    多年之后,当刘彻面对因连年征战而满目苍夷的大汉江山,以及被自己逼死的妻儿,回想起皇祖母临终前的这番叮嘱,心中满是懊悔与感慨,也更加深刻地体会到了她老人家的智慧。

    *

    窦漪房死后,刘彻消沉了一段时间之后,终于开始他的帝王之路。

    第一件事,就是迅速将长期被压制的儒家学派官员委以重任。

    接着是转变思想,压制道家,以儒家思想重塑国家意识形态,为加强中央集权提供支撑。

    然后调整政策,强化中央集权,削弱诸侯王的势力,将权力进一步集中到中央,巩固自己的统治地位。

    朝堂之上翻云覆雨,而后宫之中,波折也不断。

    刘彻专宠卫子夫,让皇后不满。

    馆陶公主命人杀了卫青,想让刺激卫子夫流产,幸得卫青被救,没有生命之忧。

    刘彻龙颜大怒,立刻封卫青为侍中,陪伴圣驾。

    卫子夫一连为刘彻生了三个女儿。

    外面的人都在笑话她生不出儿子,可是卫子夫却心态平稳。

    即便连生三女,却也没有半点忧愁,刘彻依然专宠于她。

    陈皇后因失去宠爱,又多年无所出,她走投无路,用巫蛊之术诅咒卫子夫。

    结果,事情败露,刘彻废了她的后位,将她打入长门宫。

    接着,就是卫氏一族的崛起。

    陈阿娇被废两年之后,卫子夫为刘彻生下第一个儿子刘锯。

    刘彻龙颜大悦,立刻将刚出生的刘锯封为太子,并且封卫子夫为皇后。

    卫子夫的弟弟卫青也被刘彻重用,成为了大将军,带兵出征击,骁勇善战,大败匈奴,官拜侯爵。

    接着,卫子夫的外甥霍去病,也得到了重用,成为少年大将军,让匈奴闻风丧胆。

    卫氏一族的荣耀达到了巅峰。

    然而,卫子夫从未恃宠生娇,反而谨小慎微。

    民间都在传唱一个歌谣:“生男无喜,生女无忧,独不见卫子夫霸天下。”

    *

    阳光透过长门宫那斑驳的窗棂,洒下几缕细碎的光影,映照着这略显破败的庭院。

    卫子夫身着一袭素色华服,发髻高挽,步摇轻晃,独自踏入这清冷之地。

    陈阿娇从屋内缓缓走出,她虽已褪去往日的华丽妆容,但那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依旧不减。

    看到卫子夫,她微微一怔,随即嘴角扯出一抹复杂的笑。

    “阿娇姐姐,最近可还好。”卫子夫柔声说道,眼中满是关切。

    陈阿娇看到卫子夫,上前行礼,“参见皇后。”

    “姐姐不用多礼。”卫子夫上前搀扶,“吃穿用度还缺,可有人亏待了你?”

    卫子夫时常就会来看阿娇,生怕别人苛待了她。

    自从她当上皇后,她特别照顾那些不受宠的女子,至少让她们得到温饱,不被欺负。

    因为自己也曾在永巷待过,知道被抛弃的滋味。

    陈阿娇摇头,目光温柔了许多:“我这里的吃穿用度,还是像皇后那样。我以前那么对你,你还对我这么好,时常来看我。”

    这些年,在长门宫,阿娇也慢慢褪去戾气,回想着自己前半生,若不是自己嚣张跋扈,心胸狭隘,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

    而她曾经伤害过的人,却对她这么好,以德报怨。

    卫子夫温柔道:“过去的事,别提了。”

    两人在庭院中坐下,阳光洒在她们身上,温和无比。

    这么多年过去,她们两个都老了许多,可是岁月似乎不败美人。

    陈阿娇沉默片刻,问道:“子夫,听闻陛下最近专宠李夫人。”

    卫子夫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她轻轻抚摸着衣角,缓缓说道:“她是是平阳公主引荐给陛下的美人。北方有佳人,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陛下喜欢的很。”

    陈阿娇无奈一笑,“平阳公主嫁给了你弟弟,她应该向着你,结果又给陛下引荐美人,真是好心机。”

    卫青是平阳公主第三任丈夫,她嫁给卫青时,卫青也丧妻多年,他的妻子便是琳儿,为他生了三个儿子。

    卫子夫平静反:“平阳公主有她的打算,我能有今天也多亏了她,所以我并不怪她。”

    卫子夫回想起,平阳公主引荐美人之后,入宫来见了她,跟她说:皇后,我虽引荐美人,但终归你才是皇后。与其让陛下去宠幸别人,不如将这美人掌握在您手里,所以李夫人不足为惧。

    陈阿娇心里只觉得悲凉:“陛下总会移爱给旁人。多少海誓山盟,抵不过日久情疏。但你比我做的好,所以陛下敬重你,可你心里肯定很难受吧。”

    卫子夫笑道:“姐姐,后宫之中,女子众多,陛下身为天子,自然不能只眷顾一人,否则那些女子也会很可怜。我能做的,便是为陛下分忧,为他守护好后宫的安宁。”

    陈阿娇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你竟能有这般胸怀,难怪能将后宫治理的一派祥和。我从前,只想独占陛下的宠爱,到头来却落得如此下场。”

    卫子夫握住陈阿娇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阿娇姐,你我同为女子,在这深宫中,本就身不由己。如今,都放下那些恩怨吧。”

    陈阿娇看着卫子夫,眼中泛起了泪花。

    两人相视一笑,那些曾经的怨恨与嫉妒,早就烟消云散。

    *

    日暮西垂,余晖透过椒房殿雕花的窗棂,在地上洒下一片斑驳光影。

    刘彻处理完朝政,本想去李夫人那儿,但突然想到已经很久没有见子夫,于是摆驾椒房殿。

    然而,殿内却不见卫子夫的身影,只有几个宫女低着头,小心翼翼地候在一旁。

    刘彻眉头轻皱,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悦:“皇后去了何处?”

    为首的宫女战战兢兢地回道:“陛下,皇后她……去了长门宫看望陈氏了。”

    刘彻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他在殿内来回踱步,心中满是恼火。

    这些年,卫子夫对陈阿娇的关怀与照顾,他都看在眼里,虽说欣赏子夫的善良大度,可心底总有那么一丝不满。

    天色渐暗,卫子夫才匆匆赶回椒房殿。

    一踏入殿门,便察觉到气氛的异样,只见刘彻正端坐在榻上,脸色铁青。

    她心中一紧,连忙上前行礼:“陛下,您怎么来了。”

    曾经那个意气风发、青涩潇洒的年轻帝王刘彻,早已在岁月的洗礼与朝政的磨砺下,褪去了满身的稚嫩。

    如今步入中年的他,周身散发着令人望而生畏的威严气息,举手投足间尽显君主的庄重与沉稳。

    他冷哼一声,裹挟着不容置疑的权势,“朕来皇后的寝宫还需要理由吗?你倒是自在,整日往长门宫跑,心里还有没有朕这个夫君?”

    卫子夫听出刘彻话语中的不满,柔声解释道:“陛下,阿娇姐近来身子不好,她孤苦伶仃,臣妾最近清闲,就想去多看看他。”

    刘彻转过头,看着卫子夫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心中的怒火顿时消了大半。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将卫子夫扶起:“罢了,你总是这般善良,叫朕如何忍心责怪你。”

    她不光善良,而且还将后宫治理的井井有条,对待妃嫔一视同仁,鲜少发生尖酸争宠之事。即便有,刘彻会直接怪罪那争宠之人

    甚至太监将后宫诸事的折子递上来,让他审理,刘彻都会发怒,直接告诉对方,这些事全都交由皇后处理,他不过问。

    可见刘彻对卫子夫的信任。

    刘彻轻轻搂住了卫子夫,低声说道:“朕最近常去李夫人那,子夫可吃醋了?”

    卫子夫心头一痛,她低垂着眸子说道:“陛下宠爱李夫人是应该的,臣妾作为皇后怎能随意吃醋?”

    刘彻皱了皱眉,握住她的肩,将她转了过来,“朕希望你吃醋,你可倒好,如此大方。”

    说完,他笑着将卫子夫搂在怀中,“子夫,无论后宫有多少女人,你在朕的心中都是最重要的,谁也无法撼动。你就像朕最温暖的家,每一次朕难受,都想来你这。”

    卫子夫心中稍稍得到了一些宽慰,“臣妾明白。”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神色慌张地冲进殿内,扑通一声跪地,声音带着哭腔说道:“陛下,皇后娘娘,不好了!大将军卫青他……他病世了!”

    突如其来的消息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卫子夫和刘彻的心上。

    卫子夫只觉眼前一黑,双腿发软,差点摔倒在地。

    刘彻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抱住。

    *

    机遇号再一次降临汉朝的长安城上空。

    纪遇派了隐形无人机,观察地面情况。

    他们刚回到汉朝,时间线已经到了卫青病逝的历史节点。

    此时,灵堂前,卫子夫伤心欲绝,哭到几乎晕厥,刘彻抱着她离开了葬礼。

    椒房殿的榻上,刘彻紧紧的将卫子夫拥在怀中,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眼眶也微微泛红。

    殿内一片寂静,只有卫子夫微弱的抽泣声和刘彻沉重的叹息声。烛光映照着两人悲痛的身影,整个椒房殿都沉浸在一片哀伤中。

    “子夫,卫青走了,但你还有朕。”他亲吻着卫子夫的额头,抱紧了她。

    卫子夫的身体依旧在颤抖,绝望地哭泣。

    天空开始扭曲,星光黯淡,乌云涌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不祥的震颤。

    纪遇紧盯仪表屏幕,能量场的读数飞速飙升,警报声此起彼伏,“这能量太强,它几乎接近量子级别的空间撕裂!”

    纪遇站在控制台前,眼神凝重,双手飞速操控机遇号的核心系统:“小冰,启动全频段能量收束装置!把外部的能量压制到稳定范围内!”

    小冰:“收束装置启动,能量场压缩中……”

    随着机遇号尾部的引力场生成器开始工作,外部空间的扭曲逐渐被吸收、压缩,天上的黑云被能量漩涡吞噬,最终消失无踪。

    “这股能量很强大。”纪遇目光微沉,低声道,“一定能将我们送回现代。”

    纪遇输入一连串复杂的时间坐标和能量参数。

    机遇号尾部闪烁出幽蓝色的光芒,能量场再次膨胀。

    机遇号剧烈震颤,整艘飞船被包裹在涟漪状的时空泡中。

    周围的空间如同被搅乱的湖水,拉扯、折叠、扭曲,舷窗外的星光变成一道道旋转的光线,空间和时间像被拉成丝线般交织在一起。

    时间流动变得紊乱,视野中充满无数闪现的画面。

    卫子夫痛哭的身影、长安城的灯火、大漠中的风沙……还有一片不知名的灰暗未来。

    引擎的能量达到峰值,伴随着刺目的光线,机遇号瞬间突破时空的束缚,从裂缝钻了出来,重新出现在地球轨道上。

    舷窗外,并非是熟悉的蔚蓝星球,而是诡异的灰色星球,这模样比月球还可怕。

    慕秉持眉头紧锁:“这不是地球,这是哪里?”

    李求真看着屏幕上的度数,声音略带些颤抖,“这就是地球,是2025年的地球。”

    舷窗外,地球如同一张灰色的恶魔之脸,裂痕遍布,海洋干涸,云层和大气层消失殆尽,就像被什么东西彻底抽干了生命力,全球生态系统全面崩溃。

    慕云霓捂住嘴,难以置信地望着外面的景象:“怎么会这样?”

    慕秉持震惊地转头看向纪遇:“地球怎么会变成这样?”

    纪遇却平静地看着这一切,眼神里没有一丝惊讶。

    “时间线不对,我没们又来错地方了,还得回到汉朝再来一次。”纪遇收回目光,语气淡然,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我们必须精准回到2024年。”

    “纪遇。”李求真不解地问,“2025年地球为什么变成这样?这是平行时空的地球吗?”

    慕秉持察觉到什么,震惊道:“这不是平行时空的地球,这就是我们的地球。纪遇,你知道发生了什么,所以你才坚持一定要回2024。”

    纪遇没有回答,而是说:“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得趁裂缝还没有关闭回到汉朝找卫子夫。机遇号已经摇摇欲坠,我们还有最后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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