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我们五个一起在楼下吃火锅,点了个包间,气氛还不错。
我开玩笑地跟叶思舟说郑文希想结婚想疯了,在我的画里画婚礼。
她反驳道:“是你说这是个梦境,我只是刚好想到我昨天的梦而已。”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懒得理你。”
叶思舟和弟弟相视一笑。
王伶逍只知道吃,最后一个鱼籽福袋,被他夹了起来:“有人要吗?不吃我吃了。”
“我要。”
郑文希把盘子伸过去直接在王伶逍筷子底下截胡了。
我快笑死了,王伶逍那么问的意思只是客气一下,我心疼他无辜的眼神:“我再给你点一盘。”
郑文希才看出这边的意思,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呐,还你。”
我们逍逍也很无奈:“......不用了,美女。”
新的福袋送来了,却没人吃了。我跟叶思舟不开火,也没法打包,其他人就更别说了,这盘有故事的福袋,不了了之了。
下午郑文希就走了,弟弟还要多待一会儿,我们午休后出门逛街。
叶思舟带弟弟去看电影,我跟王伶逍路过乐高,就进去逛了一下。
我正苦恼怎么才能让文羿亲近我,临时起意,买了店员介绍的,刚出不到俩月的“千年隼号”,七千多粒,是当年最大的乐高套装。
王伶逍惊得下巴都要掉了:“我靠.....你这么富有吗?”
毫不客气地说,截止到现在这个年纪,我缺过爱,但是没缺过钱。
文羿说很喜欢这个礼物。因为明年夏天就要中考了,他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放松过了。
“小雨哥,是不是你以后会一直和我哥在一起?”
我不确定他问的是哪种在一起,但我很坚定地告诉他:“是。”
“那你们有什么事能不能好好说,别动手,我哥好像打不过你。”
还好这话只有我听见了,王伶逍上厕所,叶思舟去买喝的。我看了下不远处点单的背影,他哪是打不过我,他是不想还手。
“放心好了,上回他是让着我呢。”
“为什么?”
“你哥跟你说是为什么?”
“他说他冒犯你了,搞得我也不知道该站哪边。”
我笑着说:“我们是一边的。”
这个周末过得忙碌又充实,夜静时分,我还没有抚平心口的兴奋。叶思舟就睡在我的隔壁,以后的每一天都是,我觉得无比安心。
鉴于上次堵车还来不及吃早饭的经历,第二天我早起了20分钟,洗漱完才叫叶思舟起床,然后我下去买早饭,直接带到车上,等他来了,塞他怀里叫他吃。
叶思舟被我的行为干懵了:“……今天早上升起的是月亮吗?”
“你抬头看看,日月同辉。”
“你吃过了吗?”
“等你的时候两口吃完了。”
我开车,他在副驾驶细嚼慢咽。这曾经是我的待遇,别说叶思舟,连我都不太习惯。
我不甘寂寞地问他:“我最近对你好吗?”
“哪方面?”
“各方各面。”
“咳……有待考察。”
我不打算让这场考察持续太久,现在我是得到了他的心,我还要快点得到他的人,我要给他一次难忘的告白,我要让所有人知道,他不是一厢情愿。
我去找了龙悦,我问她能不能在迎新晚会上给我安排两分钟时间让我表个白,只播放视频也行。我知道这个要求有点私人,本身也没抱太大希望。
龙悦给了我一个更好的主意,她说有个吉他弹唱的学弟刚跟女朋友分手,准备的表白节目也给退了,要是我愿意的话可以顶上。
“我不会弹吉他。”
“我让他教你,突击一下,这样我也不会损失一个节目了。”
“……哪个学弟啊?”
“我前男友。”
我表示很遗憾。
以前我都没发现过,我这同学是真有意思。还好叫我重来一回,很多曾经不关注不在意的人和事,都用一种有趣的方式让我重新体验。
学弟给我听了一遍他选的歌,我一个外行听上去很复杂,很难有信心能在半个月之内学会。他告诉我只有三个和弦,每天都练肯定没问题。他在b站向一个博主要到了鼓点背景音,这样我在演奏的时候不至于太单调。
于是我打算在叶思舟上课我没课的时候偷偷来找学弟练吉他。这样的机会并不多,我还是要安排别的时间来练习。
然后我就对叶思舟撒了一个小谎。
“龙悦他们组准备拍个小短剧,让我去演一个弹吉他的男的,最近放学你就别等我了,吃完饭先回去,我跟他们练吉他。”
叶思舟难掩晦涩之情:“……我没听懂。”
“你肯定听懂了。”
他无奈道:“你哪怕说你跟他们一起学习,我还比较好接受。”
“要学习也是跟你一起啊。”
“你说真的?”
我没撒过谎,“昂”了一声赶紧低头扒饭。
“我坐地铁。”他把车钥匙给了我。
我赶紧拒绝了:“你回去刚好晚高峰,我坐地铁。”
不容他继续推辞,我把吃完的餐盘送去回收处,然后直接跑去食堂门口,他在那儿站着等我。
我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我觉得他压根没信我。首先,我不跟不熟的人来往,我的亲密朋友仅限王伶逍。其次,我不可能给人当演员,我一不会笑二不会哭。第三,整件事听上去俩字就能概括,荒唐。
那没办法,我想给他一个惊喜。
只是不能一起回家而已,我把他送到车前,竟然有点依依不舍。
“路上小心。”
“嗯,去玩吧。”
我在吉他社团待了两个多小时,快九点到的家,一路幻想着叶思舟一个人在家做什么。他一定在看书,要么就是在弹琴,也可能在看电影什么的。
结果我到家一片漆黑,我们家根本没人。
我打电话给他,语气不善道:“去哪了?”
“我爸这儿。”
“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
“我怕打扰你。”
“那你几点回来?”
“过一会儿。”
我威胁他:“你不回来我不睡。”
“肯定回。”
我知道最近那个叫海黎的和叶思舟联系过几次,因为是他爸的朋友,又是个青年才俊,人很优秀,我没什么理由去阻止他们来往。
可是我心里总忍不住担忧,他会给叶思舟灌输一些极端思想,让他接触到打破原则的事。
挂断电话我就愁容满面,试图想办法去干涉叶思舟交友基本不可能。
况且我没有证据能证明,海黎就是把叶思舟推入深渊的元凶,我只知道他们一起在英国度过了好几年。
即便已经从头来过,我还是嫉妒的要死。
我没有不睡觉,在他回来前我就洗好上床了,我现在心情不好,不想用负面情绪面对他。
叶思舟是个边界感很强的人,他不会不敲门就进我房间。所以他突然拧动把手准备推门进来时,我赶紧用被子盖上了腿。
我的腿上有秘密。
所以我显得偷感十足。
我靠在床头,不太自然地看向他:“干嘛?”
“是谁告诉我,我不回来他不睡?”
“……我累了。”
他在我床边坐下,身体前倾靠近我说:“你没有背着我做什么吗?”
“比如呢?”
“没有比如,我只是觉得你最近太反常,还用睡觉这种事威胁我。你是路雨吗?”
“我当然是。”
然后他隔着被子看向我的腿:“你受伤了?”
“没有啊。”
“那有什么我不能看的。”他说话时手已经伸进了被子里。
我本能地躲避了一下,他把手慢慢收了回去。
害,要不是时机和场合都不对,我真想他继续啊。他手凉凉的,掌心没有太多粗糙感,但我就是喜欢。
他出去洗澡了,我回味着刚才的触摸,准备入睡。
可是自这天以后,我俩之间好像出现了一些隔阂。
我说的隔阂是指,我感觉我们要走向爱情时,我在和他玩暧昧时,一切又回到了起点。就像高中时期我们俩在家里相互陪伴的那种感觉,是亲人又是朋友,纯粹地像一张白纸。
至少我是。
可怕的是,那时我俩话都不多,我冷酷暴躁,他清冷平静,我们俩组成的世界依然冷清寂寞。
虽然我不懂怎么会突然变得不对劲,但我还是尽可能管理好情绪。
第二天课间时,我去帮叶思舟接水,碰见龙悦买雪糕回来,分了我两个。恰巧叶思舟从卫生间出来,我隔空抛给他一个。
他可能觉得太凉就拒绝了,可是心怀怨念的我竟觉出一种距离感。
我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狠狠塞进他怀里,然后把两个雪糕都带走了。我有点烦他那副宠辱不惊还略显无辜的模样。
后面一个半小时的课我没跟他说一句话。平时有跟不上的内容我会拷贝他的工程文件,那节课我宁可拿了李秋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