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世一双人,泛舟江上,赏尽山河美景,这般情景着实令人心生艳羡。纪芜心里明白,这《秋江图》出现的时机着实不妙,恰是去乐游原之前所作,也难怪皇上会起疑。
可这画着实是冤枉了纪芜呀。纪芜赶忙说道:“皇上,《秋江图》一事,小芷和素练姑姑均可为臣妾作证,确是臣妾去乐游原之前所绘。臣妾自知不配与皇上同现于一幅画上,所以只绘了侧影。因皇上素来偏爱玄色,故而画上的皇上身着玄袍,着大红色衣衫的乃是臣妾呀。臣妾绝非画的其他人,更不曾借作画写诗来思念他人,还望皇上明察。”
皇上听闻,不禁陷入沉思,片刻后突然问道:“那你是想与朕……如此相伴一生?”
纪芜知晓这般想法有些“大逆不道”,可事已至此,也只能破罐子破摔了,便回道:“臣妾绝无半句假话。自与皇上相识以来,臣妾心中便满是爱慕与敬仰。皇上您那庄严威武的身姿,还有您的德行与智慧,皆让臣妾倾慕不已,难以自拔。臣妾满心感激这三年多来皇上给予的各种偏爱与照顾,心中感动万分,早已将自己这平凡之身、这一生都交予皇上了。臣妾与林大人不过是年少时的一点心意,此生再不会有任何纠葛。而臣妾与皇上,是要携手走过这漫长岁月的,所以臣妾畅想的未来,便是能与皇上白头偕老啊。”
皇上又问:“你当真是这般想法?”
纪芜应道:“臣妾深知皇上乃是皇后的夫君,是后宫众妃嫔的依靠,不该存有这般念想,可皇上让臣妾据实相告,臣妾所言句句皆是真心话,还望皇上明鉴呀。”
皇上道:“跪了这许久,起来说话吧。”
纪芜诧异地看向皇上,小心翼翼地问:“皇上这是打算原谅臣妾了?”
皇上白了她一眼,说道:“朕还没想好呢,容朕再斟酌斟酌,你可还有要补充的?”
纪芜起身,皇上却又指了指凳子,示意她坐下。而后,皇上竟走到她跟前,看了看她的膝盖,见只是微微泛红,便伸手帮她轻揉起来。纪芜疼得“嘶”了一声,皇上看她一眼,说道:“自作孽,不可活呀。”
纪芜忙道:“《秋江图》原本是想待皇上万寿节时呈献给陛下的。臣妾不止在乐游原之前作了《秋江图》,从乐游原回来后,还作了《樱花图》呢,那是用细笔画就的。臣妾虽不善丹青,却也只能借画作来传达心意了。”
说着,纪芜从桌案上取出《樱花图》,展开呈给皇上看。画中呈现的正是当日与皇上并肩坐在亭台上的场景,纪芜望着皇上,皇上亦望着她,同样画的是侧面像。画面里,大片绚烂光辉洒满天空,脚下是大片粉白粉白的樱花,二人相依相偎,满是幸福模样。
纪芜又接着说道:“还有正在绘制的《青龙寺节选图》,画的是皇上背着臣妾的场景,皇上抬头时看到的,正是隐于苍翠山林间的青龙寺,只是目前还尚未画完呢。”
皇上听后,缓声道:“朕对你之情,并非一时兴起,只是朕需些时日,观你日后言行,看你能否证明自己的真心。”
纪芜又道:“皇上,臣妾从未出过京城,《秋江图》所绘不过是臣妾心之所向罢了,臣妾不想被困于这一方天地,唯有寄情于山水之间。虽当时没能亲手呈给陛下,可这确确实实是臣妾的心意呀。”
皇上细细凝视着纪芜的眉眼,似要透过她的眼眸,看穿其内心与灵魂深处。良久,皇上终是伸出双手,将她轻轻抱入怀中,温声问道:“如此说来,你是说你喜爱朕了。只是,你究竟是在乎朕这个人,还是仅仅因为朕是皇帝呢?”
纪芜一时有些懵,不明白皇上之意,皇上便捏了捏她的耳垂。
皇上再次重复道:“若你爱的只是皇帝这个身份,那这些画在朕眼中便如同废纸一般。但若是你爱的是朕这个人,朕便允你说那画中之人是朕。”
纪芜不知如何作答,在她看来,皇帝就是眼前之人呀,她分不清楚这其中差别,也没法做此比较,只觉皇上这是在为难自己。
皇上见她一脸倔强模样,反倒笑了,将纪芜推开些许,说道:“方才还对那表哥念念不忘,此刻又信誓旦旦说只爱朕。朕身为一国之君,怎可容忍身边之人这般朝三暮四。何况你连真正所爱之人都答不上来,怕是只为怕朕牵连你家人,或是怕朕重罚于你,才在朕这儿巧言令色,妄图蒙混过关吧。你放心,就你这番说辞,朕不会牵连你家人。只是,要朕饶恕你,除非你现在能交出曾送给你表哥的定情信物,你能交得出吗?你交不出的,因你从没想过要回,你心里一直有他,根本从未放下过,你不过是祈求朕接受这样的你罢了。哪怕你们各自嫁娶,你也盼着他心里一直有你,如此,你们内心都留着彼此最珍视之人,相互牵绊,谁也替代不了。朕说得可对?”
纪芜一脸惊愕,仿佛见了鬼一般看着皇上,未曾想到皇上竟对人心洞悉至此,她不禁浑身颤抖,后背直冒冷汗,更没想到皇上连她送香囊之事都了如指掌,一时之间,满心灰心丧气。
皇上似是察觉到了她的情绪,扶着她的肩膀,轻声说道:“怎的,这就怕了?你后来作的那两幅画,不过是想弥补于朕,让朕相信你对朕的爱意,只是这般找补,对朕来说,为时已晚了呀。”
说着,皇上一边动手解纪芜的腰带,一边伸手轻抚她的脸颊,在她耳边呵出一口气,随后道:“还是陪朕就寝吧,如此,朕或许更容易信服些。”
纪芜听闻,浑身颤栗不已。
皇上却不管不顾,继续说道:“你为了他,连生死都可不顾了。朕与你的初次相见,怕就是你给那表哥送定情香囊之时吧。朕可不觉得短短三年时光,便能让你全然爱上朕。你连朕真实的模样都没弄明白,朕凭什么相信你的真心?人人都同朕说真心,你又凭什么让朕接受一个怀有二心之人?你以为自己接受的是谁的爱呀!”
纪芜只觉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无法做出反应,甚至都消化不了皇上这一连串话语。而皇上已然将她的衣衫一件件撕开,衣衫飞舞着散落一地,而后抱着她放到床上。
此时的纪芜仍似在状况之外,皇上的手抚上她的娇躯,手上力度颇大,纪芜吃痛,这才回过神来。可还来不及有所反应,皇上就狠狠得撞向她,无比野蛮,碎掉的只有她的眼泪还有不成调的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