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南乾帝愤怒地拍了下龙椅扶手,脸色变得极为难看,“竟有此事!”

    林逸从袖口掏出一张血书,呈给南乾帝,继续说道:“草民不甘心,可许家权势滔天,草民也很难找到机会为家人报仇,直到前几日有人打伤许姚生,草民见他孤身一人,报复心起,将他拖于巷子里杀死。”

    “草民杀人自会偿命,但我蛰伏多年,发现许家做的事不止这一件,他们不仅仅在考场作弊,更是私下买卖官位,将地方官员人脉垄断!”

    南乾帝怒不可遏,豁然起身:“什么?!”

    林逸举手发誓,语气坚定:“陛下,草民所言句句属实,陛下可派人暗中查探!”

    还不等南乾帝反应过来,林逸又曝出一个令他震惊的事。

    “草民还要状告太子!”

    “草民能杀死许姚生,说起来也有太子一份‘功劳’,若不是太子让许姚生带他去百花楼游玩,草民还找不到他落单的机会。”

    “许姚生被杀的那个巷口确实与凌云阁很近,但它另一边便是皇城最大的销金窟,百花楼!”

    林逸越说越激动,显然已经忘记自己在养心殿,站在高位上的人是南乾的九五至尊。

    他仰头,笑出眼泪:“皇后和太子才是许家真正的后盾!陛下若不想日后南乾改换许姓,便该彻查到底!”

    南乾帝怒喝一声:“放肆!”

    居然敢诅咒他南乾异姓,真是不可饶恕!

    他锐利的目光紧紧盯着林逸,冷冷道:“你可知你今日所言,朕将你满门抄斩亦不为过!”

    林逸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中透着一种绝望与决然,“草民的满门都被许家杀得干干净净!他们屠村杀人,罄竹难书,陛下若没有老糊涂,就去查啊!”

    南乾帝被激怒了,拔起尚方宝剑直指林逸:“疯子!朕要你命!”

    “草民若用一条命换千万寒门学子一个公道,为父母邻居报仇,也是值了!”

    说罢,他猛然起身,朝着大殿上的金柱冲去。

    砰!

    额头狠狠撞在金柱上,鲜血汩汩溢出,触目惊心。

    大殿门缝挤进凉风,携飞雪涌入殿内,呼啦啦地落在他的身上。

    他双目圆睁,四肢以奇怪的姿势扭曲着,鲜血洇出一团,与白雪交融在一起,更鲜艳、刺眼。

    宁延瑞吓得匆忙跪地,面色惨白:“父皇息怒!”

    南乾帝紧紧地握着拳头,脸色阴沉得可怕,沉默许久后,才缓缓说道:“此事莫要传扬出去,就说林逸畏罪自杀。”

    他虽然想要动许家,但林逸此人太过激,死了也好,省得把许家惹急了,直接扶持太子逼宫造反。

    他眯起眼眸,眼中闪过冷色,“老二,你暗中调查太子和许家。”

    宁延瑞垂下脑袋,恭敬回道:“儿臣领命。”

    南乾帝从龙椅上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欣慰笑道:“老二,朕对你期许很高,你可不要让朕失望啊!”

    宁延瑞受宠若惊,眼底闪过一丝欣喜,“儿臣定会将事情查得水落石出!”

    **

    今年的雪来得太快,行人尚来得及穿上厚衣,便被鹅毛大雪掩住身形。

    风雪如割,尖锐入侵每一道狭窄的缝隙。

    寝殿内,炭火烧得旺盛,暖意融融,与屋外银布白练的寒冷形成鲜明对比。

    红芜掸掉身上的霜雪,脚步匆匆走进屋,搓着通红的手在炭火上烤着,边烤边说:“主子,姐姐传来消息,林逸已认罪伏法,今晨于养心殿撞柱而亡。”

    宁姝起身走到窗边,目光透过雕花窗棂,望向窗外飘飘扬扬的雪花。

    “可惜了。”

    她轻声叹息,呼出来的暖气凝成白雾,虚虚缭绕开来。

    南乾上至朝堂,下至地方,官员腐败严重,苛捐杂税,横征暴敛,能为百姓做好事的人甚少有之。

    林逸那篇《赋论》针砭时事,若是能推行下来,想必南乾的百姓也能少些苦难。

    若不是为救舒沅,有她的人帮林逸掩护,林逸也不会暴露,或许等她成事,也能成为一个好官。

    红芜走过去,望见主子神情悲悯,不由劝道:“主子,您不必自责。我已听您的吩咐给林逸送去假死药,将脱身之计告知于他,是他不愿服用,执意死谏。”

    宁姝长叹:“父皇多疑善变,或许他正是知道,才拿这条命撬父皇那颗心啊!”

    红芜将暖婆子塞到宁姝手心,拢了拢宁姝身上雪白厚实的斗篷,将她裹紧了些。

    “主子,陛下已让二皇子调查太子,我们的计划是不是可以提前了?”

    宁姝颔首:“嗯,林逸不能白死,许家欠我们的账,该还了。”

    红芜神情激动,想到许家那群搜刮民脂民膏,吃人血馒头的畜牲们,她已经迫不及待看到他们的下场了。

    呼啦!

    一阵狂风袭来,吹得窗棂作响,将窗户阖严实些,生怕主子又受了凉。

    “主子,您到暖炉旁歇着,莫要受寒了。”

    宁姝抱紧汤婆子,迈步走到暖炉旁坐下,想到天如此寒冷,也不知舒沅如何了。

    红芜见主子眼中忧虑,神思已然飘远,捂着嘴巴笑道:“主子,舒沅与此案无关,已被释放,想来是在回来的路上。”

    宁姝转过神来,先是愣怔片刻,后才嗔了红芜一眼,“好啊,敢试探本宫!”

    红芜吐了吐舌头,嘿嘿一笑:“主子果然是在担心舒沅!”

    宁姝黛眉微蹙,却是没有反驳,只拢了拢雪白斗篷,轻声吩咐:“红芜,备好热水和金疮药。”

    红芜眼中笑意更甚,跳起身子,边同宁姝打趣:“主子,您还是疼舒沅的。”

    “就你最贫嘴。”

    宁姝抬手佯装打她,却是面上敷粉,心热如火。

    屋外风雪飘扬,屋内却时不时传来红芜清亮的笑声。

    “主子,您可不能恼羞成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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