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衡这几天每天一个人反复看《道德经》,看的心烦意乱时就练射击。
陆离看出来他借看书消磨时间,借射击泄愤。
“行了,别死磕了,咱俩小酌几杯。”陆离把思衡手里的枪拿走了。
“大白天的喝什么酒!”思衡拿白色的毛巾擦汗。
陆离完全不理会思衡的拒绝,热情的介绍他带的酒:“我拿了一瓶上好的艾雷岛威士忌,它的特点就在于重度泥煤的烟熏风味,咱们一定要尝尝。”
思衡嘴上说着拒绝但是脚下的步伐很诚实,始终跟着陆离回了宿舍。
“怎么样,好不好喝?”陆离倒了两杯两人一起品尝。
思衡细细品味道:“嗯,第一口有种薄荷的清香很清凉像去了海边似的,第二口尝到了焦糖水果的气息,还有点橘子的甜酸感。”
俩人边喝边聊不知不觉喝了很多。
思衡有些醉了,吵着要找凝烟问问清楚,还想看看凝烟的心到底长什么样子。
陆离醉笑着指着思衡说:“对,一定要问问清楚,去找,现在就去哈哈哈哈!”
思衡虽然醉了但是大脑还是很清醒,就是整个人变得大胆许多,清醒时的克制隐忍不复存在了。
思衡去凝烟经常去的角落找她,刚好看见凝烟从公园走出来。
凝烟在这儿碰到思衡也很吃惊,只见他的脸颊映出红晕,眼神坚定又有点迷离,和以往的状态大不相同。
“思衡师兄,你喝酒了呀?”凝烟很不可思议思衡师兄会大白天喝这么多,他向来是一个克制做事有条理从不逾矩的人。
“你管我!”思衡的声音低沉沙哑语气并没有不耐烦反而增添了一种委屈像一只温良的大狗狗毫无杀伤力。
“不敢。”凝烟的眼睛像小鹿一样纯良直直的注视思衡。
“怎么不敢,我从来都没凶过你,你得管。”思衡又闻到了一抹清香的味道,特别熟悉却一时分不清是公园里花香的味道或是威士忌的味道还是属于凝烟独有的味道。
凝烟看着思衡师兄微醺时的状态特别像毛茸茸有内涵高贵的巨型雪纳瑞,想到这里她特别想笑但又觉得不合时宜。
思衡发现凝烟努力憋笑扶着她的肩膀说:“你笑什么,想笑就笑干嘛对我这么冷漠!”
凝烟本来就快压制下去了,被他这么一说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了。
“思衡师兄,你喝醉时的样子特别逗,但我没有要嘲笑你的意思,只是单纯的想笑一下。”凝烟清楚思衡师兄是个特别傲娇的人,怕他误解所以有意的解释。
“我知道啊,小笨蛋。”思衡也不受控制的笑着同时也抱住了她。
凝烟很惊诧下意识的想推开,但是思衡师兄的力气特别大根本挣不开。
“别动,就抱一会儿。”思衡温柔的揉了揉凝烟的后脑勺。
思衡缓缓的说:“每次保持社交状态真的很累,只有在你面前我是最真实、最放松的,可能有时候会在你面前很作。”
“作?”凝烟表示不解。
“可能你没察觉到吧。”思衡放开了凝烟,眼睛迷离的看了她一眼渐渐侧过头。
“我好像也感觉到了,是不是因为江辰安?”凝烟拉住思衡的胳膊。
“嗯。”思衡面无表情的回答,酒也渐渐醒了。
“思衡师兄,我和江辰安真的没有什么,我请他吃饭也只是不想欠他的,况且我和他接触的不多,也并不是很了解他,你总聊他的时候我沉默不是因为向着他,而是根本不感兴趣他的家庭,也不感兴趣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凝烟一口气说了许多。
思衡在这一刻所有的顾虑都打消了,不安全感也瞬间消失了,又闻到了那股特有的入迷的味道,太上头了,这次他确信就是属于凝烟的味道。
“其实最初我也没有察觉到,只是不理解你为什么总是提到江辰安,还总是跟我唱反调,后来回想到了很多,想到第一次我跟你开玩笑说是不是吃醋,你特别生气的样子……”凝烟觉得既然说了就说明白彼此不要再有不必要的误解。
思衡失笑傲娇的说:“我当时怎么可能向你承认我是在吃醋!”
“不承认就不承认呗,我又不会在意。”凝烟若无其事故意的说道。
思衡走着走着突然停住了说:“我不仅爱吃醋而且占有欲还那么强,你必须在意,必须生气。”
思衡说这话的时候言语过于认真,眼神太过赤诚炽热,凝烟都不好意思直视了。
“嗯嗯,我特别生气你跟我唱反调,我都以为我们已经不是道义之交了。”凝烟委屈的时候特别像一只无辜的小羊。
思衡慢慢的抱住了她,凝烟又再次闻到了消失已久的熟悉略微有些浓烈的味道,此时这种味道又夹杂了一点点酒精的清香,令人特别安心。
第八年很快来了,这回射击俱乐部准备举办野外的射击活动,选择的场地相对来说比较的险峻。
凝烟和思衡师兄准备了很久,一起练习以及配合了很久的野外射击,也将野外射击可能存在的各种危险提前设想好,以及如何应对和急救的方法都考虑了。
可是凝烟心里总是莫名的很担心,他也说不清,为什么以往都没有出现过这样的心理状况。
她甚至希望有一个突发的事情停止这次野外射击活动。
这一天终究还是来了,凝烟穿戴好各种防护装备和大部队一起出发。
活动开始,凝烟和思衡师兄一起去野外找目标物(物品或玩偶)准备射击。
活动总时间为4个小时,前两个半小时都很顺利也捕获了不少的战利品。
凝烟的紧张情绪稍有缓解,猜测之前的担心顾虑只是自己的胡思乱想。
与此同时他们俩听到了狗吠声稀稀疏疏很阴森的声音。
正准备撤离时就看到了一只特别大的野狗朝他们跑来。
思衡拉着凝烟就拼命的跑。
奈何这只野狗就像疯了一样一直追着他们不放。
当他们终于甩掉野狗的时候,思衡才发现他们误入了一片非常偏僻隐蔽的小树林。
前面是看不到尽头的深林,后面全是大大小小的石头和小石子。
地面非常的潮湿再加上有很多沙子石块所以非常的滑。
为了防止前面的森林又冒出奇奇怪怪的生物,他们俩决定倒着往后走。
凝烟往后退的时候不知踩到了什么黏黏糊糊的东西,往下一看居然是一条小蛇。
这个地方本来就阴冷的让人害怕,这个时候又有冷血的动物过来偷袭,自然是把凝烟吓了一大跳。
蛇皮肤的黏滑加大了凝烟向后倒的倾向,思衡怕她从后摔倒被石头撞住,眼疾手快的把凝烟往前推,结果自己由于力的作用往后倒,从小山坡滑了下去。
有几块石头砸中了他的身体,思衡的腿和胳膊都流血了,头晕晕乎乎的,意识很模糊。
这一切来的都太快了,凝烟的大脑告诉她这是一场梦并不是真的,但是身体做出快速的反应,下去查看思衡师兄的伤势,迅速联系射击俱乐部的负责人和医务人员以及拨打了120。
凝烟在来这里之前就准备好了小急救箱,暂时给思衡师兄简单的包扎了一下止住了血,喂思衡师兄喝了一点葡萄糖补充体力保持意识的清醒。
半个小时过后相关人员终于来了,思衡受了伤不能走路,医务人员用担架将他架着。
陆离火急火燎的找凝烟问罪:“你和思衡一直在一起,为什么他受这么重的伤而你毫发无损?”
凝烟又着急又自责的哭着说:“都怪我,思衡师兄是为了保护我才受伤的。”
陆离实在没空搭理她扔下了一句话:“一会儿再找你算账。”又急急忙忙特别担忧过去看思衡的伤势。
思衡用最后一丝意识拉住陆离的胳膊说:“别动她。”说完思衡很累的晕过去了。
思衡在医院昏迷了两三天,其间每次凝烟想过去看看思衡亲自照顾他,都被陆离狠狠的拒绝了。
虽然陆离也知道了整个事情的经过,但他还是为思衡感到不值。
“思衡碰上了你真是倒大霉了,他本身心里就够压抑够苦的了,结果你总是让他伤心,不仅如此你现在还害得他受了那么重的伤。”陆离愤怒的抨击凝烟。
凝烟这几天也吃不好睡不好整个人很憔悴,她只是一直默默的流泪挨训。
“他都那样了见到我第一句居然是让我别动你,要不是因为他这样说,我现在早就把你赶出射击俱乐部了。”陆离把桌上所有的东西推倒在地泄愤。
凝烟特别愧疚,思衡师兄那样在意她,她之前还误解思衡师兄想着怎样全身而退。
思衡师兄要是有什么事的话,这辈子算是还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