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去过了,但我们不是还没去吗。”沈淮舟长腿迈向楼梯,“走,上去看看,兴许会有其他发现。”
“嗯,好。”江鱼听话的跟在身后。
时间很充足,再加上沈淮舟与江鱼没有任务的压迫,二人稍显自由的将二楼的房间都看了一遍。
除去大多数的客房,二楼中有意义的房间只有一间画室与构造巧妙半透明设计,与可让阳光充分进入却又不失艺术气息的花房外。
就只剩下别墅主人儿子的房间。
沈淮舟站在房间的一个墙角,笔直的腿旁是一张黑色的桌子,他的手中拿着一支笔,悠闲有一下没一下在指尖转动。
整个人显得轻松中带着几分散漫。
江鱼在房间里中到处翻找积极的寻找线索,而那个说来寻找线索的人此刻却懒散的靠在墙壁上,无聊看着江鱼忙碌的身影。
“唉,累死了。”一直低头弯腰,甚至趴到床底下认真不肯放过一个角落,像只勤劳小蜜蜂的江鱼,站直身体气喘吁吁的原地叹了一口气。
随手擦了下头上细密的汗,江鱼没有洁癖的直接坐在地上,仰脸看向角落的青年。
“周哥,你有什么发现没,找了这么久,我都没有找到有用的线索啊。”江鱼找了这么久有些心累。
“有用的线索是不是都已经被找完了啊。”
沈淮舟摇摇头,“我也没有发现什么。”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江鱼极为自然的就叫起沈淮舟周哥,只是一个称呼,再加上也是沈淮舟占便宜,他对此自然是没有异议。
“啊。”江鱼长啊一声,脸上皱巴在一起,担忧道:“这才刚开始,线索就被找完了,后面可怎么办啊?”
沈淮舟面色轻松,随手将手中的笔放进桌子上的笔筒中,侧脸的阴影透射到身后的墙面上,浓密的睫毛轻眨,突然抬头向坐在地上的人,无厘头的问:“江鱼,你说七点半的时候,小花哥哥写日记是不是就在这个桌子上?”
江鱼一时没反应过来,他的视线从沈淮舟移到他身旁的书桌时,不知是不是心里作用,还是由于书桌的位置处在墙角,加上窗户并不在桌子的周围。
正面抵着墙,一侧还贴着墙,灯光投射到墙上为其打下一抹阴影,闭塞的空间带着压抑感,黯淡的光亮带来更为明显的阴暗。
一股发毛惊悚的感觉从江鱼的心底升起,他摇摇头,将脑子中的胡思乱想都赶出去,回过神,这才慢吞吞回话;“应该吧。”
江鱼也不太确定,“这不刚好就是他的房间吗,不过周哥你问这个干什么啊?”
“没事。”沈淮舟换了个姿势,“只是觉得既然写了日记,那日记上是不是写了很多秘密。”
“有点想看看。”
江鱼深吸了一口气:“这这这…。”
原本是在感叹沈淮舟的大胆,可转念一想,就觉得这个主意很好。
现在明面上的线索很少,别墅仅仅只有四层,这第二个任务他们就已经将每个楼层都覆盖找了一遍,到后期随着线索越来越少,他们好像也只能像沈淮舟一样,在过剧情时就将任务完成,没了后顾之忧。
“但是,这一听就感觉好难啊。”江鱼有些泄气。
他从这个副本开始,其实一直游走在边缘,许多线索在他还不知道的时候,别人早就已经发现,思绪乱成一团乱麻,理都理不开。
不过,也不是一直都这么糟糕,自从他跟周哥一起后,就发现原本一直倒霉蛋的自己,就像是被迟来的幸运女神眷顾一样,很是顺畅的一连完成两个任务。
想到这江鱼脸上带着点笑容,心想,周哥的幸运值肯定很高,间接的甚至可以说直接影响到他。
这样一想,江鱼心中忽然有了些许信心,他眼中带着亮光看着沈淮舟:“不过,周哥,我相信你。”
“到时候你只要吩咐一声。”江鱼拍了拍胸膛,“我拼尽全力也一定做到。”
“行。”看着面前稚嫩青涩却满脸正气凛然的江鱼,像是被他认真的神色逗笑,沈淮舟带着笑意,点头道。
“好了。”沈淮舟站直身子,“时间差不多了,我们先下去等着他们吧。”
“嗯。”
清冷的客厅在时间飞逝下,被接踵而至带着浮躁的脚步声打碎原先的宁静,吱嘎吱嘎作响的楼梯发出绵长的苟延残息。
沈淮舟站在客厅沙发的后面,他静静看着,直到时间就剩最后的几分钟,玩家们这才匆忙的从楼上一个接着一个的下来。
视线在他们每个人的脸上一扫而过,热汗,焦躁与疲惫几乎遍布每个人的脸上。
再也没了完成任务一时轻松的神情,看来,他们即使是选择去没有人涉及的三楼与四楼,在这么多玩家下,狼多肉少的线索仅仅勉强支撑住这次的任务。
卡点过关,许多玩家的脸上都不好看,剧情探索度才到百分之二十多,明面上的线索就已经没了,焦虑与不安的情绪弥散在空气中,飘入每个人的心中,留下灼烧闷倦之感。
见人都到齐了,季时作为表率,率先先将自己找到的线索分享给众人。
“我去了四楼。”季时活动下手腕,抬眼看向众人,“在四楼的一个明显被人为破坏的房间中发现供台。”
当时,季时与一名玩家二人来到四楼,与二三楼不同的是,四楼上有一个巨大的露天阳台,从高处可以俯视远处,可将别墅的周边环境一览无余。
可惜,绵延不断的森林一眼望不到底,再加上朦胧细雨下,水汽形成的雾气像是一层天然屏障,将整栋别墅密不透风的包裹着。
季时只在阳台上随意看了几眼,就与同伴来到四楼将近占据一半面积独独的一间房间。
不再是楼下白色带有艺术设计的门板,这间屋子的门板厚重且黝黑,可在像机油的黑沉下有透着诡异的暗红色。
除去房门上自带的门锁,在门把手上,一串将近有手腕粗的锁链紧紧缠绕着,无形间为其增添一抹神秘感,只是在这个环境下,只会有浓浓不详萦绕周身。
季时与同伴对视一眼,接着他手指微动,一把刀就出现手中,眼睛眨都不眨,反手在铁链上一划。
只听刺啦一声,沉重粗大的锁链与地面亲密接触发出闷沉的声响。
而那名同伴在与季时短暂对视一眼后,默契抬脚,一脚将房门踹开。
“吱嘎…。”
房门缓缓打开,没有光源的房间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谨慎起见,二人站在原地,都没有轻易推门而入。
在原地静静等了几秒,里面没有传出任何动静后,季时拿出一个透明小球,他对着打开的房门,用力向里面一丢。
玻璃质感的小球在地板上轱辘轱辘滚动,从开始荧荧光亮眨眼之间,像是一颗照明珠,明亮的光源瞬间驱散昏暗,将隐藏在黑暗深处的房间构造照亮。
让门口二人站在门边就可一清二楚的瞧见里面,来检测里面是否存在危险。
空荡,破败与漂浮的灰尘是季时对这个房间的第一印象。
排除危险的潜藏,季时二人缓慢踏进房间,身体紧绷,嘴唇紧抿,锐利的眼神戒备的观察周围。
随着二人的深入,房间的整体面貌这才清晰进入眼底。
只见宽旷的房间中,没有留有一扇窗户,许久未曾进过新鲜空气的房间,很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在这其中还混合着一股奇怪的味道,就像是长久燃烧熏香,厚重的香气日积月累堆叠在一起。
又加上不知是什么东西腐烂的味道,难闻的气味令人作呕。
那名玩家已经有些干呕,抬手用手臂捂住鼻息,季时倒是没有抬手捂鼻,可看他那紧皱的眉心,也能看出他此时同样的不好受。
兴许是因四楼是露天,经过时间的摧残下,房间内墙壁斑驳的壁纸开始自然剥落,墙皮也开始开裂,角落处结满了蜘蛛网。
房间的布置充满诡异,墙壁上到处悬挂着印着鬼画符般符文的绸缎,墙角中堆放着大量供香与蜡烛。
被季时丢进的小球,滚到空荡房间中,唯一个位于房间正中央的供桌的桌腿处停下。
季时缓缓靠近那个供桌,长条形的实木桌子上铺着黄色台布,在桌子的两侧分别放着脚腕粗的红色蜡烛,蜡烛的蜡油在燃烧后滴落在烛身凝固,凝结成诡异的形状,蜿蜒厚重,像是一滴滴眼泪。
直到走到跟前,季时这才注意到那张黄色绸布上也绣满了黑色符文,那些繁琐凌乱的符文就像是古老邪恶的某种诅咒,让人心生不耐。
而在供台的正中间,摆放着一个将近有四岁小孩大的陶瓷人偶,人偶是团坐在台上,它的身上同样画着黑的符文,交织在身前的双手,雕刻的徐徐如生,像是忽略它不知被什么砸烂露出陶瓷构造的头,单看身子,还会以为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人偶的下方放着一个插着未燃尽供香的铜碗,在铜碗的旁边还摆放着早已腐烂的水果,看来空气中的腐烂味就是从这传来的。
不过奇怪的是,供台上不仅摆放水果,还单独摆了一盘像是用来哄小孩的糖果,在糖果的旁边还放着一个没有头的玩偶。
季时与同伴围绕这个供台仔细的看着,不放过一丝细节。
只是,专注寻找线索的二人并没有注意到,门口一道身影一闪而过。
“这供奉的是什么东西啊?”同伴看了许久,忍不住发出疑问,“怎么还摆了糖果?”
季时没有出声,他也是头一次碰到这种奇怪的供台。
不过…,季时将视线放在了插满香的铜碗上,忽然抬手用手指捻了一些香灰在指尖,手指摩挲几下,凑到鼻间闻了闻,烟灰味萦绕在鼻息中。
“哎,你说我们要不要叫他们上来也看看。”那人一边说着一边拿起供台上的玩偶。
“别动。”季时出口晚了,男人已经将玩偶拿起。
“啊?”那玩家被季时严肃的语气吓一跳,下意识就把手中的玩偶丢了出去。
“怎…怎么了?”男人紧张结巴的问。
“没事。”季时看了眼那个掉在地上的玩偶,这间屋子,他从进来后,潜意识中就带着不安,在看到男人随意拿起玩偶时,那一刻不安的情绪达到顶峰。
“这间屋子很古怪,不要随意动这里的东西。”出于善意,季时还是多说了一句提醒。
“好…好的。”男人这时也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举动是有多么找死智障,心中悔死了。
这可是在副本中,面前的东西又是在最不详的供台,他怎么就一时不清醒随便就乱动东西了。
提醒完同伴,季时接着观察供台,只是这次他将视线放到了人偶身上,借着身高优势,季时从高到底,轻易的就能看到人偶的残破处。
陶瓷人偶周身被涂满接近人体肉色的瓷釉,可在脖颈处的缺口处,属于陶瓷材质才有所显露,不过怪异的是,缺少头颅的人偶,按照常理来说,人偶可以是实的也可以是空心,若是空心。
从开口处应该能看到里面构造,可即使季时凑近还是一片漆黑,并且离得越近,一股莫名说不上来的味道从缺口处传来。
捡起地上先前丢的小球,将其靠近人偶,借着明亮的光线,这次季时再向人偶的内部看去,却看到一幕让他表情有一瞬间凝滞,随即又很快反应过来,恢复了常色。
但凝重的情绪聚集在眼底,丝毫没有挥散,甚至愈演愈烈。
只见,本该空荡的人偶内部里面存储着接近一半的浑浊液体,在时间的流逝下,液体出现了分层现象,不同于清澈的上层,下层的液体介于深棕色还夹杂着灰黑色物质,显得很是污浊。
可在小球带来的光线下,液体的表面泛着一层油腻的光泽,经验十足的季时在看到那层油脂后,立即明白里面是什么东西——尸油。
而最开始的那股莫名让人恶心反胃的味道也有了答案,是尸油的腐臭味混合着霉味与血腥味,交织融合在这个逼仄的空间中。
不过,这个尸油应该被特殊处理过,夹杂着一些草药的苦涩感,这才让季时一时没有识别出来。
认出里面的液体是尸油后,季时面色有些难看的看着人偶内部在分层尸油中,处于下层的浑浊液体,一个小小的物体被完全浸泡在其中,可凸起的一角在清透上层油脂的反射下,模糊的轮廓。
隐隐像是一个头盖骨,一个可能还没有巴掌大的头盖骨。
“你的任务完成了吗?”僵立在原地,季时只听到自己声音极致冷静问道。
“啊?”由于身高限制,那人没跟季时一同看人偶内部,蓦然得到询问,反应有些迟钝:“完…完成了。”
“行。”得到准确回答,季时闭了闭眼,旋即迈开脚步,“走,下去。”
“啊?好…好。”男人虽不理解为何会这么突然的要走,要知道时间有一段时间,可见,季时迅步离去的背影,他还是听话没有异议的跟在身后。
当他们的身影房间的那一刻,没了光亮的屋子,再次陷入黑暗,从狭窄的门缝看去,深不见底犹如黑洞的屋子,弥漫着让人心生畏惧压抑的阴森感。
倏然,本该黑暗的环境下,在供台上两支蜡烛忽然亮了起来,昏暗的烛火在空中摇曳,被随意丢在地上没有头的玩偶,似乎移动一下,烛火反射到地上的投影好像刚好成为玩偶的眼睛。
本该没有生气空洞无神的眼睛,此时却犹如鬼魅般,目光如炬紧盯着离去的人影,无端让人感到阴冷刺骨,
脚步迈的很大的季时,此时神色很冷,眼神中带着一股狠劲,刚刚他看到东西就是人的头盖骨,不会出错。
这个别墅中有人在养小鬼。
季时脸色难看的原因也就在这,尸骸的出现那一刻,他就知道完了,一个副本一旦出现任何与鬼相关的东西,通关的难度会比同等级副本的难度更上一层楼,而根据鬼能力的大小,副本难度甚至会远超它原本的等级。
就像震惊所有玩家,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闯过的一个为A级副本,至今还没有人知道那个副本的具体内容是什么,只知道里面有鬼,因为,进入那个副本的人无一例外全部死了。
起先面对全军覆没无一人通关现象,玩家都还没有关注在意,毕竟副本这种事情经常发生,可随着越来越多的玩家皆是有去无回,这才引起众人的目光。
而将这个副本真正推向高潮的是——身为总榜第二的先知也陨落于此。
不过让人奇怪的是,明明副本没有显示通关,先知也没有再出现过,但先知的总榜排名却还在。
有人说先知没有进入那个副本,也有人说亲眼见到先知进入副本,面对失踪没有踪迹的先知,谣言四起让人分不清真假,但可以肯定的是,那个副本还是一如既往,玩家只要进去就都是有去无回。
——
随着季时话音刚落,大厅陷入死寂。
“养……养小鬼。”有人言辞艰涩重复。
沈淮舟眼神闪烁,指尖在手臂处有一下没有一下的轻敲,视线在玩家苍白的面色与带有惊恐畏惧的神色上轻轻滑过,在脑海中思考着什么。
从他们的表情与态度,沈淮舟可以得出,小鬼的出现似乎是一件巨大的噩耗。
看来,这个小鬼很重要啊。
短暂静默一会的大厅,很快再次有了声音,分享线索还在继续。
“我刚刚跟张生去三楼找到了书房。”说着,男人从口袋掏东西,“在里面我们找到了两张纸,还有一瓶抗抑郁的药与一瓶治疗过敏的药。”
很快那两张纸就传到沈淮舟手中,两张纸中,一张带有姓名的纸上赫然写着重度抑郁的字样,出现在这个别墅中又是中年女性,应该就是这里的女主人。
而另一张病例单上则写着反社会性情感障碍,只是不同的是,这张病例单是破损的,接近被撕了一半,就像是看到单子后,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肆意撕毁的结果。
找到病例单的玩家还在讲述当时的过程,沈淮舟静静的听着,目光却停留在手中病例单的破损处,粗糙毛楞的边缘,成不平整的锯齿状。
“我们当时到书房后分头寻找线索。”男人的陈述着过程。
“哎,张生,我去桌子那边找找,要是有发现,随时叫我。”那名玩家说完就埋头在书房中书桌上开会翻找。
这间书房中,面积占据不大,构造只有一个简单供人使用的实木书桌与整整一面墙上都可放书的书架。
之所以说是可放书的书架,是因为整个书房像是遭受到狂风的洗礼,书籍被丢的到处都是,几乎铺满房间,让人几乎没有下脚处。
男人抬脚踩在乱丢的书上,目标明确的向书桌走去,抽屉被拉开翻找的声音此起彼伏。
而被他叫做张生的人,此时却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看着翻找线索的背影,淡漠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要是男人回头看一眼,就会对上一双死气沉沉的眼睛。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纸张被翻动的哗哗作响。
“哎,张生你看我找了什么。”那名玩家在将近把书桌里所有抽屉都翻完,忽地从里面掏出两个瓶子,“阿米替林…抗抑郁……。”
“氯雷他定……。”
男人将手中药瓶上的字样读出声。
见男人回头,张生眼神的阴郁闪烁一下,下意识的避开视线,接着恢复往日神情,装作在寻找东西,忽然被男人的声音吸引视线,抬腿走向男人身旁。
“一个抗抑郁的药,还有一个是过敏药哎。”男人有些高兴,抬头看向张生,“你有没有找到什么?”
“有。”张生视线在男人手中的药瓶停留一瞬,嘴角微不可微上扬,接着抬眼与对上男人期待的目光,他背在身后的手拿到身前。
不知何时,两张边角有些泛黄的纸张忽然出现在他的手中,“在你刚刚翻柜子时,我在书架上,简单的翻了翻所剩无几的书,很巧的找到了这两张纸。”
男人接过那两张纸,打眼一看,瞬间激动起来,“哎,好巧啊,刚好我找到这两瓶药,还正疑惑会是谁的,你就找到这两张纸了。”
男人打量着病例单,注意到两张单子中有一张被撕毁了,没有名字,只显示性别为男,但一结合它出现的位置,开口道:“看样子,这两瓶药很可能是别墅男女主人的。”
“嗯。”张生没有否定,点头同意。
“那你任务完成了吗?”对上男人期待的目光,张生迟疑一下,脸上短暂出现空白。
“怎么了,是还没完成吗?”那名玩家望着不出声的张生,有些疑惑与关切地问。
“没,完成了。”张生回过神后,僵硬的点了点头,顺着男人的话,仔细观察他的表情,谨慎慢吞地回答道。
“那就好,那就好。”
男人放松了一口气,“我就说嘛,你都找到这两张病例单了,怎么可能还不够。”
“趁着还有时间,我们再分头找找看看还有没有其他线索。”
“好。”
说完,那名玩家就开始在书房的角落到处翻找,张生暗中瞥了他一眼,也沉默与他一样,在房间中翻找。
——
人群中对话还在继续,在轮到沈淮舟时,被他用三连两语无关紧要信息糊弄了过去,彼此交代完后,对于现状,众人还是处于迷茫状态。
季时看了眼时间,还有几分钟就要到六点半,时间紧要,他废话少说:“快到下一个时间节点了,在上个时间段死的人太多了,接下来,我希望大家尽量彼此合作,减少伤亡。”
“不要内部起争执。”说这句话时,季时特地警告般看了眼吴驰,“否则后果自负。”
视线在那几个抱团npc脸上一一扫过,面对他们躲避的眼神。
季时眼底浮现麻烦之色,但警告的话已经说过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只希望他们接下来能够拎得清轻重。
静待节点出现的过程分外煎熬,钟表走动的声音不断拨动大脑神经。
终于……。
“铛——,铛——。”熟悉让人胆颤的空灵钟声再次响起。
“啪…。”灯光再次全部熄灭,众人下意识的屏蔽呼吸。
“啪嗒。”
一声清脆开灯的声音响起,一盏巨大的灯光从他们的头顶亮起,在地面投射出巨大的光圈,将在场的所有人圈在其中。
不知何时,客厅中原本陈列的皮质沙发与桌子皆凭空消失不见,只留面面相觑的众人。
就在这时,死寂的空间中忽然发出响动。
“啊,抱歉,撞到你了。”是一名玩家,知为何倏然移动位置,撞到了江鱼,差点没给他撞个踉跄。
说完一句很不走心的道歉,头都不回的走了。
沈淮舟扶了江鱼一把,侧头低声问他,“没事吧。”
“没事。”江鱼摇摇头,小声回答。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引起众人注意。
只是,沈淮舟看了眼那名玩家,见他走向另一个玩家身边,二人低声不知在说些什么。
收回视线,忽然余光对上一双锐利的眼睛。
白毛直视沈淮舟两眼,接着在他身旁江鱼身上一扫而过,突然轻轻嗤笑一声。
沈淮舟轻轻扬眉,有些意外,不明白他在嘲笑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