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课上,不认真的大有人在,陈颖也是其中之一,睡眼惺忪,正在努力与自己的上眼皮作斗争。
依稀听着耳边传来的话语,眼皮不断下沉,直至一片黢黑。
“这小娃子咋这么不听话,在这里睡起。”李婆子摸了一下人中说到。
耳边传来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什么?奶奶?“主角心中想到,慢慢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黄土黑面,褶子堆叠的老者。而周围的环境也是从未见过的荒凉,一瞬间,陈颖突然意识的这不是自己在的教室,而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这是梦吗?“陈颖呢喃道。
李婆子见状打了陈颖的脑袋,“小崽子,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这外面多乱,是个地就睡。也不想想你娘。就知道乱跑。”被打的主角吃痛一下,心里惊讶。“这不是梦吗?“说着,又给自己来了一下。一旁的李婶见状。也是吓了一跳。忙扯着陈颖的手往村子里赶。
“你这傻小子,怕不是睡傻了。一会看你娘怎么教训你!“李婆子气朗朗地说。
“不是,什么鬼,我不是在听历史课吗?怎么赶这鬼地方来了。而且你这大婶又是什么鬼?“
“什么鬼,什么鬼,还大婶。你娘教得吃肚子里啦。我看你怕不是中邪了!快走!“说着就扯上了陈颖的耳朵。主角吃痛一声。忙捂着耳朵跟上李婆子。
接着二人就向村子走去。
村子里大多房子都是土筑的,路也是人踩出来的。时候来得正好,户户烟囱里都飘出青烟。
对陈颖而言这是他未曾见过的,而与袅袅炊烟响起的还有主角的肚子。牵着陈颖的李婆子笑了笑。
“还算赶上了,不然你就等着吃鞭子吧。“
“哎,那是你娘,“李婆子向陈颖的娘挥了挥手,”慧英哇,你娃子回来咯。“顺着话,推了一手主角,陈颖顺势向前走了一步。顺着声看见了迎面而来的慧英。
惠英走近陈颖,与一旁的李婆子表示感激。“你个小兔崽子又不知道野哪去了。好让你娘好找哇。”一把扯过陈颖直往家里奔。陈颖心中的疑惑也随着慧英的步子渐渐转化对惠英的困惑。“这是,我娘?“似是不愿意相信,陈颖又掐了一把自己。而脸庞传来的疼痛无疑又在告诉他这一切都是真的。
回到家,锅里的饭已经煮好了。饥肠辘辘的陈颖眼下最着急的事情便是填饱自己的肚子。惠英见状也是无奈。拎着陈颖到桌前便去厨房里盛菜了。
陈颖环顾四周,土砌的墙,茅草盖的顶。“这得啥年代啊。就算穿越也不能这么霉啊。也是够背的。”陈颖心里吐槽道。不免心里对这个地方的鄙夷,扶着桌坐了下来。
很快,惠英端着两碗饭加一碗菜走了出来。要说在没看见是什么的时候陈颖内心是包含期待的,但当放在面前时。陈颖内心倒抽一口冷气,而这一幕也被坐在一旁夹菜的惠英看见了。
“怎么,不想吃啊?家里就这些菜了。土里的还要过段时间。有这些吃都不错了。也没见得你以前这么挑啊。难不成跑一趟外面,跑傻了。”
闻言。陈颖拿筷向桌子上唯一的青菜夹去。但内心还是非常复杂的。
“这真的是炒过的吗?一点油都看不见。这饭也能叫饭,稀饭也没这么稀吧。这纯喝水能吃饱吗?“陈颖内心好比过山车,但又抵不过惠英的眼神,忙夹了一口菜,含着饭一口干了下去。口中回味,一股青菜,和米的味道。十分的清新。
“你今天去哪了。中午了也不见得回来,是外面看见了什么?”
陈颖内心极度挣扎,也只能扯者说。“我在山堆上坐了一会,天气太好了。打了个吨就睡过去了。”
慧英闻言也是无奈。
“娘,今年是几几年?“咽下最后一口饭,陈颖紧张地向惠英问道。
收拾碗筷的惠英听此很慌了神。放下碗筷,伸手摸陈颖的额头,“也没发烧哇,小兔崽子傻了不成,连年份都记不住了。民国七年。“说完,端起碗筷起身便走了。
“民国七年,换算公元也就是1927年。我嘞个天。战争年代,生命安全岌岌可危哇。“陈颖想道。”这个时间点,有件非常重要的事来着,是什么来着?“历史老师讲课的身影依稀浮现在眼前。
“不是吧,毫无印象。“
“在那里寻思什么呢?把后墙干存的竹笋拿去你隔壁王婶换点大米。“从厨房出来的惠英朝着主角吩咐道。
听到招呼的陈颖,照应了一声,拿起放在桌边的篮子,起身就向屋外的后墙跑去。
“这算是上课睡觉的报应吗?”陈颖装着竹笋边想着。
过了一会,装好的竹笋同陈颖一同来到了王婶家门口。
“王婶,我娘让我来换大米来咯!”陈颖向着屋内喊去。被喊的王婶连忙支了个声。紧接着就看见王婶抱着一小袋从屋内走了出来。
“小秀哇,又来帮你娘跑腿了哇。”说着,接过陈颖的竹笋,塞给陈颖一袋米,又顺手摸了摸主角的头。
被称呼为小秀的陈颖慌了神,“小秀,这好像是我奶奶的小名?应该不会那么巧吧,这种叫法很多人都会的吧。”陈颖内心想道,还没有来得及细想,身旁的王婶就招呼起来了。
“你这想什么呢,半天也没个声。刚还听李婆子说你神神叨叨的,没想到还真是。怕不是在山头见到了什么。”陈颖心中百口莫辩啊,刚准备出声在挣扎两下。突兀的少年音,从屋里传来。
“娘,你来看看我这身板正不板正。”随着声音出来的是一个面黄肌瘦的青年,营养的缺失让他没有长得很高。可即便如此,他的声音是高昂的,似是天大的喜事落到他的身上。身上穿着课本上印着的红军服,头上戴着帽子。
青年注意到了陈颖的目光,迎面前来。“听李婆子说着你今早中邪了,可瞅着还好生着呢!秀娘,你看看,我这身怎么样。
“青年对陈颖说到。一旁的王婶瞅了两眼青年,”板正得,后两天就要去了吗?“
被问的陈颖连连点头,秀娘这个名字也在陈颖心中泛起涟漪。“凑巧也不能真这么凑巧啊!“陈颖心中咆哮道。
得到陈颖回答的青年,不自然地挠了挠头,嘴角上扬几度。眼瞅着自家儿子这副模样,王婶默默地咳了两声。一旁的青年回过神,赶忙接过王婶手中的竹笋。
这番场景也让陈颖意识到了什么,“这两天?是要去哪里?“主角向他们问道。
闻言,青年拔高音量说了起来。“参军啊!秀娘这是忘记了吗?前些日子听到这个消息不是直嚷嚷着要去吗?“
“哎,你这怎么又给提起来了,眼看小秀这不是要忘了吗?“听到青年这么说的王婶,给了他一记眼刀,又转向陈颖,”小秀啊,你梁哥哥就是这个样子,也不知道真到了战场,枪握不握得准。“
主角看向王梁的眼中充满了敬佩。
“有你这样看不起自己儿的娘吗?我将来怎么说也得拿下十个!“王梁越说越激动。心中的火好似要钻了出来。”还记得吗?当时红军来得时候谁也不相信,后来啊,他们帮着我们打土豪,分田地,我们终于有了自己的地了!还跟我们一起种菜,虽说,总是会出现突然的敌人来打我们。但是,红军在,我们总还是安全的。我好像看见了未来的希望!我要跟着红军,上杀场。我要去保护我的祖国和家人,当然还有你们!“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说得越来越多,这话题也不知道偏到了哪里去了。
王婶见状也是上手直接打了王梁的头,“这嘴跟跑火车一样。挺能说会道的。知道你有这个心!“王婶也不免笑了笑。
被王梁一阵输出的陈颖。也随着王婶的动作恢复了思绪。“红军?参军?“
面前传来儿时奶奶在身边讲故事的画面:近百岁的老人坐在椅子上,年幼的孙女不嫌脏地坐在地上。仰头听着奶奶的话语。明明是年岁已大的老人,话语是如此的铿锵有力。“在我还是个小姑娘的时候,红军来到了我的家乡,他们帮我们打跑了坏人,我们有了土地,即使生活还是很难过,但是生活还是有了盼头。那个时候哇,我就去跟我的妈妈讲,我想去参军!我要拿起枪去保护我的家人!“一旁的幼童听得云里雾里,但红军二字还是这么奇妙的落入他的耳里,睁大眼睛,向是在讨要这个故事的结局。
“梁子!该走了!“王婶门口走来一个和王梁穿着一样的小伙子。众人也从这一声吆喝声中回过神来。
王婶听此面露难色,转头看向王梁。
“强子!马上就去了!“说完,转头看向王婶。”今天要去队里看看,看强子那样,差点没认出来!“强子没来得及听见这句话,听着王梁说马上就提起脚步子走了,也不忘回应一声,”我先走一步了,队里见!“
“我想参军。“陈颖的声音悄然响起,声音是如此的肯定。
听到他话的二人宛若被雷击中,没有了声音。此刻是多么的安静。
王梁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一般,将手中的竹笋赶忙拿进屋中放下后。急忙忙地向外走。“娘,绣娘,我先去队里报道啦!“
院里只落得陈颖和王婶二人。或是气氛过于尴尬,王婶开口道,“快回去吧,小秀,不然你娘该担心了。“听着撵人的话语,主角也只好抱着米回到家里。
一下午的经历堪称离奇,这也让陈颖找回了真实感。心中点燃的火焰不会是假的,虽小,但却炙热着。陈颖突然想到什么,走进厨房,开始准备今晚的晚饭。小的时候听家里长辈讲,大人出去了,留下的便是小的做饭了。仔细想一下,今天中午应该也是这样吧,回到家的惠英没有看见做饭的绣娘着急坏了。虽说未曾下过厨房的陈颖,但儿时也曾看见过长辈们怎么生火烧饭。模拟着脑子里的印象起火。照着中午菜的样子做了起来。
回到家的惠英,看见的就是一个灰头土脸的陈颖端着饭菜出来。惠英吃笑,卸下农具坐到饭桌前。看着眼前盛满的饭,惠英晃了眼,“米放多了,那一袋子是咱家一个月的量啊。今天是睡傻了吗?做什么事都这么粗心。“
听到这话的陈颖呆住了,她一时忘记了,这个年代,物质及其不足。她这么一做,一个星期的米都没了。心怀愧疚的陈颖急红了眼。慧英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嘴里咀嚼着这来之不易的米饭,约莫一会,又放下筷子,揉了揉陈颖的头。“快吃吧,不吃饭是长不高的。“眼含热泪的陈颖抬起头看向温柔的惠英,眼泪夺眶而出。察觉到的陈颖赶忙用手擦眼泪。本就花的脸更是雪上加霜。惠英见了也不免笑了笑。陈颖感到十分的害羞,忙低头刨饭。或许因为出自自己的手里,陈颖吃得很开心。
“今天,我看见梁哥哥了,他去参军了。“吃着饭的陈颖说到。
“嗯。“惠英答道。似是没料到惠英的反应,陈颖刚想问出的话语夹在了嘴边。
“要是没有红军,我们现在的日子更苦,“似是想逃脱什么之类的,惠英停住了。”红军没来的时候,这饭都是难吃上的,你爹更是因为那些大地主被活活打死了!“说到这里的惠英声音带着泣音,听到此的陈颖也明白了先前的停顿。
“娘,我想参军。“咽下最后一口饭的陈颖,抬头对惠英说。
惠英猛地抬起头,直视陈颖的双眼。
惠英说的话语与一个遥远的声音重叠。
“参军?你能干什么?你是想让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吗?我只有你一个了。“说完,慧英拾起碗筷,起身就走了。
而陈颖呆呆地坐在那里,他知道他大概说错话了。这位母亲只是希望他的孩子好好的。
就这样,一个不愉快的夜晚到来。紧接着,陈颖在这里生活了好几天。这几天里,隔壁的王梁离开了,去队里面了。临走时,他还来只会了陈颖两声。而后路过门的李婆子,刚好看见了。等李婆子走远了,王梁说起了李婆子的丈夫。上山割草不幸被敌人杀死了,李婆子膝下本有一对儿女。可那些年身闹天灾,一个高热死了,一个饿死了。最后只落他一个人。说来也是一个可怜人。说完这些,王梁咋咋呼呼地便走了。听到这些的陈颖也些许明白了李婆子的作为。
后面几天村子里传来红军被围的事,但大抵还是没将这希望杀死。听到这些的陈颖内心宛若被揪起。即使知道最终的结果,但当处于此景是也算提心吊胆。而这事过后的后两天,家里来了位访客。
“惠英姐,你这就客气了。这十里八村的乡亲帮俺们红军的还少吗?“来人是一位身着红军装,头戴军帽,扎着麻花辫的女性。看样子约莫二十七八岁。对于她的到来,主角又是疑惑又是吃惊。赶忙放下手里的活,跑了出去。至于手中活,自来到这里开始,主角就在努力适应了。毕竟总被人说傻了,可不见得是见好事。自然也不愿让这位母亲伤心。
“这位就是?“
“秀娘。“惠英对那个女人说到,”这是张组长,负责我们这一块思想传播的。秀娘,还不叫人。“
“张组长。”主角对张组长称呼到。
“秀娘好啊。”张组长回复主角到。
“来来来,屋里请。”说着,就领着张组长进屋。主角紧跟其后。
“坐。”惠英将凳子拿出来,对张组长说。又转身指着另一个凳子对主角说,“你也坐下来,跟张组长好好聊聊。”说完就去厨房了,陈颖刚坐不九,惠英就端着两杯水出来了。点头示意后,就出门做事了。
屋里只剩下主角和张组长。
“听你娘说,你想参军?为什么啊?”张组长率先开口道。
被问住的陈颖呆住了,“是啊?为什么呢?”还没来得及细想,声音就不受控制地发出来了。
“我想参军!我要拿起枪保护我的家人和我的祖国!”脱口而出的话语震惊了在座的二人。这铿锵有力的话语从秀娘嘴里脱出,陈颖感到一种失重感。但又心口冒出的烈火正在燃烧着她的灵魂。她好似听到了奶奶的话语,好似抓住那朦胧的答案。那些不曾经历的年代的人的激情真在点亮她的灵魂。
“好觉悟!”张组长高兴地说吧,“你娘不是不想支持你,就如她所说,她只剩你一个人了。今天也是她托我来的。比起实打实的上场杀敌,我们可以去做思想传播工作,保卫祖国这件事不是一个人就能成的。这需要我们所有人都齐心协力,女子或许拿不起枪支,但是我们可以拿起其余的任何东西。你的热情鼓舞到了我,我想它也能鼓舞其他人,你愿意加入我们吗?
“张组长对秀娘邀请到。
“当然!“还没等陈颖反应过来,秀娘说到。
“太好了!明天组织里有个会,你也来!让毛党同志瞧瞧你这觉悟!“张组长自豪地对主角说到。
“!毛党同志!”听到这个,陈颖感到震惊。若是想的人没错,这个时间点。这里,是井冈山?
得出结论的陈颖感到惊喜,“这可是千载难逢啊!”
一旁的张组长看见愣住的陈颖,拍了拍陈颖的肩。“祝贺啊!现在,该叫你秀娘同志了!,明天早上村口见!”说完,张组长便走了。
这一切对陈颖来说,太过奇妙。能够见到那位伟人是多大的荣欣啊!
抱着这样的期待,第二天的陈颖真真正正来到会议室的,内心都在打鼓。当那位伟人走进来来时,伴随着阵阵掌声的是一阵耳鸣。当毛党同志转过身面向大家时。陈颖眼前开始变得模糊,与此同时放大的是她激动的心跳声。
眼前开始闪过不同的景象,或是那铿锵有力振奋人心的演讲,或是那任谁也下不出的三渡赤水,或是那打响反击的百团大战,或是那永不能忘记的1945.8.15,更是那洗刷一切的开国之日。流藏于血脉的红色印记此刻热烈地回应着主角的心跳。而
最后的一幕,陈颖看见了她年老的来来,抚摸着照片里年轻的身影。
这一瞬间,陈颖明白了。
下一刻,陈颖睁开双眼。眼前是直视她的历史老师,“果真是梦啊.”陈颖想到。
“这位同学,关于井冈山你是有什么独到见解吗?公然上课睡觉!“
主角站起身,停顿了一下。
“那是一颗火种带给所有人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