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照,璇渊朝巍峨的朝堂在阳光的映照下愈发显得金碧辉煌,庄重肃穆。大殿之中,大臣们身着朝服,按品级分列两旁,衣袂上的锦绣花纹在光影交错间熠熠生辉。众人齐刷刷地朝着龙椅上的皇帝行跪拜大礼,口中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那洪亮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久久不散,仿佛这朝堂之上一片祥和,君臣相得,再无其他波澜。
然而,在这看似平静的表象之下,实则暗流涌动,各方势力都在暗中较劲,各怀心思,犹如平静湖面下藏着的汹涌暗流,只待一个契机便要掀起惊涛骇浪。
诚亲王李承泽微微眯起狭长的眼眸,视线不着痕迹地在人群中扫过,最后落在了身着太子服饰的宇文朝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压低声音对身旁的宁国公赵启铭说道:“国公,你瞧那宇文朝,虽说如今贵为太子,可到底是婢女所生,这身份终究是上不得台面。近来倒是不安分,总想着在朝堂上大展拳脚,推行些什么新政,哼,真当这朝堂是他能随意施展抱负的地儿了?”
宁国公赵启铭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屑的冷笑,轻声回应道:“王爷所言极是,他这是妄图凭借着太子之位,收拢人心,巩固自己的势力呢。咱可得想法子打压打压他,不然啊,往后他羽翼渐丰,哪还有咱们的立足之地,绝不能让他顺顺利利的。”
镇南王李昊乾捋了捋胡须,暗自思忖:“如今朝堂局势变幻莫测,我得抓紧机会扩充自家势力,这宇文朝要是借着这太子之位干出些实绩来,往后朝堂之上众人的目光可都得被他吸引去了,那我苦心经营的人脉和势力可就不好扩张了,得找机会搅搅局才是。”
而此时的宇文朝,站在朝堂正中,虽深知自己出身低微,自幼便没少受旁人的冷眼与排挤,但心中那为百姓谋福祉、为宇文家正名的抱负却如同一团烈火,从未熄灭过。今日,他深吸一口气,向前迈出一步,恭敬地朝着龙椅上的皇帝行了一礼,而后朗声道:“父皇,儿臣近日悉心考察,发现我朝多地水利设施因年久失修,每逢旱涝之灾,百姓皆苦不堪言呐。田园荒芜,颗粒无收者比比皆是,百姓流离失所,实乃我朝之痛啊。”
说到此处,宇文朝微微抬起头,目光诚挚地看向皇帝,继续说道:“儿臣特奏请兴修水利,若此议案得以施行,必能使农田灌溉无忧,粮食产量大增,百姓生活也可安稳富足啊。且这工程启用的皆是本地劳力,不仅能解决部分百姓生计问题,让他们在农闲之时有所营生,还可为朝廷节省诸多开支呢。父皇,此乃一举多得的利民之举呀,请父皇圣裁。”说着,他双手呈上一份厚厚的计划书,里面详细罗列了各项规划、预算以及预期成效,显然是经过了深思熟虑。
皇帝宇文宏看着宇文朝,眼中闪过一丝欣慰,毕竟儿子有这份心系百姓的心,是好事。他刚欲开口询问详情,诚亲王李承泽便阴阳怪气地出了声:“陛下,臣以为此举不妥啊。虽说太子殿下说得头头是道,可这兴修水利乃是个大工程,那得耗费多少人力物力呀。这劳役一开,百姓们都被拉去修水利了,自家的田地谁来耕种?到时候粮食产量没增加,反而减少了,这不是劳民伤财是什么?还望陛下明察啊。”
宁国公赵启铭也赶忙附和道:“是啊,陛下,太子殿下这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借此揽功,博取名声吧。您瞧瞧,这计划看似周全,可谁知道殿下背后藏着什么心思呢。这水利工程涉及范围如此之广,监管起来本就困难重重,万一滋生贪污腐败之事,那可如何是好啊。”
宇文朝一听,心中又气又急,刚要辩解,这时,站在宇文朝身后的萧笙微微皱眉,给了身旁的曾沐贤一个眼色,示意他先出面应对。曾沐贤心领神会,上前一步,朝着皇帝恭敬地行了一礼,而后不紧不慢地开口道:“诚亲王,宁国公,这般说辞未免有些牵强了吧。太子殿下一心为民,这兴修水利之举,本就是经过多方考察、深思熟虑后才提出的,怎就成了劳民伤财、揽功之举了呢?”
曾沐贤目光平和地看向诚亲王,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气势,接着说道:“诚亲王担忧百姓被拉去修水利而误了农事,可太子殿下在计划中早已明确说明了会采用轮流上工之法,合理调配人力,既能保证水利工程顺利进行,又不会耽误百姓自家田地的耕种,何来劳民伤财一说?至于监管方面,殿下更是拟定了极为严格的监督机制,从各级官员到具体施工的百姓,层层把控,相互监督,又怎会轻易滋生贪污腐败之事呢?”
诚亲王没想到宇文朝这边会有人如此强硬地反驳,脸色微微一变,冷哼一声道:“哼,你这黄口小儿,懂得什么?这朝堂大事,哪有你随意置喙的份儿!莫不是太子殿下教你这般说的,想仗着人多来强压本王一头不成?”
这时,一直默默关注着局势的沈君站了出来,他身为朝廷中文臣,年近三十,以清正廉洁、刚正不阿而闻名,此刻他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嘲讽,朝着诚亲王拱手道:“王爷这话说得可就没道理了。曾大人不过是就事论事,有理有据地反驳您的质疑,怎就成了随意置喙、仗势压人了呢?王爷身为皇室宗亲,更应心系百姓,以大局为重,如今却对这利国利民的好事百般阻挠,莫不是别有用心吧?”
沈君这一番话,说得不紧不慢,却字字如针,直往诚亲王心头扎去,那阴阳怪气的语调,更是让诚亲王脸上一阵青一阵白。
诚亲王一听,顿时怒目圆睁,指着沈君呵斥道:“沈君,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污蔑本王,本王一心为朝廷考虑,担忧这工程若是实施不利,会给朝廷带来诸多隐患,怎就成别有用心了?你莫要仗着自己平日里那点清正之名,就在这朝堂上胡言乱语!”
沈君却丝毫不惧,神色坦然地回应道:“王爷息怒,微臣并无污蔑之意,只是这兴修水利之事,明眼人都能看出其益处多多,太子殿下也是一片赤诚之心,可王爷您却揪住些无端猜测不放,强行阻拦,这难免让人多想啊。况且,朝堂议事,本就是各抒己见,若只许王爷质疑,不许他人反驳,那这朝堂之上,何来公正可言呢?”
一旁的宁国公见势不妙,赶忙帮腔道:“沈君,你莫要在这里巧舌如簧了。这太子殿下提出此议案,事先并未与诸多部门商议妥当,礼部尚书、吏部侍郎等诸位大人皆有异议,这难道不是太子殿下思虑不周吗?”
就在这时,站在一旁的张梓乘忍不住了,他本就是个豪爽仗义之人,见对方这般强词夺理,上前一步,抱拳道:“宁国公,您这话可就不对了。太子殿下急百姓之所急,这才赶忙将议案呈上,时间紧迫,哪能事事都先与各部门一一通气啊。再说了,如今只是商讨阶段,后续自然会按部就班地与各部门协同合作,完善各项事宜,怎就成了思虑不周呢?您这般揪着不放,莫不是故意刁难太子殿下吧?”张梓乘声音洪亮,带着几分武将的豪迈,让朝堂上不少人都微微侧目。
宇文朝见对方又拿这事儿说事,终于忍不住再次开口道:“诸位大人,兴修水利迫在眉睫,百姓们正眼巴巴地盼着朝廷能出手相助啊!儿臣也是为了能尽快解决百姓之苦,才急于将议案呈上。但这并非是未考虑周全,各部门协同之事,儿臣后续自会一一沟通,妥善安排。难道诸位大人就眼睁睁看着百姓受苦,而因这些繁文缛节、无端猜忌,耽搁了这利民的好事吗?还望各位大人以百姓为重,莫要因一己私利,阻碍了这关乎万千百姓生计的大事呀!”
礼部尚书王渊慢条斯理地站了出来,清了清嗓子,一副老学究的做派,慢悠悠地开口道:“太子殿下,这兴修水利之事,虽说关乎民生,可您也不能如此草率行事呀。您可曾与我礼部商议过呀?如此大的工程,关乎的可不仅仅是百姓的吃喝,更关乎我朝礼仪教化之事呢。这兴修水利,势必要动用大量人力,各地的祭祀、民俗等诸多礼仪之事都会受到影响,您这般擅自提案,怕是不合规矩吧,有违我朝祖制啊。”
吏部侍郎孙启文也在一旁帮腔,脸上带着几分假惺惺的为难,说道:“太子殿下,还有一事您怕是疏忽了呀。这工程所需人力众多,这人员调配可都得经过我吏部审核,毕竟关乎朝廷用人之事,需谨慎再谨慎。您这未与我等通气,就贸然上呈议案,是否太过心急了些?这要是出了什么差池,这责任又该由谁来担呢?”
萧笙见对方又开始拿这些陈词滥调说事,心中暗自冷笑,上前一步,恭敬地朝着皇帝一拜,而后沉稳地说道:“陛下,微臣以为,太子殿下此举乃是急百姓之所急,切不可因这些所谓的规矩流程,而延误了救助百姓的时机啊。殿下虽暂未与各部门一一沟通,但这也是考虑到时间紧迫,毕竟百姓受灾之事可等不得。且如今只是呈上议案,供陛下与诸位大人商讨,后续自然会按部就班地与各部门协同合作,完善各项事宜。至于责任,太子殿下既敢提出,便有担起一切的决心,又怎会推诿呢?”
就在双方僵持不下,争论愈发激烈之时,站在角落一直未出声的一位老臣,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异样,他偷偷看了看诚亲王等人,又看了看宇文朝这边,微微皱眉,似乎心中藏着什么秘密。这位老臣平日里鲜少参与朝堂上的纷争,今日却显得格外关注这场辩论,只是一直隐忍着没有表态。而站在他身旁的几位大臣,偶尔会悄悄用余光打量他,仿佛也对他今日的异常表现感到好奇,他们私下里还微微交头接耳,眼神中透着疑惑,似乎都在猜测这位老臣心里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而在朝堂外的走廊尽头,一个小太监模样的人正鬼鬼祟祟地躲在柱子后面,竖着耳朵听着殿内的动静,待听到皇帝说出“此事且先搁置,容后再议吧”这句话后,他便悄无声息地转身离开,顺着偏僻的小路往后宫走去,那匆忙又谨慎的背影,仿佛肩负着什么重要的使命,只是无人知晓他究竟要去向何处,又要向谁汇报这朝堂上的情况。在他路过一处花丛时,不小心碰落了一片花瓣,他惊慌地回头看了看,确认没人发现后,才又加快脚步匆匆离去。这时,恰好有个负责打扫的小宫女路过,看到小太监这般慌张的模样,心中好奇不已,刚想开口询问,小太监却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吓得她赶忙低下头,不敢再多言,等小太监走远了,她才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继续做着手头的活儿,可眼神却时不时地往小太监离去的方向瞟去,心中满是疑惑。
此时,武官凌谨寒和陆子辰站在一旁,静静地观望着这场激烈的辩论。凌谨寒双手抱胸,目光冷峻,时刻留意着周围人的动向,以防有什么突发状况。他微微皱着眉头,心中对诚亲王等人的刁难行径颇为不满,只是碍于场合,不便发作。陆子辰则微微皱眉,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心里暗自分析着局势,思考着应对之策。他看到柳明轩几次欲要上前反驳,便不动声色地伸手拉了拉柳明轩的衣袖,微微摇头示意他不要冲动。柳明轩虽心有不甘,但也明白此刻不宜轻举妄动,只能强压下心头的怒火,暗暗握紧了拳头,脸上闪过一丝懊恼之色,心中暗自埋怨自己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差点坏了大事。
另一边,与宇文朝交好的几位大臣也纷纷露出担忧的神情。户部侍郎钱大人轻轻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无奈,他心中明白宇文朝此举是为了百姓好,可这朝堂上各方势力相互制衡,想要顺利推行实在太难了,他暗自思忖着要不要找个机会私下向皇帝再进言几句,帮宇文朝说说话。御史中丞李大人则面色凝重,他一直敬佩宇文朝的为人和抱负,此刻见宇文朝被这般刁难,心中气愤不已,可他为人刚正,讲究有理有据,知道此刻贸然开口只会让局势更加混乱,便只能先按捺住情绪,打算等事后再与宇文朝等人商议对策。
还有些中立的大臣,他们面面相觑,小声地议论着。有的觉得宇文朝的议案确实有可取之处,但又顾虑得罪诚亲王等人,不敢轻易表态;有的则觉得此事太过复杂,牵扯众多,还是先观望观望再说,他们的眼神中透着犹豫和纠结,不时地看看宇文朝这边,又瞅瞅诚亲王那边,仿佛在权衡着该站在哪一方才对自己更为有利。
一时间,朝堂上反对之声与支持之声此起彼伏,双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气氛愈发紧张起来。大臣们的声音在大殿内交织碰撞,仿佛要将这看似庄重的朝堂搅得周天寒彻。
宇文朝看着周围那些或冷漠、或嘲讽、或心怀叵测的面容,心中涌起一股悲凉与无奈,他感觉自己仿佛在与一堵无形却又无比坚硬的墙做着抗争。他的目光从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心中暗暗发誓,绝不能就这样轻易放弃,无论如何都要为百姓争取到这个机会。
皇帝宇文宏坐在龙椅上,看着下方争论不休的群臣,眉头越皱越紧,心中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他深知宇文朝的出发点是好的,可这朝堂之上,各方势力相互牵扯,众说纷纭,他也不得不考虑各方的意见,权衡利弊。思索良久后,皇帝终究还是摆了摆手,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此事且先搁置,容后再议吧。”
宇文朝心中满是不甘,却也明白此刻无法改变什么,只得咬着牙,躬身行礼,语气中带着一丝压抑的颤抖:“儿臣遵旨,谢父皇圣恩。”退下之时,他暗暗握紧了拳头,指甲都深深嵌入掌心,心中暗暗发誓:“哼,今日之事,定是有人故意从中作梗,联合各方势力来针对我。我绝不能就此罢休,定要查明背后缘由,无论付出多大代价,都要让这关乎百姓的好事得以施行,绝不能让那些心怀叵测之人得逞!”
朝堂上的众人见此事暂告一段落,表面上又恢复了那恭敬有加的模样,可那暗中较劲的氛围,却愈发浓烈,仿佛一团浓重的乌云笼罩在众人头顶,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这看似平静的朝堂之下,悄然酝酿,蓄势待发。
而在这场激烈的朝堂辩论之后,宇文朝一众人等回到府邸,众人的神情虽带着些许疲惫,但眼神中更多的是坚定。萧笙看着宇文朝,轻声说道:“殿下,今日之事虽不顺利,但咱们也看清了各方的态度,接下来还需从长计议啊。”
宇文朝微微点头,目光中透着坚毅:“萧笙,你说得对,今日多亏了你们出面相助,咱们绝不能被这一时的挫折打倒,定要继续为这兴修水利之事谋划,还要查明背后那些妄图阻拦的势力究竟有何目的。”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大家心中都明白,这朝堂之上的争斗,才刚刚拉开序幕,往后的路,还长着呢。
在众人散去后,曾沐贤悄悄拉过萧笙,低声说道:“今日那老臣的神色有些不对劲,我总觉得他似乎知道些什么,还有那小太监,鬼鬼祟祟的,怕也是背后有人指使,咱们得派人去查查,说不定能找到些线索,揭开这背后的阴谋。”萧笙微微点头,眼神变得深邃起来,心中已然将这两件事记下,准备暗中派人去探查一番,他预感这背后隐藏的事情,远比他们目前所看到的要复杂得多。
萧笙又看向陆子辰离去的方向,心中暗自思忖,今日朝堂上陆子辰虽未过多言语,但他那冷静观察的模样,想必也察觉到了诸多异样,找个机会,得与他私下碰个头,互通下彼此掌握的情况,说不定能从中梳理出更有用的线索,也好为殿下下一步的行动早做打算。毕竟,这朝堂局势错综复杂,各方势力盘根错节,任何一个细微之处,都可能隐藏着关乎全局的关键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