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前

    张峪将贪婪的眼神再次看向南芝,弯起那扭曲的笑颜,指着东方潜,舔唇道:“宝贝女儿,只差一个活人了,让他去死好不好。”

    “好啊。”南芝似笑非笑看向屋内,“那他得怎样才能有所用处?”

    “我们要他的血……”他话没说完,低头惊骇地看向捅穿自己胸腔的长剑。

    “你…!”

    南芝漠然地收回手,既然不是卞淮的手笔,那就好办多了。她抬眸看着屋中那瘫倒的三个小孩尸身,冷眼瞥过逐渐消散的凶魂。

    “别说你是个冒牌货,就是真的,我也不会手软。”

    “你……大逆不道…”

    话音未落,那凶魂已经消散于天地间,整个茅草屋外陡然温暖了许多。

    少了阴气供给,那悬浮于月光下的女亡魂缓慢睁开眼,见是南芝二人,她面上明显很是惊惧。

    “大人,不关我事,是那个老东西杀的我,我还不想死,我……”

    他们应该是自杀脱身,仗着这茅草屋中的邪修阵法,继续胡作非为。

    东方潜进屋第一眼便注意到这房屋被巧妙地设计成一处法阵,聚拢阴气。他走进里屋,看到落在阵法中间的一本古籍便随手翻开。

    视线方落在那‘自愿’二字上,便听那女王魂告饶装无辜。东方潜随手翻过那本邪修秘籍后,便将之置于烛火上点燃。

    他问去查看小孩伤势的南芝:“恶魂,如何处置?”

    南芝随手将剑丢给他。

    幸好,那三个小孩还未断气,只是被放血太多,陷入了昏迷。

    “大人,不关我事,是那个老东西杀的我,我还不想死,我……”

    他们应该是自杀脱身,仗着这茅草屋中的邪修阵法,继续胡作非为。

    东方潜进屋第一眼便注意到这房屋被巧妙地设计成一处法阵,聚拢阴气。他走进里屋,看到落在阵法中间的一本古籍便随手翻开。

    视线方落在那‘自愿’二字上,便听那女王魂告饶装无辜。东方潜随手翻过那本邪修秘籍后,便将之置于烛火上点燃。

    他问去查看小孩伤势的南芝:“恶魂,如何处置?”

    南芝随手将剑丢给他。

    幸好,那三个小孩还未断气,只是被放血太多,陷入了昏迷。

    。

    次日清晨,东方潜洗漱后,啃了口段从星带来的大包子。

    只一口,他便蹙眉嫌弃道:“可是怀南盐价过低?”

    “本官不爱吃这玩意儿,都送去西巷那儿,都给那些重口的捕快。”

    段从星没反应过来,看着桌上那一堆大肉包。

    疑惑道:“主子说的是南芝?”

    “不然?”

    “可是南芝刚醒,身子不好,不适合吃这些重油重盐食物……”段从星越说声音越小,其实他也提醒过,主子也是一样,但主子他……有些不正常!

    “本官说的是李大他们。”东方潜面上不带一丝窘迫,他轻轻叹了口气,段从星这人哪里都尚可,就是脑子学不会拐弯。

    段从星:“……是。”

    “那三个孩子如何了?”东方潜漱过口,随手放下水杯,问。

    “没有大碍,有个已经醒了,脑子也算清楚,知道自己家门。”

    “嗯。”东方潜颔首,“如此便通知前天办案的那几家人,让他们过来认领孩子,茅草屋附近也寻寻。”

    临出门,东方潜停下脚步,看了眼还在收拾的易子实:“京城那边,你也写份奏疏上去,便说本王醒了。”

    见他抬脚,段从星第一个跟上:“主子你这是要去哪儿?”

    “今日膳堂的粥不错,本官体恤下属,给她带些。”

    ……

    自昨夜回来,南芝便很好睡。所谓久别剩新婚,她是觉得自己这简陋的小房间怎看怎舒适。

    早上被李叔强拉起来喝过粥后,她便回到床畔,仰头躺下。听着往来劳作之声,她这才好似活了过来。

    玉牌不见了,谢琬也不见了,听李叔说起,那姑娘守了她几天,听她无碍,她回家去了。

    想着她应该是回去缅怀旧人,南芝随手拿起那份不知是谁的卷轴,看着上方多出来的三百功德。

    她轻叹了口气,还是觉得心中烦闷的很。

    手腕晃动的力气带动下方系着的坠子,肌肤触碰传来凉意,南芝抬手将那小印章拿起。

    这是那人特意系在这里的,而她的玉牌,估计就系在他手中那份上。

    看着印章底下的“昭”字,南芝更觉烦闷的很。

    麻烦,人间所有事,通通很麻烦。

    “哐哐——”

    屋外忽然响起一阵铜锣声,南芝一翻身坐起,好奇看向窗外。

    大通巷最近有喜事?南芝不知道,也没听李叔提起过,听声音人还不少,派头十足。

    南芝心中隐隐有不祥预感,果然,就听这阵锣鼓声在她屋前停下。

    这也太唐突了!

    愤愤移到床边,脚趾刚触碰到鞋面,就听外头传来媒婆满是喜庆吉利的声音:“李捕头,大喜啊,大喜事啊!”

    “什…什么喜?”李叔显然也是被吓住了。

    南芝穿好鞋,走到门边,透过缝隙,她看到了李叔端着洗漱木盆,一脸茫然站在人群中间。

    站在他对面同他道喜的,是个陌生媒婆。

    她的身后还跟着十几个壮年小伙,地上摆放着七八个漆木大箱子。

    南芝面上也开始露出狐疑之色,这箱子款式虽新,也是民间常用样式。

    默默从门上将手收回,果然又听那媒婆继续笑着道喜:“咱不说这马家什么家世,那都是外在的,就说这马家公子,他生的那是一表人才,落落大方。出手阔气,为人豪爽,在我们这怀南县,还有谁见了不夸赞一句,马公子还又是个懂学问的,你说这般人才,怀南哪里能寻得第二位。”

    听得媒婆一通夸赞,南芝抬眼找去,果真在人群中看到了穿着一身红黑吉服的马有金。

    也不怪南芝一开始没认出来,几月不见,他如今人瘦了不少,脖子上标志性的大金链子取下了。手上端着折扇,抿唇端立的模样,倒是颇有几分读书人韵味。

    李叔显然有些被这大场面——掀开箱子里的银锭子给唬住,他讷讷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是皱着眉头,再听那媒婆一阵分析利弊。

    隔了许久,他才讷讷道:“好是好,可是也得过问过她的意见,宋媒人,你们这来的也太突然了些……”

    “不突然不突然,听闻南芝还受伤了,要我说,这捕快行当也太危险了,要不以后就别干了,进了马家,要什么没有。”

    媒婆面上笑意更盛,马少爷出手阔气,她夸的也是心安理得。

    “可是……”

    “李大伯你就放心好了,我对南芝真心一片,我们也是官学旧识,我什么为人,南芝她也熟悉。”马有金也开口,眼神有意无意瞥向这边房子,看着倒也是诚挚。

    “是啊是啊。”媒婆附和。

    “那你们这……”李叔指着那几个漆木大箱。

    “一些布匹补品首饰,你们先收着,以后入了马家门,这些东西多了去了,享不尽的福气还在后头呢!”媒婆说着,接过一旁青年手中装着银子的小箱子,就要往李大头手里塞。

    李大头吓得赶紧后退,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将手背在身后,赶紧摇头:“不行不行,这种事不能着急。”

    再看马有金如今的样子,马夫人颇有姿色,马有金也遗传了她的容貌,如今清减下来,倒也算是个俊的。

    抬眼瞟了眼关闭着的小木门。

    南芝听够了,大概知晓了事情来龙去脉,怕李叔年龄上来受不住吓。

    南芝推开门,没想有人先她一步,将李大头拦在身后。

    一抬眼,对上他淡色眸子,南芝反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大人?”

    昨夜折腾到亥时末,还未中午,他竟然会醒。

    清早的日头并不强烈,他站在日光下,也浑然不见任何异样,看来半仙此法及其成功。

    “拿着。”东方潜自然地朝南芝挑眉,将手中食盒放她手上,他这才抬眸看向来人。

    “南芝!你好些没有,听说你受伤,我这几日可着急坏了!”一看到南芝,马有金当即两眼放光。

    他一点都没注意到县令大人眉头已微微蹙起。

    “多谢关心,我没事了。”对于这个同窗的成长,南芝也是有着惊讶。自从上次马大少跟掌柜那事后,每次再见这个富态的马二少,他都像是脱胎换骨一般,逐渐成长。

    “挺热闹的啊。”东方潜拦在南芝身前,他身躯高大,不动声色下,近乎将她整个遮掩。

    “大人,衙门可是有急事?”南芝那你问。

    “有,十万火急,没你不行。”东方潜也道。

    马有金似乎没想过会有这种突发状况,他赶紧向媒婆使眼色。

    宋媒婆是个人精,看出了什么,可她收了钱了,只得硬着头皮走到南芝面前。

    先是赞颂了一番,这才有将这桩亲事的好处同她又复述了一遍。

    南芝听罢叹了口气,万般都好,就是没提前知会她一声。看他们这架势,势在必行的模样,是觉得聘礼丰盛她断没有拒绝的理由吗。

    看她犹豫,马有金生怕南芝不知他心意,赶紧上前:“南芝,你知道的,我一直记得你对我的鼓励。我如今已经学会看账本,我爹也愿意放手让我参与家里的生意。这次来提亲,也是我爹娘首肯。你放心,我一定会对你好。这辈子只娶你一人,不纳妾,只对你一心一意。”

    “……”他越是有进步,南芝才更需要斟酌用词,免伤了他好不容易立起来的心气。

    李叔看南芝犹豫,他抬眸看了眼县令大人的后背,悄声对南芝道:“丫头,其中还有一箱银子,还有那什么锦什么帛的,叔还是头一次见这么多钱。”

    “叔你想嫁?”

    “呸!”李大头轻啐了口,竖着眉毛,严肃道,“我是问你意见呢!怎样?考虑吗?我看这马有金比……”抬眸对上笑意盈盈的县令大人,李大头赶忙噤声。

    李大头蹙着眉,小心翼翼地比对了两个男子,发现无论怎样看,都是县令大人更加出挑。只是……他怎样看都不像是能出现在他们大通巷的人物。

    出挑过头了,小门小户,实不敢高攀啊!哪怕马家也不是他们能高攀的存在,可同京城谪仙人一比,瞬间也成了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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