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在得知贺兰瑾也要一起上路的那一刻。

    江水月感觉天都塌了。

    她怔怔地望着贺兰瑾与贺兰府的管家交代完毕事务,随他们一同登上了马车。

    原文里分明没有他!

    她记得清清楚楚,贺兰瑾本该在后期龙傲天遭遇生死危机时才会现身相助。

    她在脑海里询问系统,它却毫无反应,只有在发布那些莫名其妙的“支线任务”时,它才会诈尸般冒出来。

    他们乘坐的是贺兰府的马车,此车宽敞得惊人,简直像座移动的厢房。

    车内乾坤众多,茗碗瓶花俱备,江水月盯着其中一盆兰花看了许久。

    敢情他们是出来度假的?

    上车的时候,贺兰瑾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目光从她身上掠过时,唇角扬了扬。

    说多错多,于是她决定在贺兰瑾面前保持沉默,一路上她都安静不语,好在另外三人都不是多话之人。

    尉迟临在擦拭宝剑,沈慕雪则望向窗外。

    天清气朗,风中携了几分暖意。

    贺兰瑾坐在她对面,捧了一卷书看,手边放了盏茶,岁月静好。

    江水月忍不住偷瞥他。

    他看得专注,不时捧起茶盏慢饮浅啜,氤氲升腾的雾气将面容模糊。

    这人还真是来度假的。

    她目光落在贺兰瑾手中书卷,纸上密密麻麻画满各种繁复的阵图,她只看一眼便觉得头昏眼花。

    “江小姐在看什么?”贺兰瑾头未抬,嗓音淡淡。

    江水月差点咬到舌头:“没什么。”

    “你对阵法有兴趣?”贺兰瑾似随意而问。

    兴趣倒是有点…但是…

    一旁的尉迟临插话:“贺兰兄擅布阵,师妹若有兴趣,可以让他教你。”

    这哪敢让他教啊。

    “没有,不用。”江水月头摇得像拨浪鼓。

    贺兰瑾低笑了声,未再言语,只继续翻动书页。

    直到中途停车休憩,她才找到跟龙傲天单独说话的机会。

    当她告诉尉迟临自己护心镜碎了,傲天哥立刻表示会想法子再送他一个。

    江水月急忙拒绝。

    她说:“师兄能不能教我修炼术法?我不想以后遇到危险时候只能倚靠法宝。”

    尉迟临:“当然可以,只是你身体太弱,修炼不能急于一时,我修的剑术霸道不适合你,不如让沈小姐……”

    “不如让我来教江小姐。”

    贺兰瑾广袖轻拂,施施然踱步而来。

    哦不。

    江水月吓的差点魂都飞了。

    她忙道:“不敢劳烦贺兰公子。”

    贺兰瑾琥珀色的眸子中蕴了笑意:“江小姐与沈小姐虽皆是女子,但她修的心法性属寒凉,并不适合江小姐体质。”

    “贺兰兄说得有理。”尉迟临点头,“贺兰氏心法中正平和,最适合师妹修炼。”

    可别了。

    即使这心法当真适合她,江水月也不信贺兰瑾会这么好心教她,前些时日还对她百般试探,怎么会突然转了性?不会又是想了什么方法试探她吧?

    江水月还在想着找个借口拒绝,贺兰瑾已走进她身侧。

    他掌心虚按在她肩头,温润舒缓的灵力如春风化雨般渗入她的身体,在经脉中运转。

    江水月感到体内的疲乏困倦逐渐消散。

    “看江小姐气色,昨夜怕是未能安眠。”

    经过昨天和他那番对话,她能安眠就怪了…

    江水月腹诽,表面便仍保持礼仪:“多谢贺兰公子。”

    贺兰瑾浅笑:“江小姐想修什么?音律,剑术或是符咒?”

    这自然而然的态度好像她已经答应了一般。

    贺兰瑾说话就如他的人一样,初听柔和,却有着不容拒绝的力道。

    尉迟临见状,不动声色地退开,找沈慕雪闲聊去了,走之前还对他们露出一个欣慰的笑。

    江水月:“?”

    她下意识看向贺兰瑾。

    琥珀眸如镜,将她尴尬的神色尽数映出。

    “我……”江水月张了张口。

    “贺兰氏以音律见长。”贺兰瑾不着痕迹地截住她的话头,声音虽轻,却将她未尽之语悉数压下,“我便教你修音律之术。”

    “啊?音律?”江水月面露难色,“可是我五音不全,唱歌还跑调……”

    其实她倒没有真的唱歌跑调,不过是寻个由头婉拒贺兰瑾罢了。

    “无妨。”贺兰瑾不以为意,“音修之道,重在灵力与器乐相融,不必拘泥于俗世音律。”

    “……”

    这下江水月彻底没有了拒绝的理由。

    贺兰瑾自芥子戒中取出一支新制的玉笛,递到她面前。

    “这法器便赠予江小姐。”

    贺兰瑾自己的碧玉笛青翠欲滴,好像一截初春新竹,而送她的这支则莹白如月。

    要教她法术,还赠她法器,若不是知晓贺兰瑾真实意图,江水月差点又要被感动了。

    可恶,怎么会有人表面功夫做的如此毫无破绽。

    贺兰瑾见她出神,陡然握住了她的手。

    江水月吓了一跳,这人向来最重礼数,之前虽在紧急情况下抱过她,却不曾碰到她的半寸肌肤,眼下怎会……

    谁知贺兰瑾缓缓拨开她的手指,将玉笛放入她掌心。

    “若无法器,如何修习音律?”他嗓音清润淡雅,如清风拂过耳畔。

    江水月哑然,再推辞下去倒显得她不识好歹了,便收下道谢。

    贺兰瑾收回手的瞬间,指尖拂过她的手腕,留下微痒的暖意。

    …有理由怀疑你又在勾引我。

    江水月握玉笛的手紧了紧,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这法器有名字吗?”

    “尚未取名,你不妨为它取一个。”

    原文说过,贺兰瑾的法器名为“碧落”。

    要不她的这支就取名叫“黄泉”?

    还是算了,好不吉利。

    看这笛子的外表洁白莹润,如高山之雪,又如一练清幽月华……

    “那就叫它“小白”吧。”

    听到“小白”这个名字,贺兰瑾脸上云淡风轻的笑意差点失踪。

    “此名…”他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江小姐喜欢便好。”

    “我自然喜欢。”看着贺兰瑾险些破功的模样,江水月笑得开心又狡黠。

    这才刚开始呢,你最好能一直表现得这么温柔有耐心。

    不过几息,贺兰瑾面上便又恢复了那副从容温雅的模样。

    他对着江水月执笛示范,从气息控制到指法变换,讲解得细致入微。他声音如春雨润物,循循善诱,端的是位耐心十足的良师。

    江水月暗自撇嘴。

    只教吹奏技巧,对如何引灵入体,凝聚灵力却只字不提。

    不还是防着她?

    良久,贺兰瑾放下玉笛:“江小姐可以依照瑾方才所述,试奏一曲。”

    “好呀。”江水月甜甜地应了一声,将玉笛横在唇边。

    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五音不全”。

    下一息,如水壶烧开般刺耳的噪音响彻云霄,惊起一片树上的鸟雀。

    贺兰瑾握笛的手轻微颤抖了下。

    江水月佯装未觉,越发卖力地鼓起腮吹奏,刺耳的笛声硬是将尉迟临与沈慕雪都给引来了。

    “发生什么事了?”尉迟临剑眉紧蹙,如临大敌。

    沈慕雪看到江水月手中的玉笛,以袖掩唇轻笑了下:“江小姐,笛子不是这么吹的。”

    江水月脸不红心不跳:“抱歉啊,我并不擅长吹笛。”

    她转向贺兰瑾,语气中充满愧疚:“贺兰公子,看来我实在不适合修习音律,要不就这么算了?”

    哈哈哈,让你见识到我的厉害了吧!

    谁知贺兰瑾抬眼望她,面上笑意未减:“江小姐是初学者,难免生疏,假以时日自能成调,只要……多练。”

    江水月:“?”

    不是吧我都吹成这样了,还敢让我多练,不怕把你听聋。

    尉迟临和沈慕雪骤变的神色也很好验证了这点。

    但沈慕雪毕竟是大家闺秀,努力维持面上的礼节,柔声道:“贺兰公子所言极是,江姑娘初涉音律,勤加练习自然熟能生巧。”

    尉迟临沉默片刻,也正了神色:“师妹尽管放心大胆练习,我等以灵力封住耳识便是。”

    江水月:“……”

    傲天哥你真的不是在阴阳怪气吗?

    看着尉迟临和沈慕雪又将离开,把奏曲的舞台留给她时,江水月忍不住开口:“等等!我看还是跟着沈小姐学点法术吧,我体质也没那么弱…”

    “江小姐。”贺兰瑾向她走进,嘴角虽仍旧噙着和煦笑意,却让江水月无端感到一阵压迫感。

    直到逼近至她不过数寸距离,温热的呼吸轻洒在她的发丝间,他俯下身,在她耳边轻声说了句。

    “江小姐是不喜欢我做的糕点吗?”

    “什么?”江水月大脑宕机了下,有什么东西在脑中一闪而过,“什么糕点?”

    贺兰瑾笑得温柔,眼中却是清寒之色:“那盒荷花酥,为何尽数被你扔到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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