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言回来了。脚步急促，他把围巾取下，轻轻放在桌上，“很晚了，回家吧。”徐枫蹭一下站起来，他比吴言高了近半头，吴言仰着脸，让他看得真切：眼圈是泛红的。

    他不由地举起手，欲要触碰那里，吴言别过脸，脚跟后稍半步，徐枫手悬在半空，眼神黯淡下来。

    “我送你回去。”

    吴言没再回头，他就像来时一样，踏在绒毯上，无言地走了。徐枫背上书包，把还剩半杯的奶茶喝光，没有味道。

    是他忘了放糖。

    然后马上跟着下楼，目光定在马路对面，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隐没于人海中。

    周一上学徐枫特意很早地来到校门口，倚在马路上的电线杆东张西望。直到校门打开，人群开始向前拥挤进入学校，他都没能找到自己的目标。

    一上午的时间他都昏昏欲睡，下课时只隐约听见同学在讨论什么。

    “他学习那么好，一开始就该去重点高中的。”

    “真羡慕啊。”

    什么羡慕不羡慕的，和我有什么关系？徐枫把脸埋进臂弯更深了。

    “醒醒哥们，有人给你的东西…”

    “不要，别来烦我。”徐枫打断他。

    “……吴言送的。”

    “…嗯？给我。”徐枫抬起头，抢走礼物风铃，伸脖望向教室外，他兄弟很疑惑：“你找谁呢？”“吴言啊，他人在哪？”兄弟更疑惑了：“找吴言？？？你睡糊涂了？你去哪找？他转学了你不知道？”徐枫眉头蹙起，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转学”上，以至于手中的风铃掉落在地上，他急忙捡起，殊不知风铃侧面摔出了裂纹。

    通过打听，徐枫终于知道了吴言的去向：市重点高中。

    重高的学生大多都会考入 A 大学，而普高学生却几乎没有资格，唯一途径就是参加市级或国家级学科竞赛，并取得优异突出的名次。

    徐枫心脏跳动最强烈的那一晚，风带着吴言一同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漫长又寂静的隆冬。如同落叶，被风吹着吹着，没有给冬天留下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