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玛

    现在是七月十九日,来福特的极夏悄然而至。这海边小国的市井现在全都蒸腾着咸腥的水汽味,高温烤坏了所有没有冷藏储存的海鱼和大虾,人们来回穿梭在忙碌收拾并进行抛售的摊位前,不知道他们离开了太阳的照耀是否有处可去。

    “凌,快回来,妈还有十分钟就到家了,我们把冰块提前放上!”

    “马上!拉完这车就来!”一个被晒的睁不开眼睛的女孩答到。

    集市里有很多这样十几岁的年轻人,顶着脏乎乎的脸,穿着褪了色的背心和短裤,拉着嘎吱嘎吱的老木板车,来回运送着那些死的发臭的鱼。

    这些鱼虽然闻着不大健康,但是对于依靠海洋生存的来福特人来说,不吃鱼和等着饿死没什么区别。

    “吱——”一个头发一缕缕贴在脸上,身上穿着深红色破长袖麻衣女人推开了一扇缺了半条木板的老木门。

    室内的温度虽然也没多舒服,但还是比外面清凉些许,或许是因为茅草房顶挡住了烈日的照射,或许是因为墙角的两个方形大冰块缓和了室内的暑热。

    穿过这个房间进到后面的屋子,一男一女两个看上去十几岁的青年正围在一口水缸前,用昨日冰块化掉留下的水洗脸洗手。

    男孩率先开口 “妈妈,今天的鱼放在门口,你看见了吗,行当里的鱼烂的更厉害了,从明天开始我们的工钱要每小时减少一铜分了。”

    “是的妈妈,码头近期有什么消息吗”另一个女孩直直的看着女人。

    “今天还是没有爸爸的消息,不过没关系,我们已经等了十几年了,总会等到的,不是吗?”“好了,洗好手来吃晚饭吧,吃完你们或许可以去码头看看落日。”

    在三人一起吃完那散发着快要腐烂的味道的,仅仅是被简单清理过内脏的的海鱼后,两个青年出了门,走向码头。

    “亚玛,这儿!”三个穿着和年龄都相仿的少年用力的对快走到码头的两人挥手。

    被称作“亚玛”的两人在听到伙伴的召唤后,快步跑到那三人身边气喘吁吁,男孩亚玛开口到“嘿,你们今天到的好早,拿到报名表了吗,我已经攒够了钱,随时可以出发。”

    最高的那个男孩从上衣内侧拿出了一张折叠的平整的纸,递给了被称作亚玛的男孩“给,你把信息填完,带上钱,然后咱们四个只要在七月二十一日晚上九点十五登上逐梦旅号,就可以参与伟大的航海寻宝计划,我们会不用再吃发臭的死鱼,我们会享受惬意的海风,我们会带着足够足够多的金币回来。”

    亚玛听着男孩说的话,看着手上的报名表,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般的看向身旁的女孩“凌,妈妈为了等爸爸已经在这里耗了太久,我无法像她一样把青春消耗在等待上,更无法相信会有人突然给我们送来金币,天天帮鱼贩拉死鱼只为不被饿死的日子我过够了,我要出海,去直面风暴与海浪,海洋对我本就有所亏欠,只要勇敢的出发,我一定会得到来自大海的馈赠!”

    “你疯了吗?诺·亚玛!你要走那个我从没见过的爸爸的老路吗,他开始航海然后一去不返,你呢,你怎么保证你能不缺胳膊少腿的回来?你怎么保证能带回足够多的金币?妈妈如果知道你要上那艘该死的船,然后再也没有下落,她会疯的!你现在就把这张纸撕掉,然后跟我回家,并且从此以后再也不要想这些疯狂的事情!”话一说完,女孩就拼尽全力的拉着诺·亚玛,试图将他带离这片可怕的码头。

    可是男孩岿然不动,他平和的看着他妹妹的眼睛“你有着很像妈妈的眼睛,亲爱的妹妹,像冰霜般纯洁的凌·亚玛,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一个妈妈不愿意告诉你的秘密。”

    “其实我们没有来福特人的血统,我们来自世界的最北端——诺尔斯,我们本该在那里有幸福的生活,但是因为一场名为远征的召唤,我们的父亲带着妈妈,带着6岁的我和还在妈妈肚子里的你来到这里,来到来福特,我们纵跃了整个普里斯德大陆,乘着坐满心怀梦想之人的航船,吹奏着寻找希望的号角,却最终来到了这个绝望之地。”

    “我们失去了原来拥有的一切,安稳的生活和幸福的家庭都不复存在了,你以为我们现在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普通人的平凡生活吗?不,我亲爱的凌,我们是奴隶,我们生活在环境最差的外城,吃着内城人根本不愿触碰的垃圾,我们为来福特付出了鲜血的代价,享受到的却是被当作猪狗的报答。”

    “你或许发现了,但是不愿相信,凌,我们身边几乎没有五十岁以上的人,这是内城政府的外部消杀计划,我们一直食用未经处理的过污染生鱼,尽管定量服用济补液,但人体的极限就是五十岁,妈妈等不了多久了。”

    “来福特是个物资贫乏、人心邪恶的地方,在这样的地方继续待下去,我们除了像没有知觉的虫子一样苟延残喘的活着,悄无声息的死去之外,没有别的选择,我愿意抓住这难得一遇的机会,为了妈妈,为了你,为了我自己,试一试,凌,不要告诉妈妈,明天我们一起陪她幸福的度过46岁的生日,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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