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海军的车开进派出所时。

    黎宏升的保镖兼司机郑伟，一眼就认出来了。

    郑伟马上退出小院，回到街对面的奔驰车上。

    给黎宏升打电话汇报目前的事态。

    挂了电话，黎宏升冷冷道：

    “老三两口子，这两年还真的有点膨胀了。”

    刘春兰担忧道：“他们真要对向东下黑手？”

    黎宏升道：“多半是杜美玲的主意。

    她倒是敢下黑手，她那个弟弟杜军可不敢。”

    刘春兰又道：“宏哥，能找人打听一下向东现在的情况吗？”

    黎宏升摇摇头：

    “没这个必要，他们报社已经有人去了。

    倒是丝厂的人也去了三四十人。

    这小子家里到底是什么情况，你知道吗？”

    刘春兰道：“应该是向东的爸爸林德顺。

    我听珊珊讲过，林德顺在丝厂好像挺有威望的。

    下岗之前，是丝厂销售科的副科长。”

    黎宏升一愣，拨通了郑伟的电话：

    “查一下林向东父亲林德顺的情况。”

    派出所里，面对杜军寒着脸的质问。

    杜海春答道：“军哥，美玲姐给我打过电话。

    她说黎江的伤情鉴定报告已经出来了。”

    杜军脸色瞬间铁青，破口骂道：

    “愚蠢!

    她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你长的是猪脑子啊？

    我是怎么跟你交待的？

    只是进行简单传唤，询问一下。

    林向东是省报记者，还是黎珊珊的男朋友。

    你弄进审讯室，还给人铐上了！”

    “他是黎珊珊的男朋友？”

    杜海春愣住了：“你们都没跟我提过啊。”

    杜军也愣了：“我姐没告诉你？”

    杜海春摇头：“没有啊，她一个字都没提。”

    杜军喝道：“赶紧去解开林向东。

    给人家道个歉，请到询问室去。”

    杜海春又愣住了：“不搞他了？”

    杜军闻言骂道：

    “猪脑子，谁让你搞他了？

    你堂堂一个副所长，就这样乱来！”

    杜海春脸色一红：“我马上去。”

    等杜海春出去了，杜军眉头紧皱，骂道：

    “蠢货，你就自求多福吧。”

    稍后，杜海春又进来了，脸红道：

    “林向东不让解他手铐，他要你过去谈。”

    杜军一怔：“他知道我，还知道我来了？”

    杜海春答道：“他一开始就知道你。

    我问话的时候，他很嚣张，闭口不谈。

    还说让你过来跟他谈。”

    杜军又问：“你对他做过什么，怎么把他铐上的？”

    杜海春道：“我让人带他去审讯室，他态度很嚣张。

    说我们传唤他，应该在问询室进行。

    他还说，那份伤情鉴定报告是一个马蜂窝。

    说我没资格去捅破。

    我一时有些火大，就给他铐上了。

    反正是刑事传唤，有什么大不了的。

    除了铐他，我没动过他一指头。”

    杜军脸色瞬间黑得吓人：

    “混账东西，谁让你开刑事传唤的？”

    杜海春答道：“那倒没有。

    我想的是等伤情鉴定出来，性质就是刑事传唤了。”

    杜军只好进了审讯室。

    自我介绍之后，又痛批杜海春一通。

    然后让他杜海春道歉，去解开林向东的手铐。

    林向东摇头一笑：

    “杜局，不着急。

    这玩意儿不是想铐就铐，想开就开的。”

    杜军眉头微微一皱：

    “林记者，这确实是杜副所长工作失误。

    有什么话，我们不妨换个地方，再好好说嘛。”

    林向东笑笑：“杜局，要不就在这儿，我们先聊聊？”

    “……好，那就聊聊。”

    看着林向东一脸轻松的样子，杜军只好答应。

    又吩咐道：“给林记者拿盒烟，再泡杯茶。”

    林向东道：“我的包里有烟，我抽自己的。”

    杜海春马上出去取来林向东的包。

    找出半盒软中烟，还有火机，和单肩包一起放在桌上。

    另一个年轻民警，为杜军和林向东泡杯茶。

    然后，帮林向东将座椅挪到桌前。

    杜海春和年轻民警退出去后。

    一只手还铐在座椅上的林向东，单手取了一根烟点上。

    杜军也点根烟，开口道：

    “林记者，现在可以聊了，你要怎么样才肯罢休？”

    林向东微微一笑：

    “我想问问杜局，你现在是代表黎江一家，还是你自己？”

    杜军道：“工区派出所工作出现失误。

    我只是过来例行检查工作，不代表谁。”

    林向东又笑：

    “杜局这样说话，那就太没意思了。

    我们也就没有聊下去的必要了。”

    杜军沉默一阵，又道：

    “林记者已经知道，我是黎江的小舅。

    有什么话，我可以代为转达。”

    林向东道：“先不提黎江一家。

    杜局应该带着一份黎江重伤的伤情鉴定报告吧？”

    杜军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