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人一生的开始,该是阴与阳的结合,男女互补相合。

    成亲是最基础,也是最关键的仪式。

    “噼里啪啦”鞭炮声在院内炸开,四周热热闹闹,男男女女围看着新郎牵着新娘走进屋内。

    一场婚事,总是充斥着欢乐,也充斥着喜庆,但每个人脸上的表情却各不相同。

    “阿云,你爹娶了新娘,你高兴吗?”

    一个梳着两条辫子的姑娘凑到四岁的阿云身边,用稚嫩的嗓音问她。

    阿云歪着头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珠看着姑娘:“高兴呀!”

    年幼的她还记不住许多事,后面好些天家里都有肉吃。

    等渐渐长大,记忆逐渐深刻,那对自己还不错的母亲就指使她干活,开始不让她吃饱饭。

    年幼的她,因为长期营养不良,所以头发干黄,身体很是瘦弱。

    阿云一直想不通家中的母亲为什么只疼爱弟弟,对她却是横眉冷对的。

    她也想得到母亲的疼爱,哪怕一次也好。

    后来,阿云从村里妇人们的闲聊中得知那个姓杨的女人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她亲生的母亲是她爹苏茂林典租来的,到了时候就回自己家去了,现在的母亲是苏茂林托媒婆从山里说来的寡妇。

    那杨氏刚嫁进苏家对阿云还是很好的,要不然阿云也不会觉得那后母是自己的母亲。

    可心恶者只能掩盖并不会改变。

    半年后,杨氏怀上了,她藏着的恶毒也渐渐显露,开始嫌弃阿云,在苏茂林耳边说阿云的不好。

    当生下的又是个男孩后,真就是自己生的,怎么看都是好的,别人生的碍眼又争吃。

    在阿云五岁多能干些重活后,杨氏就让她洗衣做饭,带孩子开启连轴转的日子。

    阿云在自己的父亲苏茂林面前哭过,可他已经被那杨氏的枕风吹得看不见阿云的祈求。

    再说他也有些重男轻女,认为那些都是女孩子该干的,对阿云的哭泣没有一点怜爱,有时还会和杨氏一起打骂。

    几次之后,阿云就很少再哭了。

    因为她的哭诉与求救声已经唤不醒,那些原本就将男尊女卑传宗接代作为信条的人。

    那些刻在他们骨子里的轻视与应该,害死多少年幼的心灵。

    在那样思想的浇灌下,又让多少少女成为了自己最讨厌的人,成为新的加害者。

    阿云变得沉默寡言,麻木的埋着头干着忙不完的活。

    每日鸡还未叫,阿云就第一个起床,然后轻手轻脚地来到厨房,开始点灶烧起热水,这样她的亲生父亲与后母醒后,才有热水洗脸梳头。

    旁边锅里又煮上粥与弟弟石头每天的鸡蛋。

    准备好早饭,阿云来到院子里,背上竹篓,走上四刻钟,到荷塘边与田间打草,来喂养家里的鸡、鸭、山羊。

    那竹篓的草很重,勒得阿云那小小的肩膀很痛,压得她直不起身子,只能佝偻着背,咬着牙背回家。

    她想过逃离,可她自己太年幼了,去过最远的地方便是村里的山。

    她常在心底告诉自己:现在我只能忍着,等以后长大了,一定想尽办法的离开这个家。如今的家已经不暖,无自己的安身之地,哪怕出去后只能如飞絮浮萍般四海为家,但自己不会后悔。

    阿云背着一竹篓的草回到家时,杨氏正抱着石头在怀中,她坐在凳子上剥着鸡蛋喂给石头吃,而苏茂林已经吃完早饭离家下地干活。

    杨氏见到阿云进来,对着她阴阳怪气地骂道:“死丫头,你怎么才回来,是不是在外面躲懒去了。既然回来了,还不快点去喂鸡鸭,然后把衣服给洗了。”

    阿云不敢反抗,乖巧点头应了一声“知道”。

    喂完鸡鸭后,她连口水都没顾得上喝,就进屋里拿出大木盆,放到自家院里的水井边,将一家人换下的衣服与石头脏了的尿布拿到院子里准备清洗。

    阿云拿了个矮凳坐着,往盆里撒上草木灰,揉搓着盆里的脏衣服。

    快两岁的石头晃晃悠悠地从房子里走出来,脚步不稳地向着井边打水的阿云而去。

    “呀呀呀。”他嘴巴里发出怪叫声,然后伸手抓住阿云的头发。

    小孩一般抓住东西都是死死地攥着,阿云被石头扯得很是疼痛,但再痛也只能忍着。

    她敢反抗的结果便是石头哭闹不止,杨氏闻声而来,一顿对自己的打骂自是少不了的。

    昨日被打的被掐的地方还青着,她不想再受伤了。

    然而阿云的忍让并没有换来好结果,石头抓了几下,扯断了她不少头发,一个没站稳摔了。

    石头“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听见哭声,杨氏赶紧从屋里跑出来,看见自己儿子正坐在地上哭着。

    在杨氏眼里,觉得是阿云看不惯石头,乘着她不在,便抬手打了自己儿子。

    心头肉被贱丫头打了,她怎么也要十倍百倍地打回去。

    她对着阿云大骂一声:“死丫头,竟然趁我不在打我儿子,你反了天了!”

    杨氏炮弹似冲到阿云身边,抬手就给阿云一耳光,接着就是抓着阿云的头发,一边咒骂,一边打着,掐着。

    阿云除了咬牙忍着,退让着,希望杨氏能很快解气放过她。

    杨氏打得手疼了,将阿云重重地往地上一推,转身在院子里找到一根藤条,想接着为自己的儿子出气。

    而跌倒在地上的阿云觉得自己的头皮传来撕裂般的疼痛,被杨氏推到地上后,她感到头晕眼花,然后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她不是痛昏的,而是被饿昏的。

    昨日杨氏就只给阿云吃了些数得清米粒的稀粥,今日阿云又忙了一大早没吃过一点东西,在经历这一番毒打,这才体力不支的晕死过去了。

    拿着藤条的杨氏看着地上晕过去的阿云,以为她在装死逃避自己的责罚,气得大骂:“死丫头,竟然敢给老娘装死,真是越发没规矩了,看我今日不打死你这下贱丫头。”

    说完话,杨氏拿起藤条就开始抽打已晕过去的阿云。

    一旁的石头笑着望向自己的母亲,看着她用藤条抽打自己那同父异母的姐姐。

    杨氏打了好几下,见阿云仍旧不动,转身从井里打了一桶水来,准备把人浇醒。

    正当她抬桶要泼时,从门口传来一个妇人的大吼声:“给我住手,你这毒妇!”

    杨氏被这突如其来的大吼吓得停止了动作,转身看去,看见一个四十左右穿着蓝色布衣的中年妇人正站在门口怒瞪着自己。

    叫住杨氏的妇人,正是村里的接生婆李一手。

    她能孤家寡人一个在村里立住脚,除了村里不挤兑,还有就是为人处世方面做得到位,性子也很是泼辣。

    杨氏将水桶放下,瞟了一眼站在自家门口的李一手,没好气地说:“我在家教训自家孩子,你这外人多管什么闲事。”

    从外回来的李一手刚好路过苏家,隔着院墙就听到小孩的咿呀怪叫声,小女孩忍痛呜咽着小声让弟弟放手,随后是小孩的哭声,妇人的打骂声。

    她自己也知道苏家这后母恶毒,时常打骂家里的丫头,但到底是别人家的事,本也不想多管。

    当路过大门时,就见那丫头都晕了,那杨氏还不住手,甚至丧失人性的想浇醒,继续折磨,这才看不下去,出声制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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