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思遐爱》
楚楚微梦/文
第99章
病床上。
孙思淼紧闭着双眼躺在病床上。
楚稀辞坐在床边，心事重重地看着床上的孙思淼，他的内心翻涌着悲伤情绪像是连延不绝地山峦层层叠叠地压在心口。
他的心是沉痛的，像是被无数得针锥不断被刺一样。
看着他脆弱的模样，像是失去了所有生机一样，楚稀辞得心就忍不住悲恸地疼痛起来。
她不想他这样离开……
尽管聚散终有时……
他也不愿意这样。
以这样的方式。
让她离开他……
楚稀辞眼底黯痛，跟她相处这么久，他似乎感觉出来了，她身体微妙的变化。
只是，当时，感觉她免疫力没那么强，总是动不动就发烧感冒。
现在看，一切好像也有前兆。
他本应该，早点让她去医院做体检的。
他本打算说这事的，
都被网上乱七八糟的言论给搅乱了。
回忆这些，楚稀辞眉心微皱了起来，也忍不住埋怨气自己。
他也不知道，孙思淼身上这样棘手的事，要怎么才能过去。
Hawkgus-miracle
医疗团队，能不能找到方法解决发生在孙思淼身上的事。
那血都是腥红的，只是，她的血都是腥气的暗紫色的。
楚稀辞这么想着，脑海里浮现咳血的样子，心像是针锥扎成筛子一样的痛。
看着她的娇弱的容颜，楚稀辞耷在她手上的手指一点一点收紧，握住她的手。
这时候，房门传来一阵轻响。然后，顾嬴湛就进来。
“稀辞，我们谈谈。”顾嬴湛这么说着，楚稀辞就已经站起身来，只是，他的身体也很沉重，像是灌了铅一样，步伐难移。
楚稀辞望了望床上得孙思淼一眼，才收回了目光，跟着顾嬴湛出了病房。
出来楚稀辞蒋门带上，走在前面的顾嬴湛停下脚步，回过身似乎等着他。
“中午吃饭了吗？”
顾嬴湛关心地问。
“别再孙思淼没什么事，你再跟着倒下。”顾嬴湛凝着面色暗淡地楚稀辞接着说。
楚稀辞回身，凝望走在前停下脚步的顾嬴湛，微抿下唇说：“吃了，比较清淡，白粥小菜。”
“我怎么会倒下呢、”
“我不会倒下呢。”
楚稀辞像跟顾嬴湛说，又想是对自己说。
顾嬴湛看着他，瘦削的脸染上了一层疲色，可他还是昂扬着强悍般的生命力。
一阵惆然。
他倒是从羿翩然口中了解一些事，知道楚稀辞最近在网上备受争议，被人造谣，还被一些无下限媒体不断的发酵，导致对他影响挺大。
有些项目本来顺利推进，都跟着搁浅了。
还背负了很多莫须有骂名。
……
随后，楚稀辞就跟着顾嬴湛去了会议室。
此时会议室里坐了很多医院的专家大佬，都是当代医学界的翘楚，也有在一线岗位上的抽空来学习非常年轻的优秀的医疗工作者们，大家都聚集在会议室里，想要探索学习更多的未知领域。
大家表情严肃都等待着顾嬴湛的研究成功，毕竟他是医学界翘楚中的佼佼者，大家公认的医学“天才”。
楚稀辞进来，顾嬴湛让他坐在了他的那个位置前的空椅子上。
会议室异常安静，那股消毒水的味，似乎浅了几分。
楚稀辞在软椅上坐了下来。
顾嬴湛在讲台前打开了幻灯片，大屏幕上顺势就放了顾嬴湛对此前孙思淼的血样研究报告。
没有多余的废话，顾嬴湛站在台子上，直接就说了这次研究成果。
顾嬴湛：“ 在之前，患者来我院做体检，我们对患者进行了一系列的必要检查，对患者提取血液样本，对患者的病症，有了初步的了解。”
“经翻阅大量资料文献检索还有世界各国医学界的同僚们再三确认，排除中毒等情况。患者病症属于罕见，全球目前仅一例的特殊病症。”
“患者病症目前外在表现形式，有贫血，咳血，晕倒，发烧，昏迷……”
“咳血的血液是紫色。”
顾嬴湛按着遥控器，调出了血液样本颜色。
是呈紫色的。
“经对紫色血液样本研究发现，患者的血液之所以呈紫色的，是因为她的血液红细胞一部分已经基因变异了。”
“具体来讲，大概从血液红细胞初期有一部分就已经开始了这种突变。”
“一开始她的白细胞可以清除这些变异细胞，所以，有一些发烧炎症等症状，”
“只是，到了后来变异细胞，再不断对抗过程中也在强大。”
“导致出现现在一系列症状。”
“我们去研究，患者血液里第四种细胞，发现这种细胞，部分红细胞变异，产生了一种新的紫色色素分子。这种变异红细胞不仅改变了血液的颜色，还携带了一种能够与其他细胞相互作用的特殊蛋白质。”
“目前我们叫做这种变异红细胞为
Purpuric Variant Erythrocytes, PVEs”
“我把Purpuric Variant Erythrocytes携带特殊蛋白暂时命名为PetrifyinX蛋白。”
“通过在实验室细胞培养实验发现，PetrifyinX蛋白能够与周围细胞表面的受体结合，触发一系列信号通路，最终导致这些细胞进入一种类似“石化”的状态，即细胞失去活性，变得僵硬和无功能。”
“直接来说，PetrifyinX蛋白与细胞表面的特定受体结合，激活了一条导致细胞凋亡或坏死的信号通路。”
“也就是PetrifyinX蛋白与细胞表面受体结合后，会触发细胞内的钙离子浓度升高，导致细胞骨架重组，细胞膜变得僵硬，最终细胞失去功能。”
“而受影响的细胞大概无法正常工作，逐渐导致多个器官系统的功能障碍，特别是心脏、肺部和神经系统。甚至导致器官功能的衰竭，严重时会危及生命……”
“对于患者目前情况，情况还没有那么糟糕，还没有出现影响大多数细胞正常工作……”
“我们先看一下，PetrifyinX蛋白三维结构。”
说着，顾嬴湛又按了遥控器，幻灯片又换了一页，画面已经出现PetrifyinX蛋白的三维立体图。
然后，看着这图，顾嬴湛继续讲道：“目前通过X射线晶体学和冷冻电镜技术，已经解析出PetrifyinX蛋白的三维结构，然后，寻找其与细胞表面受体结合的关键位点。”
“目前试验进程，已经寻找到并确定了PetrifyinX蛋白与细胞表面受体结合的关键位点。”
“接下来，是需要做的是寻找能够有效抑制PetrifyinX蛋白活性的化合物。”
“我们知道，想要寻找到抑制PetrifyinX蛋白活性的化合物的方法有几种，高通量筛选，虚拟筛选，基于结构的设计……”
……
会议结束以后，顾嬴湛的团队医疗科研人员，回了实验室，打算开始协助顾嬴湛寻找抑制PetrifyinX蛋白活性的化合物……
会议室里人员陆陆续续的走掉，大家回到各自岗位上。
很快会议室里只有安静坐着的楚稀辞，还有将手头资料第一时间群发出去。
他也是熬了好几天快速实验才把这些都研究出来，大家迅速有了目标，进行之后的实验快速推进。
顾嬴湛收着电脑，看着沉默坐在椅子上楚稀辞，看上去心事重重的样子。
就拉过了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
“怎么？在担心……”
“放心，思淼这么好的人，一定会吉人天相，稀辞你也不要太担心。”
楚稀辞点头，“你快回去休息吧。”
楚稀辞看出了顾嬴湛的疲态，想着他有舟车劳顿的带着团队跑来这里。
他眼下乌青得都很明显了，
“这几天没休息好吧。”
“看你黑眼圈都重了，”
顾嬴湛点头，“诶，是呀，为了实验，忙忙叨叨的，好些天没怎么睡，我得回去休息了。”
“好在有了成果。”
顾嬴湛这么说着。
两人也很快结束了对话。
——————
离开了会议室。楚稀辞又回到了病房。
病床上的孙思淼，一副孱弱的模样，惹得楚稀辞看着依然心碎的感觉。
坐在床边的楚稀辞，也不知自己等了多久，床上的孙思淼才悠悠转醒。
孙思淼一下子睁开眼睛，她像是溺进水里，一下子挣扎出来的。
映入眼帘的白色的天花板，闻到了周围消毒水得味道，孙思淼感觉到了难闻，有些刺鼻，小鼻子跟着忍不住微皱起来。
“你醒了……”
楚稀辞看向病床上转醒过来的孙思淼，眼底溢出淡淡的喜悦。
只是，看着她皱起鼻子，又忍不住问道：“哪里不舒服吗？”
孙思淼听见身旁楚稀辞的声音，微侧过眼看向的他，冲他笑，软软的说： “没有哪里不舒服。就是感觉消毒水味有点重。”
“啊，我又晕过去了？”
“现在几点了？”
楚稀辞： “已经挺晚了。”
“你昏睡了很久了……” 楚稀辞又补充了一句。
孙思淼：“啊……”
“这样子啊。” 孙思淼喃喃地回了一句，似乎也感觉自己身体的变化，很累很累身体也很沉似的。
她轻蹙着眉头，也感觉到了自己嘴巴干干的，很口渴。
又说了一句：“我想喝水。”
楚稀辞立马拿了瓶水，拧开盖，递给给孙思淼。
孙思淼接过就咕咚咕咚喝起来了。
楚稀辞看着她，问她：“饿了吧，想吃什么？”
喝够了水的孙思淼想了想，答了一句，“我想吃葡萄。”
“葡萄啊……好，我现在给你买去，你等着哦！”
楚稀辞这样说。
“那你快点回来啊。我一个人在病房里，挺不习惯的……”
“尤其现在，天挺黑了。”
孙思淼这么说着，象征意义的看了看窗外黑漆漆的天，已经陷入城市万家灯火的模样。
楚稀辞听着，“好，我马上回来。”
楚稀辞这么说着，又像是想到什么，“房间里有wifi可以连，我们视频通话吧。”
说着，楚稀辞就帮着孙思淼找到了她的手机，递给了她。
“这wifi密码，记下来了。”
“426426C21#”
“C大写的。”
“医院里wifi密码都是这个了。”
楚稀辞静静地说。
孙思淼连上了网，微微抬起眼，看向楚稀辞说：“ 连好了。”
楚稀辞轻点下头，然后，就给孙思淼打过去了视频电话。
孙思淼一时之间不明所以，“现在就要打吗？”
她的表情询问。
楚稀辞开口： “我马上出去了。”
“现在打就好。”
“一路都视频通话。”
“正好去超市看你还有什么想吃的，我给你带回来。”
经楚稀辞这么一说，孙思淼才明白他的用意。
是因为她刚刚说一个人呆在医院挺不习惯的？
大概是这样的。
其实，她不是不习惯，是一个人呆在病房里，有点害怕的感觉。
“好。”
孙思淼弯唇道，就给楚稀辞的手机打了视频通话。
就这样还没出门，两人就打起了视频通话。
楚稀辞这边也很快地接了孙思淼的视频电话。
就这样一路外出孙思淼都在跟楚稀辞打视频电话。
似乎她一个人在医院的房间里也没那么不习惯的感觉了。
……
孙思淼跟着他的脚步，穿过医院的走廊，来到电梯。
等了一会儿电梯，很快电梯就上来了。楚稀辞进了电梯直接按了一楼。
电梯一直往下下，直到到了一楼。
其实，超市并不远，除了医院，过了横道，再往左走一百多米就有大型超市了。
楚稀辞出了医院大厅，就来到了红绿灯旁，开始的等前面的红绿灯。
街上人并不多。鲜少的路人也是行色匆匆。
很快就绿灯亮起，楚稀辞穿过斑马线往左拐，路边也各种饭店酒肆小吃。
孙思淼透过视频看到卖糖炒栗子的招牌。
一直沉默的孙思淼开了口，“有糖炒栗子啊，那就再买一份糖炒栗子吧。”
“要糖炒栗子。”
楚稀辞听到了，答应了下来，冲手机，说了一句，“好。”
脚步就跟着停了下来，向老板要了一大份糖炒栗子。
很快的买了下来。
有了糖炒栗子，孙思淼又问：“楚稀辞，有没有卖那个糖葫芦啊。”
她话音刚落，楚稀辞一打眼，就看到了前面有一家买糖葫芦的店。
回答了她，“有诶。”
这么说完，楚稀辞就快步走到了前面的糖葫芦店。
橱窗里的糖葫芦都很精致，个个做的生动有趣，橱窗里打着灯照得上面裹着糖壳亮亮，像是宝石散发的光泽。
楚稀辞拿着手机给孙思淼照了一下，“你看。”
“这些……”
楚稀辞镜头对准了橱窗。
“好漂亮啊。” 电话那端的孙思淼欢喜道的说着。
“我想要有草莓的，蓝莓的，山楂的……橘子，菠萝的也可以诶……”
孙思淼在那边说着。
她楚稀辞就跟老板说了，“老板，要这个有草莓的，这个有蓝莓的也要，山楂的这个拿一个，橘子也拿一个，菠萝也来一个……”
老板听着楚稀辞的话，就往盒子里装，很快就装了一盒，楚稀辞又要了以上水果不同造型的又挑了一盒。
个个都是精致无比的。
“楚稀辞，有没有大串的那种的，想要扁的山楂的那种，圆的山楂也想要。”
电话里又传来孙思淼的声音。
老板也听到，连忙说：“有的有的。都有。”
楚稀辞就对老板说，“那再买两串大的。”
她的愿望，楚稀辞全都想满足。
更何况只是糖葫芦。
老板喜滋滋地给楚稀辞都装上。
大概没想到晚上还能迎来大客户。
着实是有些惊喜的。
楚稀辞买完了糖葫芦，提溜着包装好的糖葫芦，没在走就到了了超市。
超市很大的。
楚稀辞很快绕到了水果去，然后，挑了好几样的葡萄，又挑了些橙子，拿了个菠萝。
买好水果。
路过蔬菜摊，手机那端孙思淼硕：“再买几根黄瓜吧。”
“我想生吃黄瓜。”
楚稀辞很听话的，又停下来买了几根黄瓜。
买好黄瓜以后，楚稀辞从超市里出来，看道有卖牛肉面的就打包了一碗热气腾腾现煮的牛肉面。
买完了这些，楚稀辞拎着东西，往回走。
手机那端的孙思淼看着手机里的楚稀辞，眨巴眼睛问，“你还买了牛肉面？”
“嗯……”
“你饿了？”
楚稀辞点头，弯唇说：“路过闻到煮面的香，很香忍不住买一碗。”
孙思淼问：“有那么香？”
“是啊。”
“一整街都是牛肉面的味道，老板现拉现煮的。”
楚稀辞描述着说。
侧躺着捧着手机的孙思淼，听它这么说，似乎是感觉到了面的香。
有了想吃的感觉。
“你说的还怪诱人的。”
孙思淼撅了下嘴巴，这样说。
“那一起吃点。”
楚稀辞勾唇笑着说。
……
回了病房。
楚稀辞把买的水果一放。
把打包的面拿了出来，打开热热乎乎的面，怕坨了，还是最先拿出来给孙思淼吃。
打开盖子，牛肉面的香味飘了出来。
楚稀辞给孙思淼拿了筷子，让她吃面。
孙思淼虽然感觉到了香，也有点想吃，但是，有种自己吃不下的感觉。
“我就顶多能吃一口呢。”
孙思淼接过筷子这样说，她说话有种有气无力的感觉，中气并没有多足，
楚稀辞听着，垂眼看着她，说：“那你就吃一口。”
“好吧好吧。”
看到床头柜上有纸杯，就在纸杯里夹了一些面，又倒了点汤。拿着杯慢条斯理地吃了起来。
吃了一口面，热腾腾的汤下肚，让她似乎身体里注入了力量。
楚稀辞拿着水果，还有黄瓜，把买的水果都处理了一下。
洗好了水果。
孙思淼已经将纸杯里面吃完，又重新满上了一杯。
“啊……我又吃了一杯。”
孙思淼仰着脸拿着杯子对楚稀辞说，有些不好意思得样子，笑着说：“我这叫不叫做，一杯复一杯，一杯何其多。”
楚稀辞把洗好的水果放在了一旁，听她这么讲笑了，“那还不如说一日三餐，一日复一日，一日何其多。”
“这一日这本来就很寻常啊。”
“哪怕是一辈子都是正常的。”
孙思淼听着她的话，手里拿着筷子一顿，一时像是卡机一样的微怔了一下。
“楚稀辞，一辈子……听上去很长呢！”
说到这里，孙思淼眼眸里有一抹暗淡。
似乎想到什么。
楚稀辞自然懂她在想什么 ，漆黑的眼眸凝视着她，开口语气里有一抹坚定，“当然，一辈子当然很长……
“淼淼，你的一辈子也是一样，会很长……”
“等我们头发花白的时候，也要一起去看下雪啊。”
孙思淼听着点头，淡笑地应道： “好啊。”
“那我们约定好了。”
楚稀辞这样说。
孙思淼点头。
莫名间似乎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仿佛在半空中拉扯，晕染地治愈地让人心醉的……
“尝尝这葡萄，很水灵。”
楚稀辞拿过去装着葡萄的碗，孙思淼拿了一颗紫葡萄。
放在嘴里，一咬汁液四溅地，甜里带着微微的酸，葡萄味很浓。
“这葡萄很好吃啊。”
孙思淼咬着葡萄说，感受葡萄汁在舌尖的四溢，似乎减淡了医院的那股味道，让她感觉好受了很多。
“楚稀辞，你尝尝，这葡萄挺甜呢。葡萄香很浓郁。”
孙思淼推荐楚稀辞吃。
楚稀辞也吃了一颗，点头，“好吃。”
“我们吃糖葫芦吧。”
孙思淼打开旁边的糖葫芦盒子，“哇，都好精致啊。”
孙思淼看着摆放整齐漂亮造型的糖葫芦，忍不住发出了感慨。
孙思淼挑了一个草莓的，又拿起盒子给楚稀辞挑，“楚稀辞，你也挑一个。”
楚稀辞拿了一个蓝莓的。
“我们干一杯。”孙思淼这么说着，就拿着她的草莓糖葫芦要跟楚稀辞的蓝莓糖葫芦碰一下。
楚稀辞也很快的明白她的意思，很配合的跟她配合了一个，碰了一下。
碰完，两人相视笑了。
糖葫芦外的糖壳正好中和了草莓的酸，吃起来甜甜的，味道也很好，
一串上有三个草莓，吃完，孙思淼赶紧吃起了清清脆脆的黄瓜。
黄瓜味瞬间在病房里蔓延。
而楚稀辞在一旁吃面，他也拿了一个纸杯，学着孙思淼的样子将面条夹到了纸杯里吃。
“哇，你也这么吃！” 眼睛亮亮的睁大。
楚稀辞：“嗯，跟你学的！”
楚稀辞笑着说，拿着纸杯这么吃起了面条。
面条劲道咬在嘴里像是能弹牙一样，“面很劲道啊。” 楚稀辞咀嚼着说着。
孙思淼靠在床头上，感觉他吃得特香。
“这就是碳水的快乐吗？”
孙思淼咬着黄瓜问，最后，也有些忍不住了，“那我再吃一杯。”
孙思淼放下黄瓜，然后，拿起了纸杯也要给自己来了一纸杯面，还有热腾腾的汤。
楚稀辞放下手里的面和筷子，帮着孙思淼挑面，又帮她倒汤。
也许冬天的幸福，就是吃一碗热乎乎的面，跟冒着白气的冬天很配。
楚稀辞帮着孙思淼装好了杯面，孙思淼接过两个人就吃起了面来。
孙思淼还很有仪式感的跟楚稀辞碰了下杯，楚稀辞挑了下眉头笑了。
放在两年，孙思淼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某一个晚上，会和楚稀辞，一起在医院吃纸杯装的面。
孙思淼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在某一刻的，某个空档的感觉。
孙思淼眨巴眨巴眼睛，咬着面停顿了一下，又咀嚼了起来。
此时此刻一起吃面还是觉得快乐的。
孙思淼嘴角溢出一个笑容，似乎觉得那一碗那面格外的香。
虽然是在医院里，但吃起来还是很香。
吃了面，把剩下的黄瓜吃完。
孙思淼就饱了很多，没再吃下去。
只是，靠在床头上看着楚稀辞吃面。
“楚稀辞，我明天就可以出院了吧。”
孙思淼不愿在医院多呆，感觉多呆一天，燃烧着的也是自己的账单。
仔细想想，孙思淼觉得自己心里发慌。
楚稀辞听着漆黑的眼眸里闪过黯痛，柔声跟孙思淼说，“明天，大概还是办不了的，再医院先待几天再说……”
“可我不想在医院待了。”
“再待下去，感觉自己分分钟要破产了。”
“待一天两天已经挺极限了。”
“在医院也是很烧钱的。”
楚稀辞：“你不用担心这个了。”
“不会收你钱的了？”
孙思淼“啊……”了一声，挑眉问：“怎么不收钱的？”
楚稀辞：“你就放心在这就好了。”
“因为你的病症挺特殊的，符合条件可以走医院MedScienceBoost渠道，所以不用承担这部分了。”
“你知道的Hawkgus-miracle医院，是走在全球前沿的医院，有这部分的支出的。”
孙思淼听着沉思开口：“那我……严不严重啊？”
楚稀辞： “目前看还好，没有什么大影响的。”
“只是有些贫血吧………”
楚稀辞缓缓开口说，又安慰道：“你不用太过于忧心。”
“再在医院观察观察。”
“让他们记录数据，走走档案。”
“也顺便疗养一下。”
楚稀辞嘴角微扯地说，他这么说着又帮忙孙思淼拉了拉被子。
孙思淼听着表情微滞地沉吟道：“好吧。”
“哎呀，我得去洗漱了。”
孙思淼这么说着，就从被子里钻出来了。
楚稀辞听着，站起身从旁边的柜子里拿了一个包给她，“啊，这是什么？”
楚稀辞：“我让阿姨给你准备衣服。”
“都是新的洗过的。”
孙思淼没想到楚稀辞这么周到，“哦，谢谢啦。”
楚稀辞看着她，“我出去透口气。”
孙思淼点点头。
…………
楚稀辞出了病房，就去了医院的天台。
孙思淼所在的病房，已经是顶层了，去天台并不难。
没一会儿，楚稀辞就到了。
楚稀辞站在栏杆上，城市的夜景尽收眼底，此时此刻，夜色浓深，灯火阑珊。
楚稀辞靠在在带着栏杆的围墙上，围墙微高，也遮挡不住他的身材比例姣好，修长的身影，在夜色里也是格外挺拔……
只是，他的身影像是埋进了夜里！
楚稀辞静静欣赏这化不开黑的夜，大概就像是他的心情一样！
有种怎么化不开的愁绪，一点一点馋食着他的心，让他有了几分寡欢到心痛着不能自已的感觉……
楚稀辞微垂下眼帘，鸦黑的睫毛
从包里掏出了那包烟，纤长到骨节分明的手指，撕扯开烟盒。
带着高光的打火机在的指尖反转，打火机在夜色里冒出一抹火光来，盈盈绕绕，楚稀辞点燃了指尖的烟。
烟卷在他的指尖烧出猩红的火光。
只是，任由着烟在他的指尖燃着，飘出淡淡的香味，这是特质的烟，点燃会有种淡香。
楚稀辞看见那火光，点燃着那烟，慢慢烧出灰来。
沉静的看着任由烟在他指尖燃烧。
他一口没有抽。
吸烟有害健康。
想到健康，这两个字。
他的心纷乱如麻。
想到下午坐在办公室里的椅子上，如坠刀窟一样痛到心碎。
他的手在桌下，指尖都是抖的。
天塌了，世界没光了……
大抵如此吧。
……
他双手靠在栏杆上，迎面吹着的风，将他的发丝吹得有几分纷乱。
楚稀辞胸口纷乱复杂像是错综复盘的结一样，也许风太大，吹得他的眼睛像是迷了一样，有泪花从眼底冒了出来，像是海面的浪花，是咸的。
眼泪一滴一滴的流出来，断了线的往下流，
夹着烟的手上腥红的迎着风烧着，他的脸映在风里，俊美如镌刻在风中。
他眼底漆黑如挖空的矿洞，黑曜石嵌在黑矿石上，垂下眼来，满是破碎……
最后，站在天台上的，楚稀辞的肩头都在抖，指尖的星红的火星在他的脸前划过。
楚稀辞轻轻地用手抹了抹脸上断线的珠泪……
夜变得更深更黑……
……
洗好澡以后，孙思淼出来，楚稀辞已经回来。
翘着劲瘦有力的腿坐在床旁的沙发上，灯光下楚稀辞支着头正在看着手里杂志，鞋尖也微翘着。
灯光照得人很暖，将他周身照得像是打了一层光晕一般。
孙思淼走进一看，发现楚稀辞的发梢微湿，眉毛也隐隐有几分湿意，清汤寡水的模样里透出一抹干净整洁的少年感，也多出了一份清水芙蓉之感。
孙思淼微诧地多看了几分楚稀辞。
“你洗头了？”
“嗯，去顾嬴湛的休息室里洗头。”
楚稀辞微扯下唇淡声说。
说话的空档，孙思淼爬上了病床。
然后，盖好被子，只缩着脑袋出来，像是扎在雪里鹌鹑一样。
“天气感觉继续变冷了。”
“是啊！”
“最近天气又冷了几分。”
他们讨论着天气。讲着很寻常的话。而楚稀辞走了过来，坐到了床边的椅子上。
床上的孙思淼继续说着： “不过，这里雪真的美啊。”
孙思淼似乎在回味着这里的雪景。眼底洋溢着快乐。
“感觉能坐在火炉旁，围炉煮茶，肯定很惬意悠哉。”
孙思淼眼底生出几分憧憬向往来，楚稀辞默不作声的看着她。
灯光下她把自己裹得像一个蚕宝宝一样，楚稀辞的心也跟着软软的，望着她，唇角勾起。
“那等我明天白天去买个炉子，一起围炉喝茶？”
楚稀辞这么说。
孙思淼点头。“好啊。”
孙思淼侧着身，看着坐在椅子上的楚稀辞，睫毛扇扇，“之前我昏迷多久了。”
“大概一天一宿吧……”
“啊，这么久啊？”
楚稀辞点头，轻嗯一声，
“楚稀辞你说，我会好的吗？”
“当然啊。”
“哦……”孙思淼拉长声调的这么说着，然后，看着楚稀辞又说：“我要是没好，你也不要难过啊。”
“有可能，那就是命吧。”
“不要太看重了。要好好生活哦。把我那份都活出来。”
孙思淼笑着说，
“其实，我一直都想漂亮的活一次……”
“回想以前，我总觉得自己活得挺憋屈，挺窝囊的。”
“诶！”
孙思淼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楚稀辞听着她的话，漆黑的眼珠转了转，心在一点一点碎掉。
他强撑着自己眼泪不要夺眶而出。
只是，压抑在那里，明亮的眼瞳里有了破碎的光。
鸦羽的睫毛颤了颤， “你当然可以漂亮的活哦，活出最漂亮的自己。”
楚稀辞摸了摸孙思淼的软软头发，表情里像是带着几分执拗地这么说着。
这么说完，又挑眉问：“你感觉怎么样？”
孙思淼淡声说： “我其实感觉还好，就是浑身很累的感觉。”
大概不想这个话题，然后，孙思淼忽地开口问： “明天早上吃什么？”
楚稀辞听她这么问，大概猜出了她有想吃的。
“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海鲜面！”
“好，那明天早上我们吃海鲜面。”
楚稀辞很温柔的说。
两人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然后，孙思淼看着旁边有个陪护折叠床，忽然问道：“你之前睡哪？就睡那个折叠床吗？”
孙思淼伸手指了指那折叠床。
楚稀辞点头：“嗯，是睡那个。”
“那床看上去挺小挺窄的耶。”
“那个折叠床可以和沙发对在一起，就没那么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