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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1不辞别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但他仍是那副温柔的表情。用这样的表情说出这样的话来……我闭了闭眼,凌天启把我抱起来,放到床上,柔声道:“快睡吧,明天我带你出去玩。”

    他能假装若无其事的样子,我却是不能这样。若是重涯没有来,若是我没有偷偷跟去明镜台,难道我要被一辈子蒙在鼓里吗?眼泪已经干掉了,这个我本来该唤作丈夫的人,现在却是多了一个身份——我的哥哥。

    “你离我远一点。”我冷冷地对他说,不再顾及他的感受,把他的手拿开,“所以你知道事实你还跟我上床,事后也选择不把真相告诉我,你为的是什么?报复吗?你要报复谁!?”

    凌天启把我的手抓起来叠在一起,按在我胸前:“听话,不该问的别问。”

    我一把挣开他的手:“我要你告诉我,你到底是要报复谁?——报复红姨吗?”

    他站了起来,站在床边。一轮月光从窗子外洒进来,给他镀了一层柔和的银纱。“从来只有我爹说我顽固不化。”他低下头来,一双大眼睛像是要滴出水来,“婳儿,现在又多了你一个又何妨呢?”

    “我只说你是我亲妹妹,你阿娘是凌镜玄的外室,凌镜玄为了和你娘在一起害死了我娘,我和你在一起就是为了要报复你阿娘——听懂了吗?”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他为什么还可以如此坦然?我从床上跳下来,一巴掌甩他脸上:“我告诉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理你!”

    凌天启摇摇头,说:“你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看你。”

    说完,凌天启朝门外走去。我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却涌上一股说不出来的滋味。突然,我拿起桌上的瓶子一下子砸到地上,对着凌天启说道:“是我识人不清,也是我轻信你,害死了这个世界上最爱我的人。从今以后,我们就此分道扬镳吧。”

    凌天启却是转过身来,说道:“你凭什么以为我们会分道扬镳?”

    说完,他摔门而去。

    我一直站着,站在床边站了很久,头很晕,应该是那天撞在柱子上留下的后遗症。我慢慢的在床尾坐下,要是那天不帮着凌天启就好了,就应该让风问把凌天启弄死,可现在说什么一切都晚了。

    为什么月色衬得他那么好看,好看到我都不想怀疑他会骗我。可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从我听了他的话开始怀疑红姨,再到叶如棠的挑唆,再到最后我自己去红姨的院子,一切看起来都那么顺理成章。我觉得有时候蠢的可怜,明明线索那么不明确的一条线,我偏偏还是信了。

    凌天启啊凌天启,我要怎么办啊。

    第二天天还未亮时,我就醒来开始收拾东西,我收的飞快,要在阿四来之前跑掉。我把最后一块玉佩放进包袱里,推开门,就看见凌天启一脸严肃的表情。

    “去哪?”

    “关你什么事?”我不爽的看他一眼,随后绕开他,却被他一把拦住。

    “你要去哪?”

    我说:“关你什么事?”

    凌天启说:“你不能走。”

    他将我往后一推,“你要走我当然要拦着你。”

    我一个巴掌扇过去,手却在半空中被他握住,“婳儿,打人不好。”

    “那你骗人就好了?”我生气的瞪着他,另一只手拔下头上的发簪,朝他的胸口刺过去。

    那一刻,我承认我想杀了他。

    这是我第一次动杀心。

    但是,他却微微偏移,我没刺道他的心口,却刺到了他的手臂。

    他低着头,看看我,又看看自己的手臂,对身边的人说:“把她关起来,不许人进出。我受伤这件事不得传出去。”

    阿四把我带回了房,把包袱里的东西一一放回原处去,一边抱怨道:“少庄主也真是的,夫人就是想偷偷出去玩几天,怎么还把人给关起来了?不过夫人你也真是的,做啥不行非要伤了少庄主呢?幸好这件事没传出去,要是传出去京城里那些人会借着这个由头将夫人休掉的。”

    我坐在桌边,盯着书桌边的假山流水,说:“不是偷偷玩几天,我是再也不想回来了。”

    阿四停下手中的活,抱着花瓶问我:“夫人要去哪?在这镜湖山庄过的不好吗?不愁吃穿,用度皆是上品,为什么还想出去呢?”

    因为我过过比这更好的日子吧。梦中的凌天启对我那么好,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现实中红姨和慈姑也对我很好,金枝银枝,风问重涯,教主和上官远,我只熟悉这些人,除凌天启之外的人,虽然很少,每一个却都对我很好。而现在,我却一个都不敢和他们相见了……我杀了红姨。

    阿四给我端来一碟酥糖,放在桌子上,说:“不管夫人以后要做什么,阿四都会支持夫人的。”

    我抬头看她:“若我要和凌天启和离呢?”

    “这……”阿四先是一愣,随后说道:“我会帮夫人,只要是夫人心中所想。”

    我说:“那你替我想个办法,让凌天启来一趟。”

    阿四那傻丫头点点头,把包裹里的东西收拾好之后便退出去了。真是个傻丫头,凌天启或许不可能再来见我了。

    过了四五天,凌天启仍是没来。我和阿四聊天的时候调侃她是个笨姑娘,说他不来就用激将法啊,比如说点你的娘子快要病死房中、要拿白绫上吊、要打翻烛台烧了这屋子等等皆不奏效。

    入夜,阿四已经去睡了。我披了一件薄薄的衣裳出去,就在院子里四处乱逛,满脑子的胡思乱想,心思极其压抑。我到大门边,轻轻推开一条缝,发现守门的弟子仍是在的便只好失望而归。我坐在小池边静静地看着小鱼游啊游,都快要游到我心里去了。

    “看的这么痴迷?”背后有人说话,我转过头一看,是凌天启。

    我立马转过头,继续看我的鱼,不想和他说话。

    “婳儿,我错了,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仍是不理他,低头看着我的鱼。

    “婳儿,你理理我。”他到我旁边坐下,也盯着池子里的鱼看了许久。

    “这里的水通的是镜湖。”他突然说,“你要是会水,也许可以从这里逃出去。”

    “可是我不会啊。”我白了他一眼,“你能不能让我走?”

    凌天启看着我,说:“离开了我,你没点傍身之技,能去哪?”

    我想了想,想起我曾经遇到的独孤遥,便说:“哪怕是去青楼当花魁吧,也比待在你这里好。”

    凌天启把我拉起来,“宁愿去青楼也不想待在我这里?”

    “对。”我十分确定的说。

    “你跟我进来。”他用十分大的力道拽着我,把我拽回自己的屋子。关上门窗,一股脑把上衣都脱下来。

    “你干什么!”我大惊失色地看着他,他不会这种时候还要与我做这等云雨之事?

    “别怕,”凌天启说,“你过来帮我换个药。”

    见我还是不过来,凌天启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药瓶和一条纱布放在桌上,“真没别的事,冯胜给我换药我实在受不了了,唠唠叨叨的跟个老妈子似的。”

    我犹疑地看着他,最终还是过去了。我轻轻拆开纱布,只见他的手臂上有一个口径比筷子还要粗些的伤口,不禁手一抖,药粉撒多了些。给他拿纱布包起来的时候,我突然有了一点小小的想法,多次“不经意间”按到他的伤口,凌天启的眉头都皱了起来。

    给他上好药之后,我就到他的对面坐着,与他面面相觑了一会。然而这种感觉实在尴尬,我太难形容我对凌天启的想法了,颇有些话本里又爱又恨的意思了。可我对凌天启,更多的感觉是恨。可能是话本子看多的缘故,显得我不大聪明的样子。

    终于是他先开口了。

    凌天启说:“你就这么想要出去?”

    我点点头。

    “镜湖山庄是别人想进都进不来地方,为何你总想着要出去?”

    “我心已乏。”这是我的回答。

    “可是你知道,我是不会放你出去的。”

    “是啊,”我索性破罐子破摔,“所以我会恨你一辈子的。”

    那知凌天启却是笑了起来,只不过我觉得那笑容,有些萧瑟之意:“你恨我便恨我吧,我只要把你留在我身边就行了。”

    我瞪着他:“你这是囚禁!”

    “我就是囚禁又如何?”凌天启拍拍我的脸,顿了顿,“我是皇亲国戚,天潢贵胄,你在我这镜湖山庄举目无亲,孤立无援,谁救得了你?你倒还不如好生做我的少夫人。”

    我觉得我没法和他交流下去了,这个人好像在我知道真相之后完全变了一个人,变得虚伪、疯狂、阴鸷起来了。我发现我完全不认识他了,他和我从前爱的那个凌天启不是一个人了……不,不对。

    我想,我从没爱过他。

    我在镜湖山庄被关了一个月,就见到了重涯。

    重涯又是晚上偷偷来的,他说教主要见我。

    这个机会来之不易,我在桌上留了封给阿四的信之后便跟着重涯走了。重涯把我带到京城的一处酒楼里,把我扔到教主面前。

    “悯婳,”教主开口说道,“你母亲叫我给你带句话。”

    “什么?”

    “她要你好好活下去,带着她的那一份好好活下去。”教主的语气明显有些不耐烦,“行了,你先去吧。”

    在被重涯送出去的那一刻,我看到教主身后的屏风里似乎有个人影,那一刻我恍然大悟,原来是因为上官远教主才这么快准备赶我走。

    酒楼外,重涯和风问在和我道别。

    风问怒骂道:“那个凌天启真不是个东西,不过你丢下我侄子一个人在镜湖山庄实在不地道。”

    我被训得不敢抬头:“他是凌天启的儿子,凌天启会照顾好她的。”

    随后,风问塞给我一个小包裹,对我说:“里面有各种毒药、春药、解药、迷药……简而言之,天底下最好的毒我都给你备了一份,里头标了怎么用,回去记得看。”

    重涯则扔给我一把银票,我感动,这些银票够我吃三辈子了。

    风问说:“教里你是不能回去了,不过有什么事可以来找我们。”

    我和他们道了别,找了钱庄把钱存起来再换些散的,便找了家客栈住了下来。

    想来,教主和上官远的感情能持续那么久,怎么我和……不提他。

    我想到了独孤遥,还记得我以前在簪花城见到他时他免我银子的事,我想不若再去簪花城看看他吧。但转念一想,万一扶蝶回心转意,把他拐回去也不是不可能的。这里离长生殿不算远,约莫二十日就能到,我不若去看看他?

    现在想来,我从前就该多积点江湖关系。也不至于到了现在认识的人不多,没什么朋友。

    也许,时候变了,心境也会有所不同吧。

    我吹着街上刺骨的风,街上行人来来往往,没有人注意到我。没有人注意也好。被人注意也许也是一件坏事。

    第二日,我直接雇了个车夫,载我往渝州去。

    第二十日,颠簸劳累,我在渝州付了那个车夫这二十天的车费和往返的工钱。便在一家客栈住下了。

    我这次来不一定是要找独孤遥的,我最大的目的是来吃火锅的。因为我听说渝州的火锅很有名啊很有名,在大街上就能闻到那股辣到骨子里的辣味。我先是找了家客栈安顿下来,接着找了家很有名的馆子去吃火锅。

    我点的是个鸳鸯锅,我怕太辣了于是点了个鸳鸯锅,谁料另一边的骨汤我根本没吃上,反而是另一边的辣的吃的更带劲,我要了两扎酸梅汤,一个人吃的泪流满面,梨花带雨。

    正当我吃了一半时,我抬头见看到一张略显熟悉的脸朝我招手。那张脸和凌天启有些相似,只不过不是凌天启那种独有的乖巧和邪气,而是那种文雅书生的样子。

    我朝他笑了笑:“裴公子也在啊。”

    裴韫祺朝我跑过来,坐在我对面,“我可以一起吃吗?表嫂?”

    这人真是……脸皮厚的和他表哥有的一比,见我没说话,这家伙便当是默许了,直接招呼掌柜的再上些菜来,说是两个人不够吃。

    我默默地看他点牛肚、牛肉、玉米块、海带结、豆苗尖儿、绿豆粉、冬笋、冬菇、鱼丸、鸭肠、鸭血等等一系列食材,赞许地点了点头。

    “不错。”我说道,“有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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