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气味中混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柑橘香气。

    及川彻睁开眼，发现自己正枕在一个柔软的物体上。他微微抬头，看见三上雪靠在病床头睡着了，那本从不离身的笔记本还摊开在膝头，钢笔滚落在一边。他的脑袋正枕着她的肩膀，而她的一只手还搭在他的额头上，似乎是在测量体温。

    "醒了？"三上雪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手指自然地拨开他额前的碎发，"体温降下来了。"

    及川握住她的手腕看了眼表："我睡了快一天？"

    "嗯。"三上雪活动了下被他压得发麻的肩膀，"医生说你是过度疲劳加上病毒性感冒。"

    及川撑起身子，三上雪顺手把枕头垫在他腰后。她拿起床头的水杯递给他，及川接过来一饮而尽。

    "决赛..."他刚开口就被三上雪打断。

    "一周后。"她推了推眼镜，"教练说了，你要是敢提前出院，接下来一个月都别想碰排球。"

    及川撇撇嘴，伸手去拿三上雪膝上的笔记本："让我看看你都记了什么。"

    三上雪由着他拿过去，起身去整理窗边的保温袋。及川翻开笔记本，里面是工整的康复记录——体温、用药、复健计划，最后一页还夹着医院的餐单，上面用红笔圈出了几样他能吃的食物，旁边潦草地写着"太难吃了，明天带家里的来"。

    "你一直在这？"及川合上笔记本。

    三上雪走回来，从保温袋里拿出一个饭盒："轮流守着。小岩和松川刚回去换衣服。"她打开饭盒，香气立刻弥漫开来，"吃点东西。"

    及川看着饭盒里的鸡肉粥，挑了挑眉："你熬的？"

    "嗯。"三上雪把勺子递给他，"用你喜欢的配方。"

    及川尝了一口，满足地眯起眼："还是小雪做的饭好吃。"

    三上雪轻拍了下他的脑袋："别贫。医生说你现在只能吃流食。"她说着却还是从包里掏出一个小瓶子，"不过带了点你喜欢的辣酱，可以加一点点。"

    及川笑着接过辣酱，顺手握住她的手腕把她拉近，拉在怀里抱住。

    三上雪拍了他的后背，抬起头，从床头柜拿出体温计："先量体温再撒娇。"

    ---

    第三天早晨。

    及川坐在医院小花园的长椅上，眯着眼晒太阳。三上雪坐在他身边，正在笔记本上记录他的复健数据。

    "体温36.8度，心率正常。"她合上笔记本，"医生说再观察两天就可以出院了。"

    及川伸了个懒腰："终于。医院的饭太难吃了。"

    "知道你会这么说。"三上雪从包里拿出一个便当盒，"早上多做了一份三明治。"

    及川接过便当盒："果然还是小雪最喜欢我~。"

    他们安静地分享着三明治，及川突然问："狢坂高校那边有什么动静？"

    三上雪早有准备地从包里拿出另一个文件夹："桐生八这周的训练录像我看过了，他的直线扣杀速度又提升了。尾新和白马的快攻配合也..."

    及川一边吃一边翻看资料，时不时点头。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纸页上，三上雪伸手替他挡住刺眼的光线。

    "这个分析很到位。"及川指着某一页说道。

    三上雪凑过去看："嗯，我注意到桐生的助跑距离比上个月缩短了半步。"

    他们的头靠得很近，及川顺势在她脸颊亲了一下："不愧是小雪。"

    三上雪拍开他的脸："专心看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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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天下午。

    出院手续办得很快。岩泉和松川来接他们时，及川正坐在病床上穿鞋，三上雪在整理最后的东西。

    "气色不错嘛。"松川调侃道，"看来被照顾得很好啊。"

    及川系好鞋带站起来，顺手接过三上雪手里的包："那当然，小雪超级超级好~。"

    三上雪把出院文件塞进包里，对岩泉说："医生说他这周只能轻度训练。"

    岩泉点点头："教练已经安排好了。"他看向及川，"敢偷跑去体育馆就打断你的腿。"

    及川大笑着揽住三上雪的肩膀："放心，有人看着我呢。"

    走出医院大门时，及川深吸一口新鲜空气："终于自由了！"

    三上雪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递给他："狢坂的最新分析。"

    及川翻开文件，里面是详尽的数据和战术建议。最后一页是手绘的球场示意图，角落里画着两个简笔小人，一个戴着王冠，一个拿着笔记本。

    "这个战术..."及川指着图纸上的某个标记。

    三上雪凑过来："嗯，我想到可以这样破解桐生的直线球..."

    他们边走边讨论，自然而然地十指相扣。夕阳将四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其中两个始终紧紧挨在一起，步伐一致地向着同一个方向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