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应该冷静下来,查看这个房间,对现在的我来说,激动是没有必要的,目前应该先整理好情况,写在纸上方便整理。
当我一睁开眼就出现在这个房间里了,躺在地板上,门打不开,这个门是所有缝隙,上端下端,用类似胶的东西与木地板粘在一起,不管怎么敲门撞门都没有回应,我大概是被锁在这个房间里了。
门封的很牢固,不管是推还是拉,都打不开,明显是从内部封胶的,如果是关我的犯人封的胶,又如何从这里出去呢?
尝试的重重的踹了门,踹了门把手,门木门简直像是铁做的,我的脚有些疼,但但是木头没有任何损坏的痕迹,仔细看上去,那些木头的纹路看上去有些假,倒像是用石头画成的。
门的旁边墙上贴近地板的位置,掏了一个方形的洞,这个洞是用来做什么的?从宽度来看,连我的一条腿都伸不出去,从洞往外看是一片漆黑,只能看到一点儿跟房间相同的木地板。
总不会是为老鼠准备的方便门吧?
在门的对面就是这个房间唯一的一样家具,一个三层的书架,高度一直抵到天花板。下面是对开的柜子,柜子里什么都没有,书架的第一层放着两本里面一个字都没有的“书”。
第二层放着一摞画画用的厚纸,还有颜料和画笔,颜料看起来像是小孩用的,盒上印着幼稚图画。
第三层放着我现在正在用的几张纸和一根笔。除此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很显然,我处在一个令人感到绝望的境地,这里完全密封,从醒来到现在,我没有听到一点点外界的声音。
最要命的是,我的脑袋里面似乎被开了一个大洞,……我什么都想不起。自己是谁?为什么在这里?完全想不出来,这些记忆不像是遗忘,而像是被干净利落的斩断。我现在唯一知道的是,我处在一个相当危险的境地。
强烈的阵痛像带刺的锤子一样砸我的脑袋,我咬着牙也没办法阻止这种痛苦和恐惧。
也许过了一个小时,也许过了几个小时,我的头疼有所缓解,把这些文字写下来,确实让我变得冷静了。
我为什么被拘禁在一个房间里呢?为谋财,为害命?犯人绑架我这样一个成年男性,是为了向我的家人勒索?
想到“家人”这个词的时候,我不由得颤抖了一下,似乎唤醒了我一些记忆。但是我却抓不住。
我在一个没有食物没有水的地方,绝对活不了几天。我难道只能呆在这里,听天由命吗?
我趴在地板上冲着角落的洞大喊,但没有任何一个人给我回应,甚至没有任何一个声音给我回应,这个房间就好像被黑暗隔绝,并且这份黑暗还在向我的心中侵袭。
我还在指挥自己的身体吗?或者……我指挥的是自己的身体吗?越想越多了,这不正常,现在不仅仅是环境,连我自己都不正常了。
我给自己全身检查了一下,没有伤口,不仅是头部,身体的其他部分也很健康,没有被殴打的痕迹,除了头之外,没有其他地方痛。
我摸了摸头,没有伤口,没有鼓包。
如果脑袋没有受过外伤的话,失去记忆似乎就只有自身病变和药物这两个原因,但如此干净利落,消除我所有的记忆,我总觉得有其他原因。
我没有关于自己或者有关于熟悉的人的记忆,但是我能写字也能记起一些关键的知识,也许是我在学生时代学过的,这种微妙的断联,就像我知道这些知识应该出现在课堂上,却完全没有自己坐在课堂当中的印象。
我的思维真的还正常吗?
我并不是医生,我并没有医生的相关知识,这一点我可以确定,但是……我稍微记得一个感觉,一个奇妙的触感,略微锋利又轻柔的东西落在我的手指……
这难道就是肌肉记忆?
我举起左手,手指上什么都没有。
我深吸了口气,如果现在的情况只是一个恶作剧的话,也许我应该这样做。
我靠近那个方形的洞,把手指从洞伸出去,我很紧张,先是手指,再是手背,然后是手腕,我的半条胳膊都到了对面的黑暗里。
我有点怕,不,我很怕,那个洞里突然落下一个斧子然后给我的手砍两半了,或者摸到什么不可名状的东西狠咬我一口。
我攥了攥拳让自己放松,然后张开手指放在地上。
冰冷,是地板,跟房间里的木地板应该没什么区别,我向房间门的方向摸,我的胳膊在洞里斜着,我的指甲划过木地板上的纹路,一个缝隙一个边角,什么都没有。
我趴下身子,把手臂最大面积的伸了出去,只要伸的够长,肯定能碰到什么东西,什么都行,哪怕是一块地毯,一个碎纸片。
但我摸到的只有一点粘在我手上的灰尘。
我只好把手臂收回来。
我的无名指一折,突然,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
但只是一瞬间,我的手伸回来的有点快,我立刻又把手伸了回去,在记忆大概的那个位置,还是地板,什么都没摸到。
事情有些诡异,那东西迅速到来不及捕捉,——如果那东西还存在在地板上的话。
我有些失望,原来比摸到什么危险的东西更恐怖的,是什么都没摸到。
然后,如果有出口的话可能存在于墙上。
墙纸仔细看是淡绿色的,上面有简单的花卉图案,墙纸很平整,没有借力点,我没办法把整片墙纸撕下来。
我拿起笔,这是我唯一的一个笔,可不能把它弄断了。我倾斜着戳上墙纸,试图刮下一点纸屑,刮上去才发现,这墙纸像是一层厚布,偏硬又柔韧,在我的用力下,纹丝不动。
朝四个方向努力了半天,墙上留下了一些黑色的划痕,但是没能给墙纸翘起一点角。
我重新坐回在地上,不由觉得泄气,我根本就是被关在了一个封死的盒子上,如果没有那个孔洞的话,恐怕早就闷死了。
据我醒来之后有多久了?我并不能准确的判断时间,我有些后悔自己大喊大叫,过于激动会加速能量损耗,在这个没有食物没有水的房间,我会死的更快,我要好好想想,找到出去的方法。
我站起来的时候头有些晕,但是还能支撑。我用力的推房间里唯一的柜子,如果有出口,一定在这个柜子后面。但我已经很久没有吃过东西了,手脚软的根本使不上劲,这个柜子坚固的像是钉在了地板上,我大力的推动,也不能挪动一点点缝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