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是我们家少爷讨少夫人欢心新建的池子,你个破乞丐要死死外面去,还偷溜进到我们相府来寻短见咋想的你。”
李桓衡看了看叶逸舟,转身正要向前询问在相府大呼小叫的下人,却被对方拦住了步伐:“殿下...”
“先看看也不迟。”叶逸舟一只手挡在对方的胸前,阻止道。
俩人站在不远处禁了声的看着,只不过一个人面色如铁,一个人饶有兴致。
姜鹤坐在地上拧了拧身上的湿透了的衣服,满怀歉意道:“不好意思啊小哥,我不知道被谁撞了一下,这才落下水来,不是故意要这样的。”
姜鹤刚被呛了水说话声音除了身边的人能听得清楚,不远处的二人也只听见片语。
“刚才就我从这边过,哪里有人?”身穿褐色麻布衣的下人满脸不耐烦的伸手拉起地上的姜鹤。
“多谢,多谢。”姜鹤也是被吓着了,水草缠在他的脚踝上,要不是这个大哥自己恐怕早死了。
“去去去。我也是倒了霉了,没赶你走就不说了,好心让你吃顿饭,差点小命不保。行了行了,还好没人发现,你快翻墙走吧,可别再出什么乱子了。”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啊,兄弟以后你有什么就给我说,除了丢小命的活路我都会帮你的。”姜鹤冷静下来郑重的说道。
在姜鹤蹲下的地方有片观赏绿植,遮着其身影,现在站起来,借着月光,让在不远处看事的人都看了个全——麻布衣服因为被水完全浸湿受着力往下坠着,露出胸前的肌肤,衣服几处破洞有大有小,平常姜鹤束的紧很难看见里面,现在大面积的暴露在外,但月光太暗惹得里面好似蒙上一层纱似得。其中后腰处一个最大的破洞白皙的肌肤清晰可见,一个红豆般大小的红色椭圆形胎记,叶逸舟和李桓衡也不再观望。
叶逸舟先一步反应过来闪身到姜鹤的身边,从后面搂住对方的腰。
姜鹤还以为被人发现了吓得一激灵差点尖叫出声,但看清对方的脸后下意识说了一句:“好帅的流氓。”
叶逸舟被对方不着调的一句话,逗得难得的笑了笑。
叶逸舟看着姜鹤的大眼睛,和刚回复血色的嘴唇说着:“美人都说我都是好帅的流氓了,那我可得把你绑回家去,让这个称呼实至名归才行了。”
这句话说完李桓衡才赶过来。
“老爷。”看见来人,刚救人的人立马跪了下来。
李桓衡一把拉过姜鹤,对叶逸舟拱手致歉:“这位公子在臣府上出了事,臣应当对其负责。”
“公子,今日小儿大婚招待不周还请莫怪。换身干衣服留下来找郎中看看,我这才能安心啊。”
“老爷...”姜鹤刚想跪下谢过眼前的中年人,却被其制止。
李桓衡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命令道:“去带公子换身衣服。”
等姜鹤在长廊上缓步走着,小心的听着留在原地两人的谈话,二人说过太过小声姜鹤什么也没听到。他转头看向李桓衡发现叶逸舟好似从来没有从自己身上转移过视线一般。
发现姜鹤转过头看自己,叶逸舟不太明显的上扬了嘴角,转过脸不在看他。
叶逸舟站在原本姜鹤在的地方,月光衬得其稍有妖娆,好似天仙美人般,看的姜鹤些许红了脸。他从小见过最漂亮的就是一直照顾自己的护士姐姐,尽管没人说过护士姐姐好看,但对于记事起就在医院的姜鹤来说已经算得上是美人了。现在对比起这人,自己心里稍有动容,感觉这一幕自己这辈子可能都忘不掉。
姜鹤转个弯消失在池边——感觉这个李相长得有些眼熟,对自己这个在儿子大喜之日的人差点闹丧的人态度也太过随和,难道他认识纪?鹤?
他换了一身衣服,中途一言未发,看着这个救了自己命的恩人,除了拿衣服说了几声,也没再开口。
相对于先前的态度,现在到让姜鹤不太适应:“你们老爷真是心善哈。”
察觉到尴尬的气氛,这人一边给姜鹤穿衣服一边回了一句:“小的叫李德培,您叫我小培就行。不知公子是老爷的贵客,刚才多有冒犯,麻烦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我刚才池子边说的依旧奏效,我这个人格外惜命,你刚才救了我,就算是我姜鹤的救命恩人,况且我也不是什么贵客,你我平等相称就行。”
李德培只是幼童时阿娘就教过但凡是这宅子主子态度不一样的都得恭敬着来。从前他不晓得什么是态度不一样,跟着少爷长到这么大他也明白什么不该得罪。
他给姜鹤穿衣服的时候就在想,其挺直的脊背和被人服侍时习惯的模样,冷静下来记起对方手上练过什么东西的老茧,就知道眼前这人明显是享受过大富大贵的,越想越完蛋。
李德培这又听见姜鹤说这话立马跪下:“奴才先前对公子大不敬,公子莫要和奴才计较便是大恩了。”
姜鹤也心知这个时代的阶级制度已经根深在李德培的脊梁骨里,这是无法抹掉的。但他还是要说,毕竟恩就是恩,就算可能让对方感到压力,自己也要做到真诚。
他掺起地下的人:“我也只是个破乞丐,兴许是你家老爷今日高兴才不计较,你不必这样。”
换好衣服后,姜鹤推开门:“我叫姜鹤,记得我说的话,有事就在城里找我,我要是出远门也会告知你一声的。”
说完,就避着月色翻墙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