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沈衾竹开口，周琼就放下了沾满血的刀向他走了过来

    “小竹啊，过来，妈跟你说点事儿。”周琼语气平静，仿佛地上的人不是她杀的，她也什么事都没干一样。

    两人坐在沙发上，就像往常。

    “妈，沈泽强…”话被沈母打断了

    “妈知道你想说什么，那个人…是妈杀的。”

    沈衾竹震惊之余思索了片刻，又想到了昨天自己和母亲的对话，于是他大胆猜测

    “您难道是为了…我？”

    “没错，是。妈实在不能让你因为妈妈而无法得到自己想要的，更好的未来…杀了沈泽强你…就不用担心妈了，然后妈也会被枪毙，从而不影响你学习。”周琼极其地想让她的儿子获得更好的学习环境以及毕业工作以后获得无所顾忌的好生活……

    这也是她能想到让自己的儿子生活回到正轨的唯一方法了。

    “儿子，妈妈不聪明，所以才这么做，但这也是妈妈这一生除了生下你之外做的最聪明的一个决定了。”周琼微微笑了一下，眼角泪花泛泛。

    “可是我不想…不想一个人，我不想没有家人…”沈衾竹的那些长辈要么死了，要么在国外根本不可能管他，更不可能算得上是家人。

    “你现在成年了，妈妈相信你，你一定可以成为自己的［家人］，自己照顾自己，自己安慰自己…对了，你放心，妈记得你一直想成为大学老师，妈也查过了，这件事不会影响你的！”

    沈母越说情绪越激动，她的任何决定和所有考虑都必须保证一条规则———不影响儿子的前途。而这条规则同样也针对包括她自己的任何人。

    “我的成绩本来就已经够了，你为什么要…要…”

    多此一举

    沈衾竹不敢说，他怕这个词让他的母亲伤心，而且就算他说了又改变不了母亲已经杀了沈泽强的结果…

    “行了啊，不磨叽了。”周琼握着沈衾竹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背

    “我已经在你回来前报警了。现在警察同志应该快到了，小竹，你到时候 大概做个笔录就行了，行的话就回家休息吧，睡个好觉。”

    沈衾竹不做出任何表情，也不说话，他真的不知道他该怎么办了。他每天回家，那么努力地学习都是为了不是一个人，可为什么最后还是变成了这样……

    警察到了后把两个人带去了警察局，沈衾竹做的笔录里句句属实，写完笔录他想再为他的母亲争取

    “警察同志，我妈会死吗？”他要先确认或者说是…试探一下。

    “抱歉，我不知道，这可能根据你母亲的杀人动机和原因，我没有权利和能力对此做出定夺。”这个警察还比较年轻，大概确实不能…

    可动机是他，原因？他该怎么说？他该说吗？

    他应该说，也必须说！这是能保住他母亲命的最后机会。

    “警察同志，我妈是被家暴的，她忍了很多年，不…不是忍，是我们不得不忍，因为钱的问题，我们都不能离开那个所谓的家，我妈为了让我不再生活在这种环境中才杀了人，所以…能不能因为这让我妈别死，求求您了………”

    沈衾竹再也忍不住了，这么多年的苦他从未跟任何人说过，不是不让说，是说了也没用。家里没监控，只有他这么一个目击者，还是个未成年，能有几个人相信他？！直到今天，他憋了六年的话终于说了出来。

    “………孩子，你先别激动，那个，我会把这汇报给上级侦查人员，但这已经是尽我所能了。”

    “谢谢您，真的非常感谢您…！”

    “不用，这是职责。”

    警察拿起做好的笔录检查了一下 “嗯，好了，你可以走了，我们有需要会再找你。”边说边对沈衾竹挥了挥手。

    沈衾竹应了一声走出了警察局，然而他不知外面的雨已经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他又没带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