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壳发簪在礁石上磕出细碎裂痕时,林挽月终于想起第七世轮回的片段。那时她是人间医女,在暴雨夜救回浑身是血的少年,他颈间挂着半块刻着往生纹的玉佩,和她从不离身的锦囊里那半块严丝合缝。
“原来子砚给我的,是他拼了命留下的……”她指尖划过礁石上天然形成的桃花印记,海浪突然翻涌,将一枚嵌着朱砂的贝壳冲上沙滩——与她心口的痣一模一样。
身后传来衣袂声,仙门弟子子砚提着药篮走来,鬓角已染霜色:“阿月,该回去了,今日是你与我……”
“是与你结魄灯续约的日子。”她打断他,望着远处翻涌的黑雾,那里曾是魔尊神魂消散的方向。七百年间,她每到朔月之夜便会梦见玄衣男子在业火中微笑,醒来时心口朱砂痣总会发烫。
子砚的手突然顿在半空,药篮里的桃花瓣无风自动,飘向海面中央的漩涡。林挽月眼睁睁看着那些花瓣在接触黑雾的瞬间化作光点,拼凑出半幅熟悉的画卷——正是她从未见过却刻在灵魂里的,谢景烨临终前攥在掌心的那瓣桃花。
“你早就知道,对吗?”她转身盯着子砚骤然苍白的脸,发现他指尖正掐着与当年谢景烨相同的剑诀,“每次我濒死时出现的身影,不是你,是他……”
子砚垂下眼睫,袖中飘落的半片桃花瓣上,业火灼痕与她锦囊里的那片完美重合:“他用神魂为你铸了七世轮回,每次你快想起时,便用执念化作我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