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述

    我自幼就知道,我是要入宫的。

    不过当今圣上专情秦君后,后宫竟无妃嫔,且圣上年龄过大,与我也不相配,就没能如愿。

    可是,她有一个女儿。

    我多希望我的妻主能和她的母亲一样专情,只爱我一人呢?

    可惜,我从一开始就输了。

    太女正夫是礼部尚书之子,侧夫是大元帅之弟,都是中央的名门贵族子弟,又怎么轮的上我。

    可是我韩靖训就真的只能靠着母亲的官职,找一个根本不爱的人度日吗?

    绝不。

    于是我入宫了。

    金顶红门,黄色的琉璃瓦,都只能作为她的陪衬,她身着冕服,以玄上衣、朱色下裳,上下绘有章纹。蔽膝、佩绶、赤舄等,组成一套完整的服饰。头戴鎏金芙蓉冠,项上挂着一串玛瑙珠串,面容俊朗,面带微笑。我看到的第一眼就忍不住赞叹,究竟是怎样的人,生的俊美非常,又身居高位,如今我见到了。

    一位姑姑喊着:“蜀地太守韩姝诗之子韩靖训,年十九!”

    她说,抬起头来。

    母亲说过,男儿家,最得意的就是自己的容貌,虽然不是倾国倾城,我长得也还算貌美,自然是有些自信的。

    她看到我的容貌,嘴角的微笑没有消去,我想,或许她很喜欢我。

    就当我以为至少也能是个司澜之时,她朱唇轻启。

    她说:“封为答应,住在常宁偏殿吧。”

    心中怎能服气?自然是不服的。我韩靖训好歹也是蜀地太守之子,自认为容貌才情皆不差,怎就只封了个区区答应?这一刻,委屈、不甘、愤怒一股脑地涌上心头。望着那高高在上的她,我咬着嘴唇,强忍着不让眼泪落下。

    我暗自思量,莫不是她瞧不上我家的出身?亦或是我在面圣时表现得不够好?可明明她看到我时,嘴角还挂着那一抹若有似无的微笑,我本以为那是对我的赞赏和喜爱。如今这结局,让我犹如从云端跌入谷底,满心的期待瞬间化为泡影。

    想到今后要在这偏僻的常宁偏殿度过,受着众人的冷眼和轻视,我就感到一阵绝望。但我也明白,既已入宫,便再无回头之路,只能咬着牙,在这深宫中努力谋求出路,等待有朝一日能让她正眼瞧我,改变这卑微的处境。

    清晨的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宫阙,洒在我略显紧张的脸上。这是我入宫后的第一次请安,心中既怀着对苏君后的敬畏,也有着对未知刁难的忐忑。

    我早早便起身,在宫侍的协助下仔细装扮。我身着一袭素雅却不失庄重的月白色长袍,袍角绣着的云纹精致细腻。腰间束着一条淡蓝色的腰带,上面镶嵌着的几颗玉石在阳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芒。我的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用一根白玉簪子固定住,整个人显得清朗俊逸。

    我深吸一口气,迈着沉稳却略带迟疑的步伐朝着椒房殿走去。一路上,宫墙高耸,回廊曲折,偶尔传来几声宫女们细碎的脚步声和低语声。我的心跳随着距离椒房殿的接近而愈发加快,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

    终于,椒房殿的朱红色大门出现在眼前。我定了定神,轻轻跨过门槛。殿内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气息,布置得华贵而典雅。苏君后端坐在主位上,一身绣有凤凰图案的华服,头戴璀璨的金冠,面容端庄秀丽,嘴角挂着一抹温和的微笑。而在一旁的秦皇贵君则身着艳丽的锦袍,头上的珠翠摇曳生光,眼神中却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骄横和挑剔。

    我恭恭敬敬地跪地行礼,声音清脆而略带颤抖:“小臣韩靖训,拜见君后,拜见秦皇贵君。”

    苏君后微微抬手,声音轻柔:“快起来吧。”

    我谢恩起身,垂手而立,目光低垂,不敢直视君后和秦皇贵君。

    苏君后开口问道:“入宫以来,可还适应?”

    还未等我回答,秦皇贵君便冷哼一声,他斜倚在座位上,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摆弄着腰间的玉佩,扬起下巴,目光像锐利的刀子般朝我扫来:“君后,就他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能适应才怪!”

    我心头一紧,连忙说道:“秦皇贵君言重了,小臣虽初入宫闱,诸多规矩尚未熟悉,但定会努力适应。”

    秦皇贵君冷笑一声,上下打量着我,眼神中充满了不屑与轻蔑,嘴角撇得高高的:“瞧瞧你这穿着,寒酸得不成样子,简直是给宫廷抹黑!”

    我的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双手不自觉地握紧衣角:“小臣初来乍到,对宫廷服饰的规制尚在学习,还望秦皇贵君海涵。”

    秦皇贵君双手抱胸,微微挺起胸膛,一脸的趾高气昂:“海涵?你以为这宫廷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来混日子的?”

    我咬了咬嘴唇,再次行礼道:“小臣不敢有此想法,定当谨言慎行,不敢有丝毫懈怠。”

    此时,苏君后说道:“秦弟弟,莫要太过严苛,韩答应初入宫,难免有些生疏。”

    秦皇贵君白了苏君后一眼,阴阳怪气地说:“君后就是心善,对这种不知好歹的家伙也这般宽容。”

    说罢,秦皇贵君站起身来,摇曳着身姿走到我面前。他用手中的丝帕轻轻抬起我的下巴,迫使我抬起头来,那眼神仿佛在审视一件低劣的物品:“让本贵君好好瞧瞧,这是哪来的乡野小子。”

    我被迫与秦皇贵君对视,眼中满是紧张和不安。

    秦皇贵君冷笑一声,鼻子里哼出一口气:“这模样也敢入宫?真不知陛下是怎么想的。”

    我赶忙低下头,声音愈发颤抖:“小臣惶恐,能入宫侍奉乃是小臣的荣幸,也是陛下和君后的恩泽。”

    秦皇贵君突然提高声音,尖着嗓子喊道:“荣幸?就凭你也配谈荣幸?”

    我再次跪地,额头触地:“秦皇贵君息怒,小臣言语不当,还请贵君恕罪。”

    秦皇贵君却不依不饶,一脚踢在我旁边的地上,扬起一阵灰尘:“恕罪?你以为说句恕罪就能了事?”

    我伏在地上,身体微微颤抖:“小臣任凭秦皇贵君处置。”

    此时,苏君后说道:“秦弟弟,莫要吓坏了韩答应。”

    秦皇贵君这才收敛了一些,冷冷地说:“今日暂且饶你,若日后再不知规矩,定不轻饶。”

    我如蒙大赦,磕头谢恩:“多谢秦皇贵君,多谢君后。”

    秦皇贵君重新坐回座位,翘起二郎腿,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目光却始终未从我身上移开,那眼神仿佛要将我盯出个窟窿。

    苏君后又问了我几句关于家中的情况,我小心作答,不敢有丝毫差错。

    正当我以为这场请安即将结束时,秦皇贵君却再次发难。

    秦皇贵君看着我的双手,撇着嘴说道:“你这双手,粗糙得不成样子,莫不是在家中干了不少粗活?”

    我急忙解释:“小臣家中虽非大富大贵,但也是知书识礼,未曾做过粗活。”

    秦皇贵君哼了一声,眉毛拧在一起:“还敢狡辩?本贵君看你就是满口谎言。”

    我再次跪地:“秦皇贵君明察,小臣不敢有半句假话。”

    秦皇贵君突然指向我腰间的玉佩,眼睛瞪得大大的:“这玉佩看着倒是不错,莫不是偷来的?”

    我连忙说道:“这是小臣家族祖传之物,并非偷来。”

    秦皇贵君满脸的不信,夸张地大笑起来:“你这小门小户,能有这般好的玉佩?”

    我额头冒出冷汗:“秦皇贵君,小臣所言句句属实。”

    秦皇贵君挥了挥手:“罢了罢了,暂且信你。”

    我心中稍稍松了口气。

    然而,秦皇贵君又道:“你这请安的姿势,如此僵硬,重新来过。”

    我只得再次跪地行礼,反复多次,直到秦皇贵君满意为止。

    此时,我的双腿已经开始发麻,但我仍强忍着不敢表现出丝毫不适。

    秦皇贵君又说:“听闻你入宫前曾与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可有此事?”

    我急忙否认:“秦皇贵君,这纯属谣言,小臣一直恪守礼仪,从未与不良之人交往。”

    秦皇贵君冷笑道,眯起眼睛:“最好是这样,若让本贵君发现你有不轨之行,定不轻饶。”

    我连连点头:“小臣明白。”

    秦皇贵君继续挑剔着我的各种细节,从发型到配饰,从言语到神态,无一放过,那副不可一世的模样,仿佛他就是这宫廷中说一不二的主宰。

    我在这漫长的刁难中,始终保持着恭敬和忍耐。

    终于,秦皇贵君似乎感到厌倦了,挥了挥手说道:“行了,今日就到这吧,退下吧。”

    我磕头谢恩后,缓缓退出椒房殿。

    走出殿门的那一刻,我只觉得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稳。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缓缓向自己的住处走去。

    一路上,我的脑海中不断回想着秦皇贵君的刁难,心中充满了委屈和无奈。但我也明白,在这宫廷之中,唯有忍耐和小心谨慎,才能生存下去。

    回到住处,我疲惫地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能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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