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礼知起得很早,只简简单单的化了一个淡妆就出了门,赵晓敏开车等在楼下,见她那么快下来说了一句:
“今天倒是挺快的。”
礼知从前没少被赵晓敏催促,闻言道,“我之前也没多慢啊,不都准时到了。”
赵晓敏看她一眼,“就会跟我贫,今天的试戏可千万别给我出错,这你要都不行的话你就回家去吧,我带不了你了。”
这么严重?
礼知心想,按理说这种大导演的戏赵晓敏不会对她要求这么高,除非是……
“姐你又托关系了?”
“托关系?”赵晓敏趁着等红灯的间隙狠狠戳了礼知的脑门一下,“关系是那么好托的吗?你演不好我给人跪下求都没用。”
礼知听明白了,“放心,敏姐我这回肯定不给你丢脸。”
在家休息的时候礼知想了很多,既然不会离开这个这个圈子就该收拾好心情,不管怎么说总要有一部拿得出手的作品才行。
“等等!我们,我们不是去试戏吗?”礼知看向车窗外,这分明不是在往市中心开,而是在往郊区的方向开。
“是去试戏,去孙恺家里试。”赵晓敏带了礼知那么久哪能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斥道,“别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我要真想卖你早就卖了,还用等到今天?”
“能怪我吗?”礼知紧绷的身体松懈下来,“好端端的不在公司在自己私人住所,是个人都会多想。”
“行了,你还是好好想想一会怎么演吧。”
傅屹延和孙恺交好不是一天两天的了,但赵晓敏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说服孙恺让礼知出演他的电影的。
要知道孙恺可是非常严格的,想往他那塞人可没那么容易,尤其还是女二的角色。
但傅屹延给了她保证,说是不会有问题。
“怎么还没到呢?”
孙恺负手站在窗前,不住朝外张望,问身旁的佣人张嫂,“你说会不会是路上堵车了?”
张嫂在玄关处摆好了两双拖鞋说,“您急什么,一会不就到了。”
“我不是急,我是好奇。”孙恺转回沙发坐下,想起傅屹延有些不能理解,“我昨天和阿延说让他把人带来,我们好好吃一顿饭,完事再谈。”
“他说不行。”孙恺一拍大腿,“怎么就不行呢,谈恋爱就大大方方谈呗还藏着掖着的。”
张嫂将洗好的水果端过来放在茶几上,“有自己的用意吧,您何必在意那么多。”
孙恺虽然人坐在沙发上可眼睛还瞟着窗外,见有车停在门口,他一摆手,“你别说了,人来了。”
“孙老师您好。”
“好久不见了孙导。”
孙恺点点头,“都别在门口站着了先进来再说。”
赵晓敏和礼知两人进了门,短暂的问好之后在沙发两侧坐下,孙恺将果盘往礼知那边推了推说:
“吃点水果。”
礼知受宠若惊,不都说孙恺脾气很不好的吗这也太随和了,她说句谢谢从里面拿了个橘子出来,也不剥,就握在手里
赵晓敏又跟孙恺寒暄了几句,然后说起角色的事,“……礼知您也见了,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该谈谈戏的事?”
孙恺自礼知进门起就一直在打量她,不得不说傅屹延的眼光很好,女孩长得过分精致了,一双眼睛生的极好,里面流光溢彩。
对于演员来说,可以没有漂亮的五官,但眼睛一定要有神,要有戏才行。
孙恺心下已经属意她饰演戏中女二白裳的角色了,只是不知道礼知能不能演出女刀客的那股英气和匪气来。
他拉开茶几下面的抽屉,从里面拿出剧本递给礼知,“这不是完整的剧本,你随意挑一个片段演给我看,哪段都行。”
礼知翻开剧本,白裳这个角色没有感情线,多是打斗戏码,锦衣卫内部权力倾轧,她只对自己的主人锦衣卫指挥使有绝对的忠诚度,奉命暗杀男主路由。
她总不能在人家客厅里喊打喊杀,就从里面挑了一段文戏,给上面表忠心的戏来演。
“……属下并不知所犯何罪……还请您明鉴!”
演完这段以后礼知连气都不敢喘一下,秉着呼吸等着听孙恺的评价。
“凑合。”
孙恺捧着茶杯喝一口茶,听礼知台词说得还可以,他拍的戏一向是现场收音,不会让演员用配音。
他看得出礼知是由着自己感觉演的,不带任何技巧。虽然差了点但问题不大,就怕那种自作聪明的,礼知是有可塑性的,他可以慢慢教。
“我听傅……你经纪人说。”孙恺差点说漏嘴,忙兜回来,“说你有舞蹈功底是吗?”
“是,我从小学起就开始学芭蕾。”
“我说呢。”孙恺夸奖道,“气质很好。”
礼知见孙恺对她还算满意,悬着的心放下不少,“您过奖了。”
孙恺朝赵晓敏微微颔首,“我觉得可以定下了,要给我的戏留足时间,五月末开机,在这之前一些培训要开始了。”
赵晓敏现在看着礼知的眼神都带笑,“好,我都会安排。”
孙恺将茶杯搁到茶几上,“这角色啊可是很累人的,而且我在片场会很凶,经常骂人。”
言下之意就是暗示礼知到时候千万别找傅屹延告状。
礼知哪能听明白他的潜台词,按着他的表面意思答,“我经纪人都和我说过了,拍打戏肯定难啊,但我能接受。”
……
于是乎,说自己能接受的礼知在年后的两个月里接受了地狱般的训练,赵晓敏几乎推掉了她后面的所有通告,她整天都泡在练功房里由武术指导教授打戏怎么拍。
那段时间礼知身上总是青一块紫一块的,旧伤添新伤。她白天累,身体消耗大,晚饭会吃很多,即使那样也还是瘦了十斤。
导演孙恺也说要她为角色瘦十斤,这下好了,都不用特意减肥就达到了他的要求,也算因祸得福了。
这天礼知七点多从公司回来,到家洗了个澡给自己胳膊伤的地方喷了云南白药后打开电视看一档夜间的娱乐新闻节目。
“下午五点傅屹延于横店拍戏时不慎从马上摔落,现已送往医院……”
女主持将镜头给到身后的屏幕上,一片混乱中傅屹延被抬上了救护车,车边围满了人,有些人手里还抱着花束,应该是来探班的粉丝。
她们本是来看自己的偶像拍戏的,却不料见到这样的画面。
“……经过医生检查并无严重损伤,只是牵动了前胸肋骨处的旧伤,需要休养。”
屏幕上傅屹延躺在病床上吊着点滴,明明受伤的是他,他却仍在柔声安慰身旁哭泣的几名粉丝。
“现在我们来播报下一条,近日,歌手张……”
好在是虚惊一场。
礼知剧烈跳动的心渐渐平稳,幸好伤得不重,她想问问傅屹延真实情况奈何并没有他的联系方式。
她以前了解他的近况都是依靠微博,现在也只能如此。
这么大的事情肯定上热搜了吧,结果礼知到热搜榜上一看,并没有相关的消息,她点进傅屹延的微博主页,只见他最新一条微博是昨天晚上六点发的。
只四个字。
“放心,无事。”
一看就知道是安慰粉丝的,因为没有配照片有些粉丝还是担心,但有些粉丝又说傅屹延之所以不放自拍是因为他不爱拍照,说了放心一定是没什么事了。
礼知困惑,感觉怎么像发生在昨天的事,恍然刚看的这档节目总是在晚上七点播完当天的节目后重播前一天的,换言之傅屹延受伤是在昨天。
她手里还有宋远道给她的名片。
所以,要不要打过去?
***
“还吃不吃了?”傅屹延将送餐员送来的外卖的包装盒打开,从橱柜里拿了两套干净的餐具出来放到桌上。
“一会的。”
宋远道坐在沙发上看球赛看的正起劲,哪还管什么饿不饿的,“你先吃,我把这场看完再说。”
傅屹延没管他,自己先吃起来。
宋远道正看到关键的一幕,茶几上的手机开始伴着铃音嗡嗡震动起来。
“我操谁啊?”
他拿起来一看是串陌生号码,顿时不想接了,但又怕是真找他有事,就按下了接听。
“喂?我这边忙着呢你有话赶紧说。”
那边礼知握着手机的手一紧,好不容易鼓起来的勇气散了不少,“……那你先忙,我过会再打过来。”说着就要挂断电话。
“你别挂!”宋远道听出来礼知的声音了,话音柔和了好几度,“也不是那么忙,你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礼知虽然对他突然的转变不明所以,但还是说了,“我想问问傅屹延的伤……怎么样了?”
“他啊,没事儿,死不了。”宋远道说完就后悔了,他该说的严重点好诓骗来礼知的同情心,但现在再说也晚了。
礼知心想他经纪人都这么说了应该真的不严重,彻底放下心来,“那就好,我也没别的事了,你忙吧我……”
礼知正想着说完就把电话挂了,只听电话另一头的宋远道不知在对着谁说:
“给,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