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还要挨打吗

    “以后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如果不方便跟你爸爸妈妈,或者朋友讲,随时可以给我说,我不会跟任何人透露!”赵思阳漆黑的眸子,在车灯映衬下显得格外明亮。

    欧阳彤深感意外,怔怔地望着赵思阳。

    赵思阳眼底蕴含着无尽的疼惜和关爱,语气诚恳又温柔:“网上留言、打电话都可以,千万别闷在心里。如果我没及时回复,说明正在课堂上或者图书馆里,一旦得空,我会第一时间回复你。”

    欧阳彤心里一暖,强颜欢笑地隐忍了一天,身心早已疲惫,几乎因赵思阳这番朴实温暖的话而破防。

    她拼命克制住自己情绪,但是几欲破框而出的泪水,还是洇湿了长长的睫毛。

    尽管赵思阳凭着细腻、敏感的心思,看出了欧阳彤欢笑背后隐藏的萧索和隐痛,但是她却无法,也不能向对方倾诉自己的心事。

    毕竟赵思阳再比同龄人成熟,依旧是个未经历过人世沧桑,未见识过人性丑恶的大男孩,对欧阳彤前世所遭受的背叛和欺侮,做不出任何行之有效的建言。

    何况违背地府规则,向赵思阳吐露重生的秘密,不但赵思阳帮不了自己,还要连累到他被地府惩罚,这是她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其实说了也白搭,重生这种事情,一般只会出现在文学作品或者影视剧里,赵思阳肯定不会相信。

    欧阳彤假作撩头发,侧过身悄悄用手抹去眼角的泪水,等回头再看赵思阳时,脸上已经是风轻云淡,浅笑盈盈。

    “谢谢思阳哥、哥!”后面两个字拖着长音,一字一顿。

    打从对方成了自己哥哥,欧阳彤就喜欢这样叫。

    任谁从一个月前的“阿姨”,降级到现在的“妹妹”,心里都会觉得荒唐好笑和些许的不甘!

    赵思阳对欧阳彤的掩饰视若未见,温柔地笑了笑:“不用客气,虽然我们做兄妹还不到一个月,但在我心里,却像是已经认识了很久似的......”

    欧阳彤轻声一笑:“我也有这种感觉!”我可是从你穿开裆裤的时候就认识了呢!

    赵思阳又说:“其实我想跟你说的是,烦恼是一天,快乐也是一天,与其烦恼着,不如调整心态,让自己快快乐乐地度过每一天!”

    欧阳彤点头称是。

    “我明天和朋友开车去附近几个景点玩,你跟我们一起去吧!”赵思阳郑重发出邀请。

    “跟未来的嫂子吗?!”欧阳彤促狭地笑问。

    “哪儿来的嫂子,都是男生!”赵思阳连忙解释。

    “谁规定男生就不能当嫂子了!”

    欧阳彤暗笑,若是姚昕昱那丫头在,肯定会这样反问!

    ……

    五星级大酒店龙凤呈祥有四类客房:超大床房、大床房、双床房和亲子房。

    亲子房里有两张床,一张是两米宽的,一张是一米五宽的。里面还有一些儿童玩具、游乐设施和孩子们喜欢的小型室内露营帐篷。

    亲子房的装修风格,是小朋友们普遍喜欢的卡通风,活泼而不失温馨,色彩鲜艳却又不失雅致。

    胡丽乘飞机从海南来,寇思怡乘高铁从江苏来,昨天下午都比家住本市的姚文慧到的早。

    为了能住在一起聊天,先到的胡丽特意选了这套亲子房。

    至于谁睡双人床,谁睡单人床,胡丽主张由姚文慧先选,理由是“客随主便”,而姚文慧是“地主”!

    姚文慧推辞不过,便选了单人床。

    因为她这些年独睡习惯了,一时接受不了与人同床共眠;再者,她知道胡丽和寇思怡两人这些年来往比较多,两家经常相约一起去旅游,关系更密切。

    “文慧,你晚上为什么不跳舞,干嘛走那么早?”胡丽冲完澡,穿着睡衣从浴室里走出来,笑嗔姚文慧,“袁伟还找过你呢!”

    女人们聚在一起闲聊,无一例外地三句不离儿女和老公,偶尔说一说年迈的父母和工作单位的事。

    胡丽觉得姚文慧就是个例外。

    每次问到对方丈夫,得到的回复都是“做生意”,“生意还可以”;问到女儿,便说“上学呢”,“学的一般”;问及公婆,就是“一个在医院,一个在政府部门”,“已经退休了”。

    姚慧文的闪烁其词,让胡丽和寇思怡两人觉得,她这些年过的不太如意,因为好面子,怕人笑话,所以常用这种模棱两可的话搪塞她们。

    胡丽和寇思怡早非不谙世事的少女,袁伟几次三番地向她们打听姚文慧,岂会不明白他的用心和意图。

    两人私下商量,趁着这次同学聚会,为了好朋友后半生的幸福,应当成人之美,制造机会撮合姚慧文和袁伟两人。

    对于胡丽的问题,斜倚着床头而卧的姚文慧,淡淡地回答:“老了,跳不动了!”

    姚文慧是在第一支华尔兹舞曲才响起的时候离开的,说给两位好友的理由是,上高三的女儿打电话来有急事。

    自然是她先悄悄给女儿发了那个卡通兔妈妈的图片,然后女儿彤彤立刻给她回拨了电话。

    而胡丽两人,是跳到舞会散场才回房间。

    这可就老了?!

    身穿宽松睡裙,盘腿坐在大床上的寇思怡,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把鼓动的目光投向胡丽,等着口齿伶俐的她来反驳姚文慧。

    寇思怡认为四十岁左右的女人,虽然已经过了花朵一般的年纪,却也算是一生中的最高光的时段——丈夫事业已经有成,自己依然风韵犹存!

    像胡丽,老公已经从当初的工程师,升到了某支行副行长的位置。

    而自己,老公也从最初的外科大夫,升到了省肿瘤医院的副院长。

    要钱有钱,要社会地位有社会地位,能吃能睡能跑,正是该享受人生的大好年华,怎么能轻易说老了呢?!

    胡丽背靠镜前的条桌,无视寇思怡鼓动自己的目光,轻轻梳理着头发,语气颇为神秘地说:“老班长说,这次聚会咱们每人出一千,剩下的由袁伟和刘丽娜两人补齐!”

    姚文慧抬眸瞥了一眼胡丽后,目光凝了在对面墙角放置的儿童小帐篷上,心里轻叹,今晚恐怕又要聊到凌晨了!

    她虽对旁人的隐私没什么兴趣,却也不会扫兴地打断胡丽和寇思怡高涨的谈兴,最多是坚持一贯的处事态度“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想聊什么你们请随意。

    除了默不作声地倾听,姚文慧偶尔也会配合一下两人,时不时地发出“是吗”,“真的”,“哦”,“原来如此”等或疑问、或惊讶、或叹息的回应。

    寇思怡兴奋地问:“那是不是说,咱们班现在混的最好的,应该属袁伟和刘丽娜了?”

    胡丽沉吟片刻,认真地说:“最好的是老班长,毕竟人家是博士文凭,现在一所211大学的一个学院当院长。他四十刚出头,以后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呢。其次才是袁伟和刘丽娜,袁伟现在有钱,刘丽娜刚嫁了一个好老公。”

    寇思怡:“赶快说来听听!”

    胡丽:“当年高考,袁伟的分数连大专都不够,被省煤炭技术学校录取了。毕业后被分配到一家国营煤矿,结果没几年就倒闭清算了,之后他就去了一家私营煤矿。”

    “袁伟长得不错,人又肯吃苦,后来被那个煤老板的独生女儿看上了。两人结婚后,煤老板逐渐把生意交给了女儿和女婿。煤矿生意在袁伟夫妻俩手里越做越大,后来生了一个儿子。”

    “袁伟儿子上学前班时,他媳妇儿把煤矿交给袁伟,自己带着儿子来省城买了房子,转了户口,每天开车接送儿子上下学和补课。”

    “然后呢?”寇思怡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去年夏天的一天中午,袁伟他媳妇去接儿子,过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因为信号灯突然出故障,一辆大货车和她的车相撞,人当场就没了!”

    好惨!一直心不在焉的姚文慧,也情不自禁地随着两人唏嘘不已。

    “我听说,袁伟他们在省城还买了独栋别墅,都装修好了,等以后儿子出国留学了,准备把煤矿卖掉来省城养老呢,唉......”

    沉默中,胡丽走到大床前坐下,黯然神色中,既有替袁伟悲伤的成分,又有为袁伟妻子感到遗憾和同情。

    斯人已逝,袁伟还年轻,肯定会再娶的。

    以他现在的身家,只要想娶,不管什么样的女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胡丽更希望那个“乘凉”的人,是自己的好朋友姚文慧!

    寇思怡冲口而出:“刘丽娜不是不婚主义者吗,怎么人到中年,突然想起来嫁人了?”

    胡丽舔了舔嘴唇,轻描淡写地说:“她老公是二婚,前任患癌症去世了,留了一个女孩子,正读研。”

    “她老公是干嘛的?”

    “听说是南湾区住建局的局长......”

    中学时,身为文艺委员的姚文慧,曾去过刘丽娜家一次,为了说服她参加班里的舞蹈排练。

    按图索骥找到一栋陈旧的窑楼二层刘丽娜家时,她正坐在不大的外屋包饺子,她爸妈和兄弟则坐在窗下的床上打扑克。

    刘丽娜的父亲是煤矿工人,母亲是家庭妇女,上有干临时工的哥哥,下有上初中的弟弟。

    刘家人对姚文慧挺热情,又是倒水又是让座,但她却浑身不自在,那种热情掩藏下的其他东西,让她有点窒息。

    “五个人吃,怎么只有你一个人包?”那你得什么时候才能吃到嘴里!

    刘丽娜送姚文慧回家的路上,姚文慧忍不住为对方打抱不平。

    “我们家重男轻女!”刘丽娜轻轻搓着手指缝里没洗净的面,低头嗫嚅道。

    “家务活都是你一个人做吗?”

    “只要不挨打,多干点活又累不死人!”刘丽娜脸色平静地说。

    难道......还要挨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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