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玩大压小不

    窗外的人,发出几声清脆悦耳的浅笑,动作利落地推开纱窗,未等主人邀约,轻巧地翻身进了屋内。

    在酒精的催化下,大脑兴奋异常的欧阳彤,饶有兴味地眨了眨漂亮的杏眼,目光直勾勾地锁定眼前的人。

    眉目清俊,肤色白皙,气质儒雅,这不就是地府的莘安使者吗?

    这种相貌和气质都世上无双的人,我白天才在云想衣裳见过,怎么可能认错!

    可是......这副抢眼,不容人忽视的玲珑身材,却哪里有莘安使者往日挺拔的模样?

    说是孩童吧,却没有梳九百多年前孩童们的垂髫或总角发式,而是如成年人一般以青色发带束发为髻。

    说是成人吧,身量却……

    “剧毒?”来人唇角泛起一抹不屑的微笑,“我非人、非灵、非仙,独立于三界之外,刀枪不入,百毒不侵,只除了……”

    欧阳彤:“???”

    “你!”来人抬脚一跃,坐在转角书桌的弯弧处,让自己与欧阳彤视线平齐,才又甜甜地笑道:“只有你,才能决定我的去留和生死!”

    可不是吗,就是因为眼前这位,老大才托自己的结义兄弟——天界的六月仙子文炅,找天庭织造坊的仙女姐姐们,就地取材,用一双双巧手精心缝制了自己。

    欧阳彤心里有些犯迷糊,仍执拗于对方的身量,不解地问:“你没中毒,怎么突然变小了?”

    好像哪本小说里写过——被人下了剧毒就会变成孩童的模样!

    唉,想不起来了!

    欧阳彤晃了晃脑袋,想把自己逐渐混沌的大脑摇清醒一点儿,但是没有一丁点儿用!

    来人没有随着欧阳彤的思路走,也不回答她的问话,而是拿起身旁已经空了的禅定杯嗅了一下,喟叹道:“汾酒青花50,55度,你这一杯能盛三两呢......醉了吧?”

    “没醉,”欧阳彤轻声辩解,“我现在清醒的很,不信的话,你可以问我几个问题试试看!”

    为了证实自己的确没醉,欧阳彤在屋里一条直线地来回走了两趟,步态虽有些不稳,却还真的保持了一条直线。

    “那我是谁?”来人问。

    “莘安使者!”

    来人摇头:“我……只能算他的……”影子!

    不等对方话说完,欧阳彤直接打断,埋怨道:“我转动手链,召唤的是莘安使者,你不是,干嘛来骗我!”

    用手推书桌上坐着的人:“快走吧,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来人被欧阳彤幼稚的神态逗笑了,小声嚷嚷道:“别推我呀!莘安是我老大,是他让我来保护你的!”

    欧阳彤凑近来人,眯着眼睛,仔细端详了一阵儿。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对方。

    来人身体里被注入了一缕莘安的神识,自然与神识的主人在某种程度上心意是相通的,颇有那种闻弦歌而知雅意之能!

    一双乌溜溜的眼珠转了几转后,便计上心头,一本正经地看着欧阳彤,脆生生地说:“安哥哥!”

    “格格?这不是女孩子才会起的名字吗?”好像前些年清宫戏比较盛行,所以那几年叫“格格”的女孩子特别多,自己以前带的班里就有过一个“吕格格”。

    “不是木字旁的格,是哥哥弟弟的哥!”

    “安!哥!哥!”欧阳彤把这三个字在嘴里细细咀嚼了一遍后,突然一脸愠色地质问对方,“你当我喝醉了,所以占我便宜吗?”

    “安哥哥”立刻摆手,一脸无辜地说:“没有!我老大给我起的名字,就叫安哥哥!”

    有人把女儿叫“掌上明珠”,有人把儿子叫“狗蛋”......欧阳彤当老师多年,各种稀奇古怪、五花八门的名字,她早已经见多不怪了,颇能理解一些人给孩子起名的怪癖和执拗,所以“安哥哥”这个名字,真不算奇怪!

    看“安哥哥”一脸委屈的小模样,欧阳彤心里一软,立刻体贴地安慰对方:“名字就是个符号而已,叫什么都行。我觉得‘安哥哥’这名字也不错,朗朗上口,叫起来顺口又好听!”

    心里暗想,我一个月前还叫白云呢,现在却叫欧阳彤,保不准哪天又叫别的什么名字了呢!

    见欧阳彤这么痛快就接受了自己别有用心的名字,“安哥哥”立刻转嗔为喜,趁热打铁,笑着问对方:“老大让我来保护你,以后咱们肯定会经常见面,那我以后可不可以管你叫‘芫儿’啊?”

    明明自己有名字,对方却要另外约定,欧阳彤并没有生气,反而歪着头好奇地问:“哪两个字?”

    “芫,草字头下面是个元旦的元;儿,是儿童的儿。”

    “芫,芫花......”欧阳彤在记忆里搜寻着,嘴里念念有词,“开紫色的花,花蕾可入药,治水肿,祛痰,但是......”

    本想提醒对方芫花的根有毒,但是心里突然涌起一个异样的念头:“芫儿”这名字,怎么听起来好像有点儿耳熟......到底在哪儿听过呢?

    “你没摇头就是答应了啊!”自称安哥哥的人,双掌在胸前交握,乐呵呵地说:“那我以后就叫你芫儿了!”

    欧阳彤刚才喝的那杯汾酒,闻起来有着优雅低沉的水果清香,但是因为度数高达55度,入口刺激强烈,微苦回甘后持续的时间比较久。

    所以,此时她这副不胜酒力的身体,酒气开始激烈上涌,浑身燥热酥软,大脑终于开启了——上一秒在南极、下一秒跑北极的跳跃性思维模式!

    “安哥哥,莘安使者什么时候来?”

    “老大正在接引亡灵,待会儿就到了!”

    “你想不想吃零食,那个柜子里有好多!”欧阳彤指了指打印机下面的柜子。

    又指了指迷你冰箱:“那里面都是喝的!”

    “安哥哥”忙不迭地说:“好啊!我到现在还没进食过任何东西呢!”

    欧阳彤自顾自地继续问:“安哥哥,你会玩大压小不?”

    “安哥哥”瞪大双眼:“???”

    原来除了作保镖,还需要陪聊、陪吃、陪喝、陪玩呀!

    哈哈,老大给安排的这活儿……真不错!

    推牌九、老虎杠子鸡虫、掷骰子、划拳、行酒令、石头剪刀布、麻将扑克什么的,虽然自己还没亲自玩过,但是老大是玩过的呀!

    我们心意相通,我自然可以随手拈来,陪着玩一通的,但是……大压小,那又是怎么个玩法?

    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一踏进欧阳家别墅,莘安就收敛了自己超强的听觉和视觉能力。

    在隐身进欧阳彤卧室那一刻,他心里依然忐忑不安,担心对方白天得知前世被林玉生背叛和欺骗,此刻正借酒浇愁、浇恨、浇......总之,就是在各种黯然神伤!

    熟料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吃了一惊,片刻后,却又不禁莞尔。

    床前浅粉色的地毯上,密密麻麻地摆了一圈大小不一、材质各异、花花绿绿的各种零食袋,中间还夹杂着十几瓶饮料和水。

    欧阳彤和“安哥哥”置身于中央。

    前者跪坐在地上,宽大的淡紫色睡裙的裙摆盖严实了双腿和光脚丫。

    后者已经脱掉了青色外袍和鞋子,只穿了白色的内衫裤,盘腿坐于地上。

    两人正用狡黠的目光,防贼一样地紧紧盯着对方——高高扬起的右拳!

    “咚锵咚锵咚咚锵!”

    当最后一个字同时从两人口中蹦出来时,两个拳头同时落下,一人伸出小拇指,一人伸出大拇指!

    “安哥哥”笑道:“不好意思,我又赢了!我的小拇指压你的大拇指!”

    欧阳彤嘻嘻一笑:“我发现你的特点了——就爱出小拇指!下次我就出无名指,肯定赢你!”

    大压小,顾名思义,就是拇指大于食指,食指大于中指,中指大于无名指,无名指大于小拇指,小拇指又大于拇指。

    每人每次只能伸出一个手指,然后比大小,出大者获胜。

    卧室的顶灯没有打开,书桌上的蘑菇台灯散发出的粉嫩嫩的光,柔和且温暖地洒在地上的两个人身上。

    看着专注于游戏,即使输掉了都笑靥如花,开心得如同一个天真孩童的欧阳彤,莘安眼角有些湿润。

    他想起来,若干年前曾与萧芫一起玩踢毽子、躲猫猫、点点豆豆开花石榴......那时的芫儿,也如现在这般地快乐、无羁啊!

    欧阳彤伸出右手,在自己身边的零食里拨拉了一圈,问对面的人:“安哥哥,你这次想吃哪一袋儿?”

    莘安:“???”

    他立刻现出身形!

    欧阳彤看不到身后站着的莘安,还在催促对面的“安哥哥”挑选零食。

    她对面盘坐于地的那个“安哥哥”,就没有她的好运了。

    一眼对上莘安居高临下看过来,颇有威压的冰凉眼神儿,心里陡然产生了一种——宛如一片枯黄的落叶,孤独地在秋风中瑟瑟发抖、四处飘零的感觉!

    他连忙抖擞精神,讨好地提醒欧阳彤:“芫儿,我老大来了!”

    莘安:“???”

    莘安:“!!!”

    “安哥哥”对着老大眨了一下左眼,脸上露出一副略带谄媚的笑容。

    随后从地上站起身,走到欧阳彤身边,从旁边拿起一盒“牛轧糖”,快速撕开包装,拿起一颗,除掉糖纸,刻不容缓地扔进了嘴里!

    亟待这颗糖来压惊!

    跪坐于地上的欧阳彤,愣怔了几秒后,缓缓扭过身,仰头看着莘安,似乎确定了来人的确是她要召唤的人后,慢慢从地上站起来。

    也许是跪坐的时间久了,腿脚有些麻木;也许是喝醉酒的缘故,反应有些迟钝,欧阳彤起身时一个趔趄没站稳,直接倒在了身后站着的莘安怀里!

    四目相视......欧阳彤悠悠地望着莘安,眼神儿如丝如絮地飘着,神情痴醉:“这位安哥哥,你迟到了,芫儿要罚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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