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见

    夏日的热浪逐渐退去,在告别了宿舍生活后,林颂迎来了期待已久的实习生活,他在公司附近找了一个新的房子。

    在安顿下来后,他叫了几位关系要好的宿舍朋友来暖屋,同学们陆续到来,一起做了好吃的火锅。

    下午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在了新铺的地毯上。吃完饭后,大家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林颂拿了一些酒水,边喝边聊,屋内的气氛也变得越来越热烈,有一个人提了一句:“高三才叫暗恋”,林颂回想起了高三那年。

    他站在门口,目送着朋友们离开的身影逐渐消失,高三的画面浮现出脑海里。

    ……

    周六傍晚姜暖和温黎到达淮城。

    小城的小吃街最是诱人,姜暖拖着行李箱站在一家烧烤摊前等温黎打工作电话,天色渐暗,她不耐烦地对着温黎敲了两下手表提示她电话打的太久了,等到温黎挂了电话,她指了指道路两侧的烧烤摊说:“都这么晚了不如我们吃点东西再去外婆家吧”。

    温黎瞅了瞅这烟熏火燎的小摊,她一向不怎么让女儿吃这些不健康的食物,但想到假期她都在补习班里度过,打算奖励她吃一顿,“就这一顿”。

    闻言,姜暖轻声嗯了一声,在这条街道中就近选了一家。这家店正在烤鱿鱼,案板上的滋滋声让人很想吃,看到来了一个小姑娘连忙招呼起来:“小姑娘吃点什么?”

    这里的人基本上都是露天吃,温黎从纸抽盒里抽了两张纸巾开始擦椅子擦桌子,还抽了两张放在旁边椅子上用着垫包,饿的时候人总是什么都想吃,又被各种香味充斥着姜暖咽了下口水说,“我自己点就好了”。

    她拿过菜单和笔在一旁点菜,她什么都想点,挣扎到最后还是把特别想吃的都点了一遍,又点了两瓶可乐,不一会儿,热腾腾的鱿鱼就被端了上来,金黄色的外皮上撒着香喷喷的孜然和辣椒粉,让人食欲大增,拿起筷子,轻轻地咬了一口,鱿鱼的鲜美和香料的味道在口中完美融合,让她忍不住连连点头,后边一盘一盘端上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点了这么多,她小心翼翼的看了看温黎的脸色,最后两个人大吃一顿后还剩下一点打包带走的,然后打了辆出租车去外婆家。

    上次来这里还是初中毕业,转眼已经三年过去了,道路两旁的树枝繁叶茂的,和记忆里的街道一摸一样,路边还有成群结队的学生在打闹嬉笑,正胡思乱想着,司机师傅提醒到了。

    外婆早早就在小区外迎接了,姜暖还没来得及下车,就看到了站在马路边的老人,她对着车窗外大喊一声外婆,“暖暖啊,我的宝贝长成大姑娘了,”外婆边说边往这边走。

    “妈,您慢点,不差这一分钟啊,到屋里您在好好疼你的外孙女啊”,司机师傅从后备箱拿下行李箱,温黎拎着包从车上下来,“快快快,回家回家”。

    温黎和姜泰都是做生意的,常年全国各地跑,不忙的时候温黎还会在云川市住上几个月,姜泰几乎很少有机会长时间休息,就连过年也就短短几天,这次因为高考不得不回来参加,临走前温黎对姜暖说:“这段时间只能靠你自己了,我抽空会来看你,高考完我在云川等你。”

    淮中,在淮城也是数一数二的高中,师资力量雄厚,每年本科毕业生高达百分之八十以上,姜暖转去的班级是三班,属于理科重点班,一楼是教学主任办公室和分科老师办公室,三班在二楼。

    早上八点姜暖就早早到了学校,上课铃响了后她站在楼道里看着还有不紧不慢走过来的学生,他停下来看了她一眼就转身进了教室,随后姜暖就听到教室里的喧哗声“新来的转校生在楼道里站着等老郑呢”,郑老师从后门走过来示意姜暖进教室,一进教室教室里立刻就安静下来了,郑老师严肃的拍了拍讲桌说:“都高三了,还有心情玩,想玩的下课就去操场跑步,别打扰别人学习,那个新同学做下自我介绍吧”。

    “大家好,我叫姜暖,希望以后多多关照”。

    “姜暖你就坐那吧,把上次考试的试卷改完放学前交上来继续上自习吧”,班主任指了一下那个空位置,然后拿着保温杯出了教室。她从讲台上扫了一圈,那里有两个空位,她背着书包走过去坐在了前一个位置,书包里面的书还没掏出来,斜后方伸出一只手拍了一下她“新同学,你好呀”,语气带着一丝痞气。

    姜暖被吓了一跳,是刚才在楼道里看到的那个男生,她回过头说了句:“你好,我叫姜暖”。

    “我叫宋世宇”,姜暖点了点头表示知道了。

    姜暖心里本想着和新同桌打个招呼,但新同桌似乎一直在做试卷,她扫了一眼,字迹清晰工整,她没去打扰,毕竟高三党,学习最重要。

    下课后宋世宇见许媛在写试卷用手戳了戳她后背说:“哎许媛,好歹是转校生认识一下啊,不然做你同桌多尴尬”,许媛放下笔回头瞪了一眼他:“宋世宇少多管闲事。”

    宋世宇啧了一声,“行吧,姜暖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们班班长许媛,我说许媛你不能是因为这次数学竞赛老师让林颂去而没让你去生气吧”。

    “你去看看脑子吧宋世宇”,说完许媛瞪了他一眼把书扔到了他身上。

    “你是美术生?”,隔着一个过道的女生走过来问,姜暖嗯了一声。“我叫林雨桐”,姜暖点点头回应她记住了,她扫了一圈全班只有她后面一个位置是空的,那这个位置应该是去参加数学竞赛的林颂同学。

    下午第三节下课铃一响,许媛坐在教室的讲台,她迅速地将改过的试卷整理好,姜暖收拾好课本准备去上艺术课,她抱着画纸往教室外走,与此同时林颂刚刚从校车里下来,背着书包往教学楼走,而老郑在教学楼的一楼,透过窗外观察着校园里的一切,当他看到林颂背着书包走来时,他立刻叫住了他。

    走到一楼走廊尽头说:“林颂,这次竞赛感觉怎么样,其实你可以先回家休息下午没什么课明天一早再来学校”,他点了点头说“挺好的等结果吧郑老师”。

    老郑又语重心长的说:“你是学校的重点培养对象,最后一年了千万别松懈,你的成绩总是不稳定忽上忽下的,多向许媛学习,她比较稳定”。

    “郑老师我知道了我先走了”,然后少年背着书包走在楼道里,此时下午的阳光从玻璃窗照进楼道,洒在了地上一片金色,也照在了少年的身上。

    许伽林刚到画室,发现一个女生坐在他的位置,他背着画板走过去还没等他质问同学这是你的位置吗,就看到了她的画,是一个市井气息的人物素描画的还不错,姜暖看了一眼他,还没等她说些什么,老师就来了,冲着她招了招手示意她过去,然后简单的介绍了一下说:“新来的转校生姜暖同学,大家欢迎一下,还有两个月就要艺考了,希望大家可以多多练习,姜暖你就坐在那吧,许伽林你坐旁边吧”。

    许伽林侧头对着她输了一个大拇指,姜暖疑惑的看着他,也并不知道他为什么那种眼神看着自己。

    林颂一回到教室,就看到宋世宇把他自己座位弄的像个零食垃圾堆,然后正坐在他那吃泡面,他用手散了散味儿然后起身拍了拍他,“你回来了,这是我特意去接的热水给你泡的”,说着把那碗泡面递给他,林颂用手挡住,“你快收拾回你那吃”。

    -

    等宋世宇收拾完回到座位上,林颂开始整理书桌,看到他桌子上有一本英语练习册,翻开第一页上面写着:“高三三班,姜暖”,他想了一下班里没有叫这个名字的,字倒是写得很清楚,宋世宇看到他手里拿着的练习册指了指前面说:“你前桌转校生姜暖”,林颂把那本练习册放到了前面的桌子上,然后继续整理。

    “晚上一起吃饭啊为你接风洗尘”话音刚落就用胳膊搂住了他的肩膀,他有时候真的很想换同桌,用手拽着他的胳膊把他从自己身上移开,但一百七十斤的体重也不是一只手能移开的,“行,你先放开都好说”。

    “那你请我吃火锅,我要吃学校门口西侧那家”。

    许媛刚回到教室看到林颂回来了便问他考的怎么样,林颂回答还行。

    她从书包里拿出一套英语试卷来递给他说:“下周就要英语考试了,这是我舅舅从书店给我买的密卷,我做了一遍了题目挺新颖的,你试试吧”,他顺手接过说了句谢了。

    “你说你们一个第一,一个第二有什么可学的,能不能给我们这种普通人留点活路”,宋世宇坐在姜暖的位置上说,两人谁都没理他,一个继续收拾书桌,一个继续低头写作业。

    “怎么都不说话了,我话题终结者吗?”,宋世宇切了一声无聊的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放学后林颂和宋世宇背着书包出了校门,正值晚高峰路上车水马龙的,到了商量好的火锅店发现人流量很大需要排队,林颂不想把时间浪费在排队上面想换一家,宋世宇非要吃着这家,最后他便妥协和他一起排队,估计这顿火锅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吃上了,自行车长时间放在店门外影响其他人排队,宋世宇排队,他把车子去骑到学校附近的自行车停放处。

    傍晚的微风吹的有点凉凉的,落日随着天际渐渐消失,辅路上穿着附中校服的学生打打闹闹的,他刚停下车看到有个女生背着画板走在人群中很亮眼,仔细看她好像在打电话,手机那头不知道说了什么,她在扬着嘴角笑,晚风吹起她的发尾,她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看了过来,他对上了女生的眼睛,仅两秒钟林颂就移开了眼。

    他站在落日的余晖里,风吹鼓了校服和利落的黑发,少年扬起唇角,笑的肆意张扬,等女生走过马路时才记起她也穿着附中的校服。

    等他回到火锅店,宋世宇已经开始点餐了,点的鸳鸯锅,一个番茄锅一个辣锅,宋世宇巨能吃辣,林颂不太行。“你干什么去了?停个自行车这么慢”,林颂犹豫了一下说:“就停车了”。

    等服务员上好锅底,宋世宇开始往里面下东西,不紧不慢的说:“老郑说的话呢你也别太往心里去,别更有压力,你平时学习够刻苦了”。  他点了点头表示赞同,这几句话说的还挺有水准的,“还有一年呢,你劳逸结合一向掌握的挺好”,然后辣的喝了一杯酸梅汁。

    “你要不要再点点,我今天太饿了,还得吃很多”,宋世宇真是食欲大爆发。

    “那就再来份虾滑吧”,服务员加了一份虾滑,又说今天是店庆,转发朋友圈可以送一份冰粉,结果林颂二话没说就根据要求转发了朋友圈。

    服务员端上来的时候,宋世宇看着他吃那份冰粉看什么?”

    “我是真没想到你这么一个男高中生这么喜欢甜食。”

    “你尝尝吗?给你点一份?”

    “不用了,我喜欢辣的,”宋世宇连忙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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