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动会

    「没想到,一年能过的这么快。喜欢c的第一年,不知道怎么形容,酸涩有,甜蜜有。」

    ——《秘密日记》

    那天,陈清河从外面回来的时候旁边的位置上的人不见了。

    教室依旧是闹哄哄的,不过对于教室的喧闹,他早已习以为常,他不甚在意,埋头继续苦干。

    等他再次抬头的时候。

    后面的陈宇注意到了,他有些担心:“你终于舍很抬头了。再这样写下去你的眼睛要废。”

    陈清河嗯了一声说“休息会。”

    难得听他说休息,陈宇也来了精神,跟他分享今天的事,从在外面打球遇到的奇葩,到班上谁和谁眉来眼去……

    他们俩初中就是同学,两个人关系很好。

    陈宇身边的人都意外他俩会成为亲密无间的朋友。

    毕竟陈宇从小到大活脱脱一个皮猴子,废话多如牛毛。

    这样两个人到底要如何相处才能成为朋友。

    陈宇不清楚自己为什么喜欢跟陈清河做朋友,明明很多时候对方不爱搭理他。

    直到那天,微风不燥,阳光正好。

    有人问陈清河到底为什么跟陈宇做朋友,他听到那个内敛的少年说:“大概是因为这么多年他是第一个真正愿意和我做朋友的人。陈宇他是一个很温暖的人。”

    陈宇心中感动,暗自发誓要和他做一辈子好兄弟。

    陈清河环视了四周,他似不经意寻问:“我同桌去哪儿了?”

    陈宇神经大条,没有任何怀疑。

    “请假了,应该明天回来吧。”

    他便没再多问低下头继续写题,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接下来几天,秋怡都没有回来,比她先回来的是她的婚讯。

    陈清河越发沉默了,手中的笔转动的很慢,陈宇也察觉他的不对劲儿。

    “你怎么了?不舒服?”

    “没怎么,只是累了。”

    明媚如她,又怎么是他能肖想的。

    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能和她有点什么,只是想能有一个地方,足以让他见证她幸福快乐的活着。

    只是他没有想过这一天的到来远比他想象的还要难过。

    不过,这份悲伤很快又被人亲手打破,曹鑫的话一字不漏的传入陈清河的耳里。

    原来她拥有的是那么显赫的家庭。

    他才知晓原来那个叔叔是新腾科技董事长。

    人与人的地位,在学校这种神圣的地方自然不会突显。

    可他清楚的明白,他与她之间有着云泥之别。

    *

    十二月隆冬,灵苏下了一场小雪。

    大家都穿上了厚厚的羽绒服,日子如流水般一去不复回,很快就是月末。

    六中举办了一场元旦晚会,秋怡代表理一班弹了一曲《十面埋伏》

    聚光灯下,少女一袭红衣,热烈明媚似春光。琴音在指尖绽放,声声入耳,曼妙生花。

    曲终人未散,不知道从哪儿传来的,台下的同学喊了一句“仙曲!”

    她走向后台化妆间,卸了妆,此刻的她宛如出水芙蓉,清纯可人。

    身上兼有学生气的青涩和少女的纯欲,美妙动人。

    她未做停留,和化妆间的人道了别匆匆离开。

    出了礼堂,寒风瑟瑟吹着,冰凉的雪落在她摊开的手上,她干脆坐在地上等,她在等那个人,看看他们会不会碰到。

    人有时候就是这么无聊,喜欢做一些也许都没有结果的事,守株待兔,却从来不肯主动出击……

    三五分钟的样子,那人才从礼堂出来。依旧是沉默不语,他安静的出现,学着她的样子摊开手接着落下的雪。

    秋怡看他,少年丰盛俊朗,白皙的皮肤,狭长的眼眸魅惑人心。

    良久,她听到自己有些沙哑的声音:“你怎么出来了。”

    “里面,太闷。”

    秋怡:“哦。”

    陈清河:“你今天弹得很好听。”

    秋怡:“真的吗,谢谢。”

    陈清河:“你很小就学古筝吗?”

    秋怡:“嗯,很小,练了很久,刚开始手都破了,还出血,我现在手上都有茧子。”

    陈清河:“好辛苦。”

    ……

    两个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直到里面表演结束,陆陆续续有人出来。

    秋怡起身,“走吧。”

    不知道谁在前面喊了一句,“操场有烟花!”

    学生们一窝蜂的往操场跑。

    他们现在不远处,烟花绽放,混乱中秋怡看向身旁的少年。

    “陈清河,新年的一年,希望你如日方升。”

    她的声音很小很轻,微不可查。

    元旦过后,紧接着迎来了期末考试。

    学期结束。

    秋怡的春节没怎么好好过,也没有和陈清河有什么联系,她忙着陪爸爸应酬。

    *

    高二下。

    在同学们急如星火地准备月考时,运动会拉开了序幕。

    为了不耽误学生学习,刘老师专门找了全班最闲的人来组织这次运动会。

    没错,正是秋怡。

    秋怡虽然不参加但她还是很乐意效劳。

    此时台上的女生扎着一颗饱满的丸子头,眼前的刘海遮住了她的视线。

    她“呼”了一口气将它吹到旁边,手中拿着笔,统计着名单,爽朗的声音,轻快伶俐。

    接着她走下来台,挨个寻问。

    体育运动,向来不受观迎,大家爱看热闹,却不爱参与。

    秋怡想着找个人垫背,一眼她就找到了人群中最靓的仔。

    “曹鑫!来个长跑吧,铅球也来一个,怎么样,平时在背后打我力气挺大的,不能埋没了。”

    秋怡也没管他同不同意直接往上填。

    秋怡眼珠一转盯准了“小白兔”。

    “清圆来个跳远吧。你轻盈、肯定跳的远。”

    何清圆也没反对甜甜答应:“好。”

    曹鑫则咆哮“我是什么运动机器人吗?”

    但秋怡温和的笑了。

    “不是,但是你是一个热爱集体的男子汉呀。”一顿捧杀,让曹鑫彻底无言。

    不过他也没消停,指着她的同桌说:“陈清河天天学习也该运动一下,德智体美劳要全面发嘛。”

    她有点后悔招惹曹鑫这个祖宗了。

    女孩像是遇到了个大难题,眉头紧皱。

    千均一发之际,陈宇挺身而出。

    “我们清河身体好着呢,来,哥给他报个长跑。跳高不错啊,来一个展现一下我们清河的腰力,我看看啊.…….”

    看他没有停的意思

    秋怡忙着阻止:“陈宇,陈清河还没答应呢。”

    “放心,我写的他肯定得来。”

    “可……”秋怡还是犹豫。

    “可以。”沉默的少年突然开口。

    秋怡还没反应过来愣愣地"啊"了一声。

    少年看着她,带着少有的轻松愉快。

    “支持你的工作。”

    等秋怡反应过来,那人的头又埋下去。

    留给秋怡一个毛茸茸的后脑勺。

    剩下三人你盯我,我盯你。

    秋怡率先败下阵来,几乎是落荒而逃。

    人都散了,陈宇慢悠悠坐下来,神神在在推了推前面的人。

    后者回头,看着倚在后桌上的陈宇。

    “你不对劲。”

    陈清河很轻地"嗯"了一声,又回过头去学习。

    “你不反驳我?”

    陈宇则像吃到了一个惊天大瓜似的,他急急忙忙又把凳子在桌前搬。

    看了看表,又戳了戳陈清河"三分钟,细说。”

    陈清河冷漠:"没什么好说的。”

    陈宇想,确实没什么好说的,就算有那意思,他也不会开口。

    秋怡是什么人,而他们这些人……

    不过是平头老百姓,终究是云泥之别。

    年少时,我们总以为梦想人人都可有,也以为我们人人都一样,学校几乎保护了大多数人,在这个神圣的地方,英雄不论出处,有才华者坐上第一的宝座。

    陈宇后知后觉,怪不得那么忙的人,那天居人破天荒问他秋怡去哪儿了,他哪是会关心这些的人。

    难怪他上次,秋怡受伤他那么急的跑过去,他都没反应过来陈清河人已经到秋怡那儿了。

    怪不得每次只要那姑娘一讲话,这人写题的笔都要慢个几拍。

    一切都有迹可循,只是他做得太隐密,如果不是和他太熟悉,根本察觉不到。

    陈宇突然心疼自己的好朋友,这个安静内敛的少年怎么就非得喜欢个跟他毫不沾边的人呢。

    *

    月考结束,秋怡稳坐班级年级第一,陈清河班级第四,年级第九。

    运动会如约而至,运动场上,高朋满座,人声鼎沸。

    三月的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寒意,广播里女主播清甜地声音回荡在整个校园。

    陈清河穿着一身纯白长袖卫衣黑色运动长裤,袖子被他挽起来,手腕处带着黑色护腕。

    秋怡正在发号码牌,喊着:"17号!"

    “我在"他走近,一只手插进口袋里,一只手伸向她。

    秋怡将号码牌递给他,对他说:"跑完以后,在终点处别走,我来取牌子。”

    他说:"好。"

    “比赛加油。"

    “谢谢。"

    一场结束,陈清河第二。

    同学们都围上去,陈清河被围在中间,他双手撑着膝盖,喘着气,汗水顺着额头骨过鼻梁,滴在地上。

    秋怡被堵在外围,这群人将他和她画了个圈,秋怡觉得这才是他本来的样子,花团锦簇,她为他开心,却也落莫。

    他的世界没有她的位置。

    似察觉什么,他对身旁的人说:"麻烦让一下,我交个号码牌。”

    他穿过拥挤的人群,朝秋怡走来。

    他说:"秋怡,来取下牌子。”

    秋怡应下,伸手去解他衣服上被回形针钉住的牌子,回形针柄很细,秋怡心中紧张,她控制不住抖动的手,为了不露出破绽,她强装镇定,强行取下,只不过那针头扎进了秋怡的指尖。

    幸而不深,冒出几滴小血珠,秋怡不动声色地将那只手藏起来。

    陈清河见取下来了,便后退一步,同她保持了一定距离。

    他想着刚跑完步身上全是汗水,肯定不好闻。

    秋怡瞧见了,她没有再说话。

    人真是个奇怪的动物,明明是自己不想他发现,结果人家真没发现,你又不开心。

    她的心像是被针扎过,密密麻麻的痛感从心脏处开始慢延到了全身,手掌心处也传来阵阵麻的痛感。

    是她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原来这就是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是不管你有多自信,在他面前你总是忍不住自卑,忍不住怀疑自己会不会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而暗恋则是一场捉迷藏,暗恋者把喜欢偷偷藏起来,却忍不住时时发出声响,期待那个人能够发现。

    可她要怎么接近他嘛,上课、下课他都在学习,她当然不能打挠了,怕耽误他学习。

    现在玩的时候,他还要想着跟她保持距离。

    想求求自己别喜欢他了,可他一出现,完全就是让她心动的程度。

    秋怡实在想不通,怎么会有人把一件纯白T恤都穿得这么有感觉。

    她气得转身准备走,可身后的人依旧站在哪儿,像是只要她回头就一定会看到他。

    午后金黄的阳光洒下。

    少年站在光里,他白的发亮,那双干净明亮的眼眸安静地注视着她。

    像是穿过里海底两万里,拨开云雾,得见天光。

    她忽然又很舍不得他,他已经很累了,没道理要接受她的无理取闹。

    她出声:"我要回教室了,一起吗?"

    他说"好。”

    教室内,只有零星两三个人。

    陈清河回到了位置上,对掏出一本习题。

    她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话想说。

    这边秋怡斟酌言辞:“你为什么这么努力啊。”

    这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这问得叫什么话,人家想努力就努力咯,努力还有错了。

    陈清河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的说:"只是想看看凭着自己我能站得多高。”

    秋怡心道,惭愧啊,这思想觉悟,这格局。

    少年不再低头,他往后一靠,一只手撑着凳子,一只手转着手中的笔,注视着秋怡。

    良久,他眺了眺眉,问:"你呢?"

    秋怡当然知道他在问什么,她当然知道自己有多有天赋。

    但到目前为止,除了跟着学,她实在没有什么其他想法。

    她参加过很久国际比赛,也获得过很多荣誉。

    可她知道自己绝不是个科研苗子,是以她拒绝了国家的邀请。

    她就算走上了那条路,也走不长远,白白浪费资源。

    再说她的人生早就被秋简云规划好了。

    沉默了好一会儿,陈清河也不急,等着她开口。

    秋怡说:"不知道。"

    她其实很迷茫,她不想走爸爸给她的那条路,但她也找不到自己想走的那条路。

    就这么过着,总归会有答案的。

    秋怡不记得那天的后来他们还聊了些什么。

    但多年以后,她仍忘不了那天疯狂跳动的心和他的那说的那句

    "人的一生可能燃烧,也可能腐朽,我不能腐朽,我愿意燃烧起来。”

    他说“秋怡,有些路要靠自己走,你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做些什么。”

    这些话成为她午夜梦回,想放弃一切时的精神粮食。

    总会有那么一个人,在你对很多事情都不抱希望的时候,让你重新燃烧意志,与世界抗衡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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