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泼脏水的昼明烛

    昼明烛装傻,露出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淡定点了点头:“嗯,我叫昼明烛,抱歉一直没做自我介绍。”

    “昼明烛?你是昼家的那个......”沈天石倒吸一口凉气,声音变了调。

    昼家,这个在中心区如雷贯耳的世家,产业遍布七区,从地产到尖端科技,从医疗到军工,几乎每个领域都能看到昼家的影子。而本家子嗣向来神秘,几乎不接受媒体采访,也鲜少在公开场合露面。

    直到前段时间那场轰动全城的成人礼,昼明烛这个名字才第一次正式进入公众视野。

    女孩神色夸张,兴奋难耐:“我天,少爷!我看见活的少爷了!”

    昼明烛被逮捕的消息还没传开,大众眼中他还是往常的那个富家少爷。他垂眸笑了笑,长睫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

    “不愧是少爷啊......童年梦想都这么别致。”沈天石咂了咂嘴,感慨道:“要是我不瞎几把乱想和影子做朋友,也不至于碰上这么个菜鸡异能。”

    有就不错了,昼明烛心说,他宁愿去和影子做朋友。

    “别聊我了。”他轻咳一声,指了指地上焦黑的狼肉:“你们谁饿了,快吃,再不吃就凉了。”

    刀疤男安详地和狼尸躺在一起,宛如一对合葬的佳人。

    众人默契地移开视线,不约而同地选择无视男人的死亡。毕竟他也不是什么好人,自入园来,大家都多多少少对他有些不满和忌惮。这会儿死了,他们没必要为了替这人出气,和洗脑对着干赔上自己。

    “不了不了,我吃饱了。”沈天石摆摆手,转向一旁沉默的南雪寻:“那边那小哥从头到尾没吃过,确定不吃几口垫垫吗?”

    南雪寻被昼明烛推过来,有些嫌弃地捏起一根狼肉串,搁在鼻前嗅了嗅气味。

    “这狼死得真冤枉。”他说。

    沈天石道:“吃起来其实还行,肉挺得劲儿的。”

    “算了,我怕它打我。”南雪寻随手抛到地上,比起接地气的昼明烛,挑挑剔剔的他反倒更像是个大少爷。

    眼见他们几个把话题越绕越远,苏琐秋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她是在场几人里唯一知道那起案件的人,可如今当着这小子的面却有口难言,憋屈极了。

    她断然不会傻乎乎地事情说出去。如果昼明烛心思一动想杀人灭口,掌控洗脑异能的他想杀自己简直是轻而易举。

    这么一想,苏琐秋又是一阵后悔。刚才怎么就嘴快把他的大名报出来了?

    心事重重地捏了捏鼻梁,她抬起头,对上昼明烛那张如沐春风却沾满血迹的脸,浑身掉了一身鸡皮疙瘩。

    得赶紧找出间谍离开这里。

    到了下一层梦境,她绝对要躲这小子躲得远远的。

    她定下心神,开腔道:“我们……”

    噗叽——

    对面的南雪寻拿石子射穿了地上的一只甲虫。

    虫子蜷缩起身体不断地痉挛,绿色的汁液染脏了她的鞋尖。

    这里怎么会有虫子呢?

    苏琐秋先前在森林找过无数次,除却路灯周围盘绕的蚊蝇,没有发现过一只昆虫。

    南雪寻收起充当弹弓的发圈,朝她道:“不好意思打断你了,你继续。”

    苏琐秋撤了一步,离那虫尸远了点:“我们来讨论一下主线任务吧。”

    “对,当务之急是尽快找到间谍从这里离开。”女孩附和着,接过话头:“我们现在剩的人不多了,关于间谍的身份,我有两个主要怀疑对象。”

    苏琐秋做出一个愿闻其详的动作。

    女孩有条不絮地分析了起来,看来是提前打过腹稿了:“首先,最值得怀疑的是这位文艺小哥,他声称自己有伪声异能,可众所周知伪声是哪怕没有超能力的人也可以做到的。除非,你可以证明自己能发出非同常人的声音。”

    诗人不恼,淡然问道:“你是指什么?”

    “例如说,你同时模仿出多个声音?”女孩思索道:“或者是正常人伪造不出来的声音,像下雨声,打雷声。你能做出一模一样的声音我就放过你。”

    “这两点我都做不到。因为我只有一条人类的声带,伪声能力也处于人类的范畴。”诗人摇摇头。

    他的音质平缓清润,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不知是否为他的本音。

    “那她的怀疑成立。”苏琐秋道:“还有一个呢?你的第二个怀疑对象。”

    女孩看向从头到脚无不透露着可疑的南雪寻:

    “你的异能是什么?”

    这是南雪寻第三次被人问异能力了。他瞧了眼昼明烛,眸子里传递的意思似乎是在说,太麻烦了快替他回答一下。

    昼明烛觉得他的那无来由的预知能力也挺可疑的,说出来免不了被质问一通。

    算了,不拖了。既然没人提,他就把那件事扯出来遛一遛。

    他佯装突然开窍,忽然拍手,对众人道:“对了,我想起来一个重要线索!在上一个鬼屋副本里,我们发现了一首童话诗,我怀疑它在暗示我们结束游戏的方式。”

    “童话诗?”诗人来了兴趣。

    “对,我还记得大致的内容。”他回忆着,把那首半真半假的二手诗背了出来。

    先前未参与副本的四人听完,均陷入思考之中。

    “这首诗无疑是兔子写的,可是为什么会出现最后那节......红皇后陛下,请您不要替我悲伤......”诗人眉头紧锁,琢磨了起来,出口的分析与昼明烛料想的别无两样。

    “没错了,兔子才是间谍!”沈天石恍然大悟,肯定道。

    苏琐秋说:“它其实才是红皇后派来的间谍,这么一想确实说得通。可是它为什么要给我们颁下这样的任务呢?为了把我们耍得团团转,看我们自相残杀?”

    “对,它就是个愉悦犯。它在玩弄我们,想看我们自相残杀取乐!”女孩细思极恐。

    一向置身事外的南雪寻却是开口道:“这个推论成立的前提条件是这首诗真的出自三月兔。”

    昼明烛心头一跳,面色却不显:“可是我们当时都看到了,这首诗是清清楚楚地刻在石壁上的,那种印刷体似的字迹,普通人不可能刻得上去。”

    南雪寻轻声问:“好奇怪,我有说这首诗是普通人写上去的吗?”

    昼明烛反应过来自己过于急切了,以至于露出马脚。好在其他人没有跟上南雪寻的思路,仍停留在对自己推论的印证上。

    他的手指压在挽起的袖口上,略过南雪寻的疑问,接着道:“我也觉得三月兔才是间谍,大家仔细想想,没有异能力的究竟是谁?”

    南雪寻问:“它算人?”

    “规则有说间谍一定是人吗?”昼明烛反问道。

    那首诗完全脱离逻辑,可妙就妙在——不可证伪。

    “对啊,所以间谍就是那个死兔子!”沈天石恍然大悟:“我们应该一致对外,团结起来把那个兔子干死!”

    其他人同样持赞同态度,就连此前反对杀死梦核异种的诗人都道:“如果这是剧情杀,那我们必须得这么做。”

    “可是我们应该怎么杀死兔子?”女人问道,她想起男人被杀死的场面,心有余悸。

    三月兔的实力是人类无法比拟的强大,男人只是触碰到对方的皮毛,便被炸成了血花。

    苏琐秋问昼明烛:“你的洗脑能力可以控制它,然后把它杀死吗?”

    “很遗憾,我和三月兔的实力差距过大,想杀死它是不可能的。”昼明烛耸了耸肩:“不过我可以尽我所能去牵制它的行动,至于打架。还得有人直接上。”

    “要杀那么个怪物啊......”沈天石热血褪去,立马怂了。

    他的异能和战斗无关,其余人也是这样,大家的能力凑一凑就是一队辅助,只能狂加buff去找三月兔送死。

    昼明烛点点头:“我们目前的任务是在天亮之前尽可能多的搜集道具,以便在最后战斗时有足够的战力。”

    他用过剪刀腿之后,多少体会到道具的好用之处了。那只狼在道具加持下被他的腿箍得死死的,毫无还手之力。只是可惜那道具是一次性的。

    如此可见,道具还是越多越好。

    “对,距离天亮还有两个半小时左右,我们抓紧时间,分头去找副本。”苏琐秋道。

    她自然是不想再和昼明烛处于一队,女孩和沈天石像来时那样跟随苏琐秋,女人和小孩犹豫了下,想起昼明烛方才杀刀疤男果决的情景,也有些害怕,遂跟上了苏琐秋他们几人。

    就这样,他们的头分着分着,昼明烛这边只剩下三颗了。

    昼明烛意外地问道:“你不去找警官小姐了?”

    诗人高深莫测地说了句:“我追求平衡。”

    昼明烛想,他追求的平衡可不太平衡。

    “你要不要再分裂几个出来?”南雪寻幽幽道。

    诗人摆摆手:“没办法裂了,你俩看着有前途,就让我抱抱大腿吧。”

    “你不是老人了吗?”昼明烛好奇问道。

    照诗人的话来说,他是从第二层梦境跌落下来的,理应有不少经验了,怎么还要抱他俩这又残又瞎的塑料组合?

    “我才十九,哪老了?”诗人下意识反驳了一句,又转过弯儿来,解释道:“我在第二层死之前把道具全用光了,本身异能就属于没什么大用处的废能力,来这里和你们新人没什么区别。”

    昼明烛安慰他:“起码你阅读理解能力不错。”

    刚刚那首诗解析得就很透彻。

    诗人忧伤地仰望天空。

    鬼屋前方有两个岔路口,苏琐秋一行人拐去了左边的通路,他们三人便进入了另外一边的羊肠小道。

    南雪寻踢着一块地上的小石子,像踢足球似的,边走边玩。昼明烛偏头去看他的神情,似乎在思量着些什么令人费解的东西。

    “怎么了,这石头惹着你了?”他问。

    略长的鸦黑发丝晃了下,如出一辙的纯黑眼瞳抬了起来。

    “你跟那个热心肠说了什么?”南雪寻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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