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套房后，林晖生帮他打开门，灯光亮起的一瞬间，赵榆慈倒吸了一口凉气。

    “林晖生，你是想玩死我吗？”赵榆慈难以置信地抬头望着他，眼中有些呆滞。

    “去洗澡吧，宝贝。”林晖生揽住他的腰，将他轻轻带进房间。

    “等等……等等！呜——”赵榆慈闷哼了一声，脸色骤变，因为林晖生毫无预兆地抓住了某个敏感部位。

    “明天要正式开戏了。”赵榆慈艰难开口。

    “不会影响。”林晖生答得理直气壮。

    “我喜欢泡澡，你先去给浴缸放水。”赵榆慈迅速找借口转移话题。

    林晖生闻言，终于松开了手，但在离开前，饥渴地舔了舔唇，大拇指重重按过赵榆慈的嘴唇，低声道：“妹妹，最多再拖十分钟，别忘了你下午说过的话。”说完便转身走进浴室。

    下午？赵榆慈愣了一下，片刻后才想起来。

    那时的林晖生，就像一条随时会爆发的疯狗，眼神里全是对蒋明宜的不满。如果他不稍微安抚一下，蒋明宜很可能会被赶出剧组。

    于是赵榆慈无奈地靠近林晖生，在他耳边低语：“晚上穿高跟鞋给你看。”

    他承认自己当时只是敷衍，但林晖生却当真了。

    如今，看到房间里那五十个鞋盒整齐地堆在羊毛地毯上，赵榆慈意识到自己不仅玩笑开大了，甚至可能会被玩死。

    林晖生放好水，转身走到赵榆慈身后，从他手臂下穿过，将他稳稳抱住。赵榆慈下意识想挣扎，想逃跑，但最终只能放弃。

    他不得不承认，林晖生的观察力太敏锐，他当导演久了，习惯性捕捉每一个细微表情。

    昨晚，赵榆慈就深刻感受到这一点。林晖生在床上尤其擅长伺候人，而能让他甘愿伺候的，似乎只有赵榆慈。

    林晖生总喜欢盯着赵榆慈的脸，像在解读每一丝情绪波动，调整自己动作的轻重缓急，昨晚也是如此。

    赵榆慈一个微小的眼神闪躲，就能决定林晖生的下一个动作。林晖生手指后移，赵榆慈甚至不需要开口，轻飘飘的一瞥，便让林晖生从欲海中骤然清醒。

    那一瞬，林晖生被吓住了。赵榆慈上一秒还沉浸在情欲的汪洋中，眼尾带着猩红的痕迹；下一秒，那双深情的眼眸冷如寒霜，林晖生不敢继续越界。

    他心里清楚，自己才刚把赵榆慈从神坛拉下来，锁链还没打好，绝不能让这个神重新飞走。

    于是，他果断停下了手，但渴望却在心中疯狂叫嚣。

    回到此刻，林晖生敏锐地察觉到赵榆慈的态度从犹豫到松动，抓住机会：“不想试试吗？我买了很多。”

    这句话正中赵榆慈的下怀。他对女装并没有特别的偏爱，但高跟鞋却是他的软肋。

    “我先去洗澡，”赵榆慈淡淡说道，“不许太过分。”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去准备点吃的，我洗完会饿。”

    得到许可的林晖生像中了彩票般愉悦，甚至吹起了口哨。下午因为蒋明宜越界而积压的不爽一扫而空。

    此刻，他满心都是对赵榆慈的满足——那些宠溺，蒋明宜永远都享受不到。

    ——

    赵榆慈从浴室出来，身上穿着林晖生特意准备的睡裙。这次的裙子是宽带设计，垂顺柔滑的布料贴合着他的身形。被哄着吃下一碗面后，他坐在床边，垂眸看着眼前的林晖生。

    林晖生双膝跪在地毯上，手握着赵榆慈的脚踝，神色专注得像在处理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床边摆放着林晖生昨天偏爱的那双高跟鞋。赵榆慈的脚轻轻踩在林晖生的胸膛上，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挑逗意味。

    林晖生缓缓移开赵榆慈的脚，把鞋放在原本的位置，小心翼翼地捧起他的脚，放进鞋里。

    黑色环扣稳稳地固定在赵榆慈的脚踝处，高跟鞋的金色YSL标志熠熠生辉。鞋跟尖细，在林晖生的胸膛上留下一点点压迫，他却热得快要爆炸了。

    鞋底的触感集中在胸膛的某一处，林晖生单手托举着赵榆慈的脚，动作虔诚而克制。赵榆慈左脚落在他的腿上，右脚被他捧着挪到嘴唇，鞋跟踩上脆弱的喉结。

    太近了，赵榆慈身上沐浴露的味道一清二楚，林晖生喉结滑动。看着近在咫尺的高耸脚背，他抚上去。

    赵榆慈安静地注视林晖生，这无疑是林晖生继续的兴奋剂。他看着赵榆慈咬住下唇，微微闭眼，长而浓密的睫毛轻颤不已。就在林晖生的手停在脚背上时，赵榆慈的脚忍不住轻轻后缩了一下。

    这双鞋正如林晖生一开始说的，完全没有机会踩在地上。

    美人如玉，林晖生的目光缓缓向上，将注意力移到那双笔直修长的腿上。他轻轻一捞，将那条匀称的长腿架在林晖生肩上，高跟鞋的鞋跟直指天花板。

    “赵榆慈，”林晖生的声音低哑中透着祈求，“摸摸我，好不好？”

    赵榆慈的手慢慢按在林晖生的头顶，缓缓将他的头往下压，林晖生顺势低头，张开嘴含住：“帮我。”

    那声音仿佛塞壬的歌声，迷惑着林晖生的理智。他全然沉溺，毫无保留地俯首称臣。

    头顶传来赵榆慈断断续续的轻哼，时而短促，时而绵长。林晖生不满足这些，他加重力道，将肩上的腿更向赵榆慈压去，试图逼出更多回应。

    当热量包裹住赵榆慈，他终于吐出一口长气，伸手去够床头的烟。点燃后，他将烟放进嘴里，吸入第一口尼古丁。

    这是林晖生最常抽的烟。浓烈的烟雾刺激着他的脑海，身体却被烟的主人更深地含住与引燃。林晖生，简直是他最致命的尼古丁。

    去享受吧，去放纵吧。赵榆慈这么想着，烟花般的快感在脑海里炸开，思绪归于一片空白。

    林晖生从他身下起身，动作轻巧，没有掩饰眼中的炽热。他抹了抹嘴角，呼吸有些急促。

    “烟拿走……”赵榆慈艰难地开口，声音微微发颤，“我要叼不住了。”

    “妹妹，明明是我出力，你怎么连根烟都咬不住？”林晖生语气中带着戏谑，伸手将烟从赵榆慈嘴里取走，自己叼上。

    “闭嘴。”赵榆慈瞪了他一眼，脚轻轻一踢，甩掉高跟鞋，直接踩在林晖生的脸上。

    “带我去洗澡，”他开口，眼神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明天还要拍戏。”

    ——

    宋好已经处理完定妆照了，你要看吗？”林晖生晃了晃手机，走进厨房。

    赵榆慈肚子有些饿，但他拒绝了林晖生提议再吃一顿的好意，只身窝在厨房找零食。

    林晖生进来的时候，赵榆慈正坐在餐桌的一角，啃着面包。他的脸颊因为满嘴食物而鼓囊囊的，看起来像只正在储粮的仓鼠。

    “怎么样？”林晖生只将手机递过去，给他看了一张赵榆慈的个人定妆照。

    照片的背景是正红色，像苏晓喝药后吐出的血，也像瘸腿汉撞墙后留下的永恒印记。画面中，赵榆慈的脸完全化身为苏晓，整个人笼罩在暗调的氛围中。粗糙的手在脖颈上留下的痕迹被调成黑色，与人物形成鲜明对比。

    长发的天使正在哭泣、堕落，而那双眼睛却透露出执着，将麻木替换为生生不息的顽强生命力。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样的自己。”赵榆慈的语气里带着诧异，“这样算合格吗？”

    “别说合格了，简直是完美。”林晖生低头在赵榆慈的嘴角印下一吻。

    赵榆慈的神色瞬间变了：“你刷牙了吗？”

    “你自己的味道还嫌弃？”林晖生笑道，“刚刚刷了。”说着，又在赵榆慈圆润的鼻头上轻轻蹭了一下。

    “蒋明宜的呢？还有我们的双人照，给我看看。”赵榆慈忽然想起拍照时那个人捂住自己嘴的场景。

    “你看他干什么？我没存，回头剧组微博官号会发。”

    “别骗我。”

    赵榆慈知道林晖生身为总导演，不可能没存这些东西。尽管林晖生看蒋明宜不爽，但该过目的一定逃不过他的眼睛。他将手摊在林晖生面前，表情分明写着不信。

    “蒋明宜的还行，双人照也挺好看。不过电影封面，我打算只用你的单人照。”林晖生实话实说。

    “为什么？”赵榆慈不悦地皱起眉。他不喜欢看别人的努力被浪费。

    “妹妹，”林晖生轻笑，语气却带着些认真，“你觉得我是那种小心眼的人吗？当初就说了，三张定妆照是宣传用的。电影封面要综合考虑。换句话说，你觉得苏晓会希望瘸腿汉出现在他旁边吗？”

    赵榆慈哼了一声，不为所动，依旧盯着他。

    林晖生叹气，把手机递过去：“不糊弄你了，自己看吧。”

    蒋明宜的定妆照确实不错，背景色调与赵榆慈的个人照相似，充满压抑的情绪感。而双人照则别出心裁，背景从沉重的暗红变成了明亮的柠檬黄。

    如果忽略照片中蒋明宜阴毒的动作，以及赵榆慈流露出的悲愤情绪，光看画面的话，不知道的恐怕会误以为这是某种小清新乡村爱情片。

    双人照与单人照形成了强烈的风格对比，无疑比单人照更具视觉冲击力。

    “用双人照吧。”赵榆慈最终拍板，语气笃定。他看着蒋明宜照片里熟悉的眉眼，又问道：“已经宣传了吗？我可以在微博发我的个人照吗？”

    “你要喜欢，就三张都发吧，我让剧组微博转发。”林晖生烦闷地答应了，勉强按捺住情绪。

    其实他心里清楚，为了电影，双人照确实是更好的选择。让他感到烦闷的并非这个，而是赵榆慈对蒋明宜态度中的那一丝熟稔，让他隐隐觉得不安。

    林晖生完全忘了，他和赵榆慈也才认识几天。而这几天里，他不仅把人拐上了床，还让他们的关系迅速升温。但即便记起来，他也不认为蒋明宜能与自己相提并论。

    蒋明宜做不到他能做到的事，他也捧不起，更养不起赵榆慈。

    赵榆慈下载了三张照片，便听到林晖生在旁边问：“你和蒋明宜认识？”

    “怎么可能？”赵榆慈哭笑不得，“林晖生，只有你，只有你用了几天就把我拐上床。别把蒋明宜想得和你一样奇怪。”

    林晖生皱了皱眉，抓起一片面包塞进嘴里，咯吱咯吱地嚼着：“你在帮他说话？”

    “当然不是。”赵榆慈摇头，语气轻松，“只是觉得蒋明宜有点像我高中时的一个朋友。不过我们已经很久不联系了。”

    在赵榆慈看来，偶尔的节日问候不算真正的联系，他理直气壮地回答了林晖生的疑问。

    林晖生对赵榆慈的敏锐观察力似乎在这一刻失灵了，他没有追问。至于他以后会不会后悔今天的迟钝，就只能留给未来的他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