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这样,你就可以永远记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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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好多……
我看见周衡了,他向我走过来。我喜欢他。最开始不是我先喜欢他的,是他先说喜欢我的。可他太好了,我不可控的,像所有烂俗的小说剧情所描述的一样,喜欢上了他。
不过,我想不通,他为什么会喜欢上我。明明……我们刚开始并没有什么接触。
血……漫的满地都是……
他说喜欢我已经有五个月了,我喜欢他,也有两个月有余了。他大张旗鼓地追我,日常的关心、时常的礼物、各种巧合般的偶遇……
他的优秀和他对我的喜欢,都人尽皆知。
我在最开始,只觉得困惑。我们都是男性,怎么能在一起呢?总会被人诟病,而他又那么优秀……我认为他只是一时兴起,可两个月过去了,他还是一如既往。我动摇了,我喜欢他——我没办法不去喜欢他,我从没感受过他这般真诚又澄澈的不含一丝杂质的爱。我由一开始的漠视,到动摇,犹豫,再到逐渐地给出回应。算了,我想着,我只能活一次。
我开始期待和他在一起的样子,期待着他和我表白。
只是,他还没和我表白。
他为什么还不和我表白?
血……还在往外流着,浸透衣襟。
五个月了,我开始急切,我有意无意地向我们的共友打听他的态度,可没人说得清。
唯一得到的可靠些的答复是,可能他大二还不想谈恋爱。
这样啊……没关系,我可以等,我想着。
靠着这个理由说服自己,又靠着和他之间若有若无的关系,我放任感情自由发展。
于是野火燎原,一发不可收拾。
血……我抬起双手,刺目的深红。
一年过去了,这是充斥着期盼与希冀的一年。我始终与他保持着暧昧的关系。
大三了,他总会想谈了吧……
我等待着他和我表白。
可他,却慢慢地与我变得疏离,直到我们的关系忽然就没了下文,仿佛曾经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幻梦,我感到恍惚与惊慌。
我看着他变得仿佛从未认识过我一般,再不会多看我一眼,看着他身边多了新的人,多了一个又一个没有我的交际圈……
他总是那么受欢迎。
我总是在矛盾在纠结,我想,要不算了吧,可……我还是只想要他。
我变得偏激易怒起来,听到一点他的消息都会让我如惊弓之鸟一般,我看不到他时间长了,会感到心慌,伤佛有什么东西又要消逝了一般的不安。我开始总会在角落盯着他,我知道我像一条阴暗恶心的毒蛇一般,可我控制不住,他只要出现在我面前便会吸引走我全部的注意力。我希望他能看到我,又不希望,我怕我会吓到他,我以为或许我们只是在冷战呢?我不想先服软,只是我好像想错了,他再没有刻意看过我一眼。
他好像和一个女生在一起了......我快要疯了,我是爱上他了吗?
他从未真的开口说过喜欢我,却也只是......人尽皆知罢了......
他真的喜欢过我吗?
我恨他。
我看到的,整个世界都只有黑白色、和那刺目的红了,谁的血?是我的吗?
恨是比爱更要长久的情感。
他会忘了我吗?他会忘了我吧?可是凭什么?恐惧,不安,难过,惶恐,妒恨,恍惚与清天的爱意如潮水般将我淹没。我又要被抛弃了吗?
我曾经生活在孤儿院里。
七岁时,我被拐卖。
八岁时,获救,那时,技术还不发达,我被拐走了一年,无法找到我的父母,于是,我到了孤儿院。
十二岁时,孤儿院闯进了一群杀人犯,他们放了一把火,火光滔天。我们被转到了另外一个新建的孤儿院中。
十三岁时,我初中毕业,考上了省内一所很好的高中,老院长资助我上了高中。
十五岁时,技术的发达,让我找到了我的父母。我被送去见他们。
我的母亲穿着正式而贵气,向我哭诉着当年有多么伤心,多么努力地去找我,我的父亲领着他们的第二个孩子,也是个男孩,沉默着。最后,警局的女警问我,愿意回来吗?我没有回答,我看向我的母亲,我的母亲为难地回头看了一眼我父亲,同样沉默了。
于是,我站起身,准备走了。走之前,我看着我的弟弟,他看起来被保护的很好,或许在弄丢我之后,他们又有了新的孩子,就将所有的愧疚或是爱意都补偿在他身上了吧,我想着,又问他多大了?
我的父亲不再沉默,警觉地将他挡在身后,我的母亲蹙眉道:"七岁多了......"说罢,她犹豫着:"你......不要怪他......"
我点点头,走了。
我不怪他们。
就像常说的那样,地球没了谁都能转,谁离开谁都能活。我相信他们说的伤心与努力都是真的。只不过,他们有了新的孩子所带来的喜悦,也早就忘了有个叫谢时的儿子也曾带给他们同样的喜悦。
时间会冲淡一切。
不是我的血......
我,杀了周衡。
在大三结束时的班级聚会上,他要送那个女生回家,那女生笑着和他说:“今天不用你表现啦,我爸爸要来接我……”
我坐在角落,看着。
她看起来,娇生惯着的。
然后,我开口,问:“周衡,你能送我吗?”
他答应了。
我喝了很多酒,他将我送到了老院长去世时留给我的房子中。
他为我做了醒酒汤,然后,他走到客厅,拿起他的外套,准备走了。
我放轻脚步,走到客厅,他背对着我,我沉默着看着他的背影。
其实说实话,我是嫉妒我那个血缘关系上的弟弟的。去亲生父母家的那天,我的亲生母亲其实还与我说了很多,但大多都是一味地自责道歉,她说他们对不起我,那是他们第一次当父母,太忙,又不会照顾孩子,才把我给弄丢了。我当时和她说没关系,不是他们的错。儿时我的父母不曾亏待过我,只是他们都很忙,不能经常陪我,但也正因此,他们总会给我买各式各样的玩具和零食,会满足小小的我的一切合理的愿望,虽然他们确实很忙,但我知道当时的他们是爱我的,只不过因为他们第一次当父母,还没太适应这个身份而已。可到了我的弟弟时,他们已经知道怎么更好的爱孩子了,至于我,就像一个试验品罢了,所以我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嫉妒他呢?凭什么我是被抛弃的那个……
周衡,你也不要我了吗?你会忘了我吧?
我不想再被抛弃了。
是不是,我在你还记得我的时候杀了你,你就会永远记得我了?
我慢慢向他走过去,茶几上有水果刀……
我捂着他的伤口,止不住血。
我看着他的眼睛,他没闭眼。
屋内没开灯。
我想起来了。
“对不起......对不起......周横......"
窗外传来救护车与警车的鸣笛声,我开始耳鸣,我眼前的血开始燃烧,火光滔天。
然后,我的眼前一片漆黑,我什么都听不见了。
我疯了。
我爱你,周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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