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将军啊,有礼了。”
“皇上说笑了,这本是应该做的。我见发生了争吵,不知是何事?”
“啊,正好,郑想找人带小皇子离宫历练,不知江将军可否?”
“自然。”江辞行礼。
“惆清,多跟江将军学学,太顽劣了!看在你兄长生辰的份上,这次暂且不罚你。”
“多谢父皇恩赐。”惆清垂眼。
“行了,弟弟以后可莫要再犯,我也不在乎什么生辰,只是怕扰了父皇的兴致。”
“嗯,琛儿是个好哥哥。”颜锺挥手叫来下属,“亦琛,生辰快乐,看看可还喜欢?”
“只要是父亲送的,琛儿都喜欢,只可惜…如果母亲还在就好了,她一定会祝福琛儿的吧。”颜逸摸着父皇送的玉扇,眼中挤出滴泪水,楚楚可怜中又带着几分坚强。
颜锺沉了脸,“江辞,你先带惆清离开吧。”
“是。”江辞微微皱眉,“殿下跟我来吧。”
“有劳了。”惆清长而密的睫毛遮去了大部分情绪,但江辞还是看出来他隐藏住的悲痛。
回宫殿的路上,花开的肆意张扬,香气弥漫,柳绿花红,正是一幅美丽春景,与二人的沉默对比开来。
“殿下不是很开心?”江辞开口。
“没有,多谢关心。”惆清怔了怔答道。
“殿下不必这般拘束,如果可以,我们能做朋友。”江辞笑着。
“是我让你觉得不自在了吗,抱歉,我会改。”
江辞紧了紧手,眼中落出一丝心疼。“殿下为何这般想,我是很不值得信任的人吗?”
“当然不是,抱歉,我……”
江辞突然凑近,“殿下不必总道歉,您是皇子,不该此般拘谨。”
“抱…谢谢。”惆清扯出一抹笑,脸色终不那么难看。
“哈,殿下笑起来很好看,要多笑笑。”
“谢、谢谢。”惆清别开头,脸上露出点点红晕。
“殿下回来了!”欣儿跑出来,“没事吧?”又注意到旁边的人,连忙行礼,“这是?”
“抱歉,我没有教她太多礼仪。”
“不是宫中的人?”
“她是我之前遇到的,挺可怜的,就请过来了。”惆清道。“欣儿,这位是父皇请的老师,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
“殿下…”欣儿不舍,记得上一次陛下请人带小皇子出去还是受罚,寒冬腊月,让殿下一人扫寺坛前的积雪,殿下正又体弱,尤怕遇寒,回来后染了风寒,卧床数十天。
“不用担心,我很快回来。”惆清笑笑。
遇到的雨多了,人自会撑伞;冷得多了,自会添衣。只怕有人无伞也无衣。
“我们今天就走吗?能不能…”
“殿下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我会等你。”江辞眼中柔和,乌紫色的瞳孔没有对待他人那般冷酷,更像是一种可怜。
“少师这边来,我给您理间房。”
江辞进了屋,房间内整洁有序,一看就是空房,窗台前的灰尘还有些残留。坐在榻上,江辞闭了闭眼,如今的这一切都如丝如梦,他不敢太冲动,怕真的是梦,更怕梦会醒。
他重生了,另一个红尘中,身旁的殿下已然辞世,爱恨纠缠,到头来却发现世间万物,真假难辨。
江辞透过窗子,隐约瞧见不远处房间中他深爱的人。
上一世,惆清被诬陷,江辞并未到场,见他时,是一个瘦弱的身影,背上是条条血痕,直直的跪在寺坛前。初春,天气依然寒冷,那人却只穿了一件薄薄的白色单衣,鞭痕绽开,触目惊心。
江辞不自觉地握紧了手,感谢苍天给了他一次弥补的机会,让它能为惆清撑起伞,添好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