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平无奇的一天,酒井昭记得自己午睡前还因为阵平一直亲他,在沙发上坐在男人腿上,被抱着亲的喘不过来气,舌尖都被嗦肿了,气的他下午跟他们都分床睡了。
结果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穿着睡觉时的宽松的白t和短裤,一摸口袋,只有钱包在。
酒井昭仔细观察四周,发现是哥哥家附近的公园,就是小时候和零和景光经常来的公园。
发现是熟悉的环境后,酒井昭才缓解了醒来后身在别处的不知所措,算了,先去找哥哥吧,这里离哥哥家这么近,可能就是他梦游了?或者忘了什么而已吧。
可是他在自己家的别墅附近转了又转,也没发现写着酒井家木牌,他住了二十多年、工作后才搬出去的别墅,竟然没有!
然后,他又去了自己家,也没有,去了他工作的小学,门卫也不认识他,说没有叫酒井的老师在这里任职,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他什么也找不到。
钱包里的银行卡在这也用不了,根本没有录入他的信息,好在钱包里有现金,是研二一定要他随时带着的备用现金,二十万日元。
他知道小时候,自己和哥哥就是从别的世界穿过来的,可这是怎么了呢?哥哥和自己的过去都找不到,那能找到零、景光、秀一、研二和阵平吗?
酒井昭努力压抑眼里的泪落下,但还是感觉眼眶酸酸的,抬头的时候看到路边的一间咖啡厅,啊!零打工的那间咖啡厅!是离这里最近的了,他男朋友家里的其他地方,比如景光的哥哥家还有阵平和研二的老家,都离东京挺远的,不如先去咖啡厅碰碰运气。
他不适地踢了踢脚上的家居拖鞋,是跟男朋友的同款,但穿久了走路还是有点不舒服,感觉脚心刺痛,但他身上只有一点钱,如果没找到男朋友,晚上可能要住酒店,他不能乱花。
越想,从小没吃过一点苦的酒井昭眼睛越酸涩,终于走到波洛咖啡厅,隔着咖啡厅玻璃落地窗就看到自己的幼驯染一头亮眼的金发,从醒来就一直不安害怕的、胆小的酒井昭终于忍不住了,上去抱住自己男朋友精瘦结实的腰身,埋在他怀里,闻着熟悉的味道,可怜巴巴的委屈大哭:“呜呜呜呜呜呜呜——!”
“零......我醒过来什么都找不到,我好害怕,呜呜呜呜呜呜呜——!”
突然被抱住的降谷零露出几分罕见的为难和茫然,听到自己的真名后第一反应是还好现在店里没有人,榎本小姐出去买做蛋糕要用的鸡蛋了,没有人听到他的真名。
但,怀里埋着头使劲哭使劲哭,哭得他不知道为什么心脏有点抽痛的陌生男生,怎么会知道他的真名呢?
降谷零安全起见,还是抱着男生到储物间里,打开灯,哭得可怜兮兮的男生这才自己站稳站在地上,而不是没有骨头一样黏着挂在他身上,虽然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并不讨厌这位陌生人的触碰,但他还是锐利的目光一寸一寸扫过面前的男生。
“那个......?你是哪位?”
“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真名?”
男生的脸小小的,漂亮极了,略长的黑发衬得他有些雌雄莫辨的美丽,脸上挂着没干的泪痕,哭得眼睛红红,鼻尖也红红的,一听见他的话,眼里又凝聚起一汪泪,可怜巴巴的挂着,嘴一撇,又要哭。
“零,你不认识我了吗?”
声音弱弱的,很甜,声如其人,看着就胆小又爱撒娇的很,对他用这种亲昵的语气拉近距离,可能只是他的手段而已,组织里也不是没有长相姣好的食人花。
降谷零平常总是温柔笑着的脸,此刻有些冰冷和不近人情:“你,为什么会知道我的真名?”
酒井昭虽然怀疑这可能是个平行世界,但从小一起长大对他百依百顺、无有不依,长大后变成他体贴的男朋友的幼驯染,对他用这种完全是陌生人的语气质问他,还是让他有些恐惧和不知所措。
等酒井昭磕磕巴巴讲完他为什么会知道他的真名,降谷零依然质疑,但从对面人的脸上的确看不出丁点撒谎的痕迹,听完后一言不发,嘴角扯平,没看出信了还是没信。
酒井昭无措地站着,手指不自觉扣着掌心,都快要扣烂了,但他只被自己幼驯染冷冰冰的态度伤到了,眼泪一滴一滴晶莹地落下,用手背擦掉,眼睛擦的越来越红,可怜极了,像被抛弃的娇气的猫。
怎么这么多的泪,是在用哭这种手段获取别人的同情和信任吗?降谷零感受着心脏不正常的悸动,手握成拳抱着臂,克制自己情不自禁想要哄眼前人的冲动,幼驯染?他从小到大,幼驯染只有一个......而且这种娇气的性格恰好是他最讨厌、最害怕遇到的性格,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都是内心强大比较好,哭难道能解决什么问题吗?靠哭,在工作中理所当然地给别人拖后腿吗?
酒井昭对自己的两个幼驯染从小一起长大,这会他早就感觉到面前这个陌生又熟悉的零对他些微的不耐烦,所以他带着哭腔问:“不然,你把我送去景光那里可以吗?你知道景光在哪里吗?可能他还记得我......”
不知道景光还在不在工藤家,如果不在的话,零应该知道,他们都是公安的,还都卧底到那个地方,他们两个人肯定一直有联系的。
可是,酒井昭抬头,看着零的脸色微不可察的暗沉了一下,又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样子:“我不知道谁是景光。”
也可能是面前人为了让他暴露的手段,但这时,他的确对面前人刚才荒谬的说辞相信了一丁点,根本没人知道,他和景光是幼驯染,面前人说自己是他的幼驯染,那肯定也知道景光。
酒井昭被惊到,抓着安室透的手臂:“诸伏景光,苏格兰威士忌!”他一股脑的把从小到大所有的事儿拿出来说,他不相信这个平行世界是这样的,零不知道他,也不知道景光。
安室透只听了一点,心里波澜起伏,幽暗的瞳孔思绪万千,抓过酒井昭的手,出门,对刚回来的榎本梓说:“小梓小姐,我身体不舒服要回家一趟!”
不能在咖啡厅里说,谁知道咖啡厅好不好突然有监听,毕竟面前的人就是突然出现的,谁知道还会不会有其他事情。
等到了安室透家里,一看就是独身男子的家,简约,床只有窄窄的一米二,不能一进屋就坐别人的床,但他又不喜欢坐在地上,可是这个世界的零都不认识他,肯定也不知道他不喜欢坐地上,酒井昭坐在了蒲团上。
“你认识我?认识景光?你也知道他是苏格兰威士忌?”
“我们从小就是幼驯染,一起长大,高中毕业我们就谈恋爱了?”
酒井昭乖巧点头,补充道:“我比你和景光大一岁,其实你们从小就喊我哥哥的。”
反正这个世界零都不认识他,他爱怎么瞎说怎么瞎说,再说他比他们大,喊哥哥也是情理之中。
降谷零额角一抽,对面这个笨蛋可能不知道自己不怎么会说谎,真的一眼就看出来这是假话了呀!
“所以,你在的那个世界,景光住在阿笠博士家隔壁的工藤宅,我还在波洛咖啡厅?”一提到工藤宅,他就想到某个令人厌恶至极的家伙。
降谷零没有一会就从自称是自己男朋友的漂亮笨蛋嘴里套到所有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粗略一对比就能发现,两个世界的区别只在于,一个世界有面前的酒井昭,而自己所处的世界没有叫酒井昭的竹马,所以有些事情走向不一样。
降谷零看着面前即使是对平行世界毫不相关的自己,也对着自己流露出极大信任的酒井昭,望向自己的目光依恋带着细碎的星光,他在想......
他目光沉沉,总是为了国家,为了摧毁黑暗组织的自己,从小到大,只有hiro一个最好的竹马,后来进入警校,认识了松田他们。
可是,hiro卧底黑暗组织的时候,身份暴露举枪自杀,萩原毕业一年不到死在爆炸案里,然后是松田,在摩天轮上被炸的粉身碎骨,班长也在彻夜办案后被车撞到,自己除了忙碌子然一身,只能在无人处怀念自己的挚友,除了任务还是任务,他可以为了任务排除一切可能阻碍到自己的障碍和绊脚石。
但是,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明明都跟他一样,是同样一个人,为什么天差地别?
从小长大的爱人,活着的挚友hiro,有人爱他,但没有人爱这个世界的他。
酒井昭偷偷用眼睛瞅他,一看这低落有点阴沉的样子,跟零知道自己外面有野男人(零说那些都是野男人)一样,没有人爱的淋雨的可怜小狗,这个世界的零也像个小可怜一样,爹妈不管,没有朋友,不,他们都是零,都是他最好最好的幼驯染兼男朋友。
他大着胆子抱住了他,膝盖撑在地上,把金发男人完全拥进自己怀里,跟之前的无数个日日夜夜一样,是零喜欢的说有安全感的姿势之一,觉得自己完全被爱人拥抱,被自己的整个世界拥抱在怀里的安心感,是无与伦比的安心感,要把他溺死在爱人的怀里,他也甘之如饴。
降谷零身体一僵,手想把他推开,却贴上了青年卷起的上衣之间,雪白细腻的皮肉,手像被烫到一样缩回,不知所措地放在半空中,有些贪恋这种灵魂深处传来的安全感,但仍然嘴硬,抬头,试图扯平嘴角让自己看起来拒人于千里之外一些:“我不是你的男朋友,不是你认识的那个零。”
酒井昭这才消散心里的一些陌生,找到熟悉的感觉,有时候零吃醋了,就会嘴上让他离远一点,身体又不自觉的诚实的靠近他,全身上下都在向他传递一个消息:哄哄我,哄哄我就好啦!
两人目光平视,呼吸都要交缠到一起的近,酒井昭甜甜的笑了一下:“你怎么不是零?你就是呀!”
如果说刚开始,他还害怕担心这个平行世界的零抗拒排斥自己,甚至不喜欢自己,那他一定接受不了的,就算要在这个世界去居酒屋当服务员,也要赚钱养活自己,不纠缠零的,可是,零的微小的表情和肢体动作,都在告诉他,就算不是同一个世界,这都是零,都是他那个从小是个小苦瓜一样的黑皮金发竹马。
酒井昭见他还要辩解,干脆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嘴唇,趁他有点呆住,手掀开他的衬衣,熟门熟路的摸着腰腹的一小块肌肉:“你这里有一颗痣,对不对?”
腰腹上传来青年掌心柔软的触感,降谷零回神:“是......但这......”
嘴唇上抵住一根手指,青年似乎发现自己对他的纵容,开始显露出娇气的一面,不愿意坐在冰冷坚硬铺着蒲团的地上,整个人都要窝进他的怀里,软绵绵的没有骨头一样,浑身上下哪里都是又软又粉的,有些不耐烦的皱着漂亮的脸,小嘴一张:“我还知道你有多长......”
“好了!我相信,我相信......”
就是再性冷淡禁欲、从没亲密接触过任何同性异性,也从没喜欢过任何人的降谷零知道,他心脏跳动的不正常,就算面前的人不是平行世界的他的爱人,自己也不可自抑地心动了。
“你们什么都做了?”
“当然!高中刚毕业就.......”
“不要说了。”降谷零打断他的话,眉宇间透露出阴沉沉的气息,“你怎么到这边来的?他没有看好你?”
“不是不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睡醒就在这里了。”酒井昭摸摸自己的钱包,“啊!我想起来了!”
他掏出钱包,拿出其中一张银行卡:“零!你看这张卡是不是跟你的卡号一样?你工作之后就把这张卡给我了。”
降谷零从床下随手一翻,拿出自己在公安工作用到的银行卡,一对比:“嗯,一样。”
他好像对自己平白无故多了一个平行世界过来的爱人这件事接受良好,隐隐有些由内而外的放松愉悦,肌肤相贴,还有些不满足,患了皮肤饥渴症一样,从前从不觉得这样亲密的接触会发生在他身上。
这的的确确、千真万确就是他的那个令人嫉妒的平行世界的自己的爱人,一拥抱,就觉得如此契合,契合的好似天生就是长在他怀里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