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六零年一月一日。
元旦节这天,宋文悠随着姑姑离开了这座到处弥漫着痛苦的城市——蓝夏
宋文悠和姑姑带着爸妈留给她的遗产到了一个名为宜津的南方城市。
前些年来,宋文悠一直跟着姑姑,不管是吃,穿,住都由姑姑安排着。
姑姑早早死了丈夫,又没有子女,自从那日宋文悠问自己爸妈有没有来找她,姑姑便下定决心一定要把宋文悠健康的抚养长大。不管多苦多累。
可想了想,总得跟爷爷奶奶谈谈…
新年的第一天,金黄的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洒在脸上,没有温度,却是觉得尤其舒适。
宋文悠被姑姑牵着敲响了华凌小区九栋七号楼六零八的房门,刚打开门,就对上一张皱着眉头,长的有点半生不熟的脸庞。
老奶脸上长着皱纹,从嘴角蔓到额头,一片像是印上了条条干涸的沟谷。
“谁啊?”
一生没见过几次,却是感觉熟悉。
宋文悠的爸爸跟奶奶似乎生得同一双眉,不管是稀疏度,还是颜色,都没有任何区别。
宋文悠有些出神,奶奶不好气得让她进门都没发觉,直至被姑姑拍了拍才反应过来。
之后姑姑就与爷爷奶奶单独去了个房间谈话,在谈话中,了解了爷爷奶奶家有个比宋文悠小两个月的弟弟,满十六岁,上初三。
本应该上高一的他因为学习不好导致留了级,宋文悠的爷爷奶奶拿他没辙。
恰好听说宋文悠的成绩不错,正准备在重高跳级,奶奶就趁姑姑说话不占理,提出了让宋文悠帮助他弟弟更正学习为要求,想将宋文悠摁在身边,时限两年。
与姑姑分开那天,姑姑紧紧的抱着她,头发已经有了些白,眼尾已经滋生出条条细长的皱纹,明明是三十多岁人,却覆上了五十多岁的气质。
“要好好照顾自己,保持联系,有什么事跟我说,不要让我担心了。”
宋文悠点了点头,将头埋入姑姑的颈窝,有大人样的拍拍姑姑的后背。
“好了,我记住了,我会的”
二零一六年六月七日。
宜津的秋雨一连下了三天三夜,黑夜中淅淅沥沥的雨与刺耳的雷鸣一拍即合,敲打着常与惆怅粘合的脸庞。
(咚咚咚)
门外传来沙哑的女声,是宋文悠的奶奶。
“宋文悠弟弟打球膝盖破了家里没找到碘伏你出门买一下”
“喂听到了没有啊”
门外人声音加重了许多还夹杂着些怒气,宋文悠皱着眉头看了眼手表,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晚上八点二十)
“这么晚了…”
不情不愿地打开房门,没有给门外人一个眼神。
“嘿—— 你还知道开门啊叫你这么久不应一声耳聋了吗”她不满的抱怨。
宋文悠不想继续听她咄咄逼人,只好越过她不满的眼神拿起门口的伞匆匆走出了门外。
小径旁,叶尖挂着沉重的水珠,随着晚风来,砸在水洼。雨下的越来越急,滴水声似钟表声传入耳中,越来越快,似催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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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文悠从药店买完药后慢吞吞地走在宁静的街道。
走近一条漆黑的小巷时,她突然闻到一股难闻烟味。
四个从巷子里面走出来的小青年其中一个手拿电子烟吞云吐雾地从宋文悠身侧走过,宋文悠嫌弃地皱了皱眉头,加快了脚步想要赶快离开这条街道。
背后突然传来一阵讥笑。
“你们刚刚看到了吗?她就是怂,我踹了她十几下她一声也没坑,她都怕死了,真不明白有些人说她拽,拽在哪里?”
这几句卑劣的话语也传入了宋文悠的耳中。
宋文悠眸光沉了沉啊心感不妙,像是猜到了什么快步走进小巷。
狭窄的巷子里弥漫着柠檬劣质电子烟的味道,潮湿的地,还有一件被雨浸湿的蓝白色校服小巷,她小心地走向了小巷的尽头。
昏黄灯下是一个女孩靠在角落,听到脚步声的女孩抬了抬眼眸,看向还在往前走的陌生人,冰凉的雨毫不留情得打在她身上,浸湿了她的头发衣裳还有她那张被巴掌和拳头打的通红的脸。
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到身前淡淡的兰花香侵入鼻腔。
雨不再下了…
“你好,我不是坏人的,你先站起来吧,地上很冷的…”
寂静的夜,一缕声,女孩头脑有些懵,下意识听了宋文悠的话扶着墙站了起来。
随后没有一丝动静,安静的可怕,只能听见雨伞外急促的雨滴在落,盖过了两个人的呼吸声。
女孩比宋文悠高,身形很单薄,白色衬衫上面被鞋印盖上章,雨色也弥漫,似是湿凉渗进了骨头或是不甘刺的身板有些发抖。
宋文悠看着面前的女孩摸索着自己的口袋,拿出了一小包纸巾递向了这可怜的女孩语气带着试探:
“要不擦擦…”
看着眼前一动不动的女孩,她以为是自己吓到了女孩。
于是宋文悠迟疑的靠近轻轻抱了抱面前的女孩,很轻很轻…小心翼翼安抚着
被抱的女孩惊的一颤,耳根几乎是瞬间晕上了红色,条件反射般的推开了宋文悠。
“你…!”
宋文悠没想到对面力气这么大,直接就把她推到了湿墙上,后脑勺磕了一下,发出清脆声响。
“好痛..你”
“你还好吗..?抱歉..”
女孩说话时声音特别小,仔细听还有点委屈和自责。
良久,宋文悠看着眼前全身湿漉漉的女孩,不由来觉得有点愧疚,她将自己的外套脱去,披在了女孩的身上。
女孩表面上还是一副冷漠爱答不理的样,外套上面还残留着宋文悠身上的余温,女孩不停地用手指摩挲着衣角...
“谢谢…”这次倒是清晰,女孩说话的时候声音闷闷的还带着严重的鼻音。
“没事的没事的”宋文悠笑了笑看向女孩,陈旧的路灯,一闪一闪,飘渺,像是每熄一次,这偷来的平静就会永远消失…
“你在这等我一会儿就来”
女孩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
(九点三十四分)
宋文悠拿着药膏和暖宝宝回到了小巷,可不见人,单有一件厚重的羽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