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口城市拉各斯位于西非,是尼日利亚第一大港,也是中非贸易重要的中转港口,海运到拉各斯,就等于打开了西非的钱柜。
而打开钱柜的钥匙,一半挂在每年11月的这场尼日利亚拉各斯国际贸易展会,作为非洲第一大经济体,近年来中非贸易持续发展,双边贸易额屡创新高,其主要出口原油天然气和各种原矿,进口机械设备、化工日产、塑料橡胶制品,以及加工农产品和食品药品等。
“所以,还要运一船轻工产品,才能换石油卖给欧洲?”刚刚从展会回来惹了一身汗,陈媛正拎着战利品——10万美元淘到的黄金镶祖母绿项链,整条满镶,据说是几百年前某个酋长皇后的珍爱之物,谁知道呢,反正鉴定过,黄金是真的,宝石更是真的不能再真。在室内的光线下,闪耀着迷人的火彩,随着链条微微晃动,纯净无暇,熠熠生辉。
捡到宝了,上拍卖会翻个翻都不止。
收回落地窗外的目光,陈勤摇晃着酒杯,笑道:“那你有何高见?”
“全世界都知道,美国佬炸了毛子的管道。”陈媛把项链的扣子合上,拍了拍身旁趴着睡觉的白德牧。“毛子还在打仗,想钱想疯了,把毛子的石油倒腾给欧洲,无本万利,有手就行,来非洲干什么,晒太阳啊。”
大白狗站起来有半人高,嘤嘤的叫了两声,走到陈媛身边,用头蹭她的小腿。陈媛摸了摸两只竖起的大耳朵,把项链挂到狗的脖子上。
“有手就行的生意还盯什么。”陈勤摇着酒杯,笑道。“那是发横财,这才是做生意。”
见陈媛不服气,他收敛神色,严肃的解释道:“你不能只盯着欧美这种成熟的港口,指望海关公正无私帮你清关过检。这里是西非的钱柜,但是你得自己开锁。”
他指了指窗外,从高空俯视,岛屿众多,岛的尽头隐约可见各色流动的集装箱,如同勤劳的蚂蚁一般,裹挟在似乎肉眼可见的热浪中,肆意搬运着财富与权位:“肮脏无序,混乱低效,但是有这么一弯天然的港口,你就得跟他们打交道,基础设施落后,清关手续繁琐,效率低得骂人,还要舔着个脸要好处,想吃拿卡要,空手套白狼。来这种地方还要注意各种突发事项,耳观八方,兢兢业业,不能有一丝一毫松懈,小心驶得万年船,比如现在——”他双手一摊,耸了耸肩。“咱们的船还没到,堵在苏伊士运河上了。”
难得见他如此正经,陈媛听的很认真,冷不丁被他这么转折一下,逗得捧腹大笑,把旁边的大白狗吓了一大跳。
笑完才想到,自己也有份,又心疼起来:“那现在怎么办,非洲的单子有影响吗。”
“又不是非要挣了钱才能玩儿,国内管的太严,我好久没出来玩了。”陈勤摇着酒杯,岔开了话题。“我上次试过,黑男还不错,要不要给你找几个?”陈勤是她的未婚夫,性别男爱好男,非常纯粹,没有遭受过一点异性的玷污,包括陈媛。
陈媛脸颊有点泛红,虽然身经百战,但跟陈勤谈起这种事情,总有点难为情:“我不喜欢黑的。”
“养狗都要养个白的。”陈勤摇着酒杯嘲笑她。“对了,你那个烧店的小白脸,最近可不安分。”你说傻不傻,刘怀生拿着陈媛的信用卡,到银行查她的底。陈媛的账户经理觉得情况不对跟上级报告,正准备报警,恰好陈勤那天在分行跟行长谈事,才把事情平息。
陈媛揉着爬到沙发上撒娇的大白狗的后脖子,漫不经心道:“不安分才好。”就是要他不安分。“我人在国外,无论他闹出什么事情来,都跟我无关,我可一清二白。”
陈勤摇晃着酒杯,面色阴沉起来:“你又想干嘛?”
“我倒想问问你想干嘛。”大白狗察觉到气氛不对,突然梗起脖子,又被陈媛按头压下去。“你最近是不是又没吃药。”
不过片刻,陈媛的眼眶红了:“你还摇那个破杯子,酒都被你摇散黄了。”自从陈勤的爱人去世,他的心理问题越来越严重,最严重的时候紫砂过,摇杯子是典型的躯体化症状之一。
从一开始陈媛就在怀疑,陈勤现在这样急切,手把手的把手里的生意交给她。陈勤是私生子,法律文件上除了他早逝的母亲再没有别的直系亲属,结婚之后,陈媛可以合法继承他所有资产,这样他就可以放心解脱了。
“我告诉你,那个小白脸拍了我上床的视频,现在已经发网上了。”陈媛伸手抹了一把眼泪,被手里的狗毛呛了个喷嚏。“阿嚏——咱俩一时半会儿还结不了婚,你甘心就这么死了,把辛辛苦苦奋斗的生意,都给你大哥铺路——你要说什么?”
陈勤向来能说会道,此刻只能嗫嚅着:“鸡蛋才能摇散黄,酒摇不散。”
一句话把陈媛逗的破涕为笑:“你真是……你真讨厌。”
从手边抽了张湿巾,陈勤轻轻捧着她的脸,仔仔细细擦干泪水,又拿来化妆包给她补妆:“你放心,我现在还没想死,我还得……挣钱养你和你的小白脸,我还要……”
陈勤想了想,嘿嘿一笑道:“我还找了导游,过两天带你和唧唧去坦桑尼亚Safari。顺便再拍几颗石头跟你这项链凑一套打戒指手链。你看看,现在哭哭啼啼的,不想要了吧。”
“唧唧,咬他!”陈媛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这人真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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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醒来,视线被纱布遮挡了一半,透过另一半,眼前是吊起石膏的腿。左边的输液架上放着一排吊水,稍微活动一下手脚,就传来一阵钻心的剧痛。
随着剧痛,那晚的情形渐渐清晰的回到脑海,刘怀生忍不住哆嗦起来,尿了一床。
韩维辰一拳又一拳,拎着他像拎鸡崽子,只因为他骂了那个烂货。
他骂得一点都没错。
胡达说得对,她就是个转了几十道手的烂货,亏老子还当个宝,为她跟兄弟吵架,还把真心为他好的胡达挤兑走了。
兄弟——想到所谓的兄弟,刘怀生怒意更盛。
那个齐三千,表面跟他称兄道弟,其实就是在看他笑话,他早就知道。
这对坚韧早勾搭上了,之前韩维辰夜不归宿,都是齐三千给他打掩护。
他像个舔狗一样,为她付出这么多,可她看不到自己的好,还在跟韩维辰聊骚。
他好恨啊,绝不能放过这对奸夫□□!
“妈……”他艰难的转动脖子,朝床边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