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人

    等到某杏星回到道观已是第二日早上,是的,她躺荒郊野岭睡了一觉以后回来了。

    “回来啦,恭迎我捉鬼新星小师妹回家~”

    面前青年面如冠玉,唇红齿白,束起的长发随着动作在身后晃动,他着一身青色长衫,手搭在腰间佩剑上,银色的宫铃就在下面响啊响。

    她那不靠谱的师兄,聂长恩。

    至少这个不靠谱的知道捧她,当然,她也吃这套

    “哼,算你嘴甜哈,我要吃蜜饯!”

    至少不是冰镇西瓜。

    面前青年笑脸盈盈的变戏法般掏出一袋蜜饯

    “早知你贪嘴,昨日便给你备咯。”

    好气哦,每次都这样,打一巴掌给一甜枣,她满腔的火气就这么扼杀在了摇篮。

    调味在嘴中蔓延开来,分泌的多巴胺让女孩舒服的弯起眉眼,聂长恩神秘兮兮的凑过来的

    “有屁快放”

    “咳咳...为兄掐指一算,你此去得一机缘,怎么样?什么宝贝师兄看看?”

    她又懂了,是自家师兄的收集癖作祟。

    她翻个白眼“枯草叶子你要不要,京郊特产哈。”

    “那东西可以用来干嘛?我制东西又用不着你给我也没用啊。”

    嘴上这么说,她还是在略显成旧的布袋里掏来掏去,明明不大的包她硬是掏了好久,还一脸紧张样,惹得青年以为是什么宝贝也跟着严肃起来,两个人就这么紧紧挨在一起不留一丝缝隙,生怕被外人见着了似的

    “别急啊,要找着了,再等等啊”

    “好的呢”

    “你别阴阳怪气啊,找着了也不给你看了。”

    “那你倒是找出来啊。”

    “哎哟,找着了。”

    “那么,出来吧!不知道名字!”

    她从布袋中一把捞出一个系着红绳玉扣的葫芦出来,这突然的大动作给旁边凑近的青年一个肘击倒了。

    聂长恩:这又整啥啊祖宗?

    一阵烟雾从葫芦里飘出,接着就是一阵惨叫,电光火石之间,白色的东西一闪而过,刚冒出的白烟被卷起的风重新怼了回去。

    整过过程没有反应时间,青杏星的大脑宕机一秒以后额头被狠狠一敲。

    “孽徒你在干什么,为师让你带回来,你想给人灭了?”

    “唉哟,师父!你知道回来了,太好了我有救了”刚爬起来的青年见着来人又挂上了营业笑容,是的,那笑脸盈盈的人机般笑容。

    “咦,你那阴阳怪气毛病啥时候改改,那笑跟被日子打了一样”来自亲师父的吐槽。

    “...”第一把刀狠狠插在了青年脆弱的心上。

    “师父!!你终于回来了啊啊,我被师兄欺负的惨啊。他还克扣我的零嘴!!还浪费粮食!”

    这如同鬼哭狼嚎般的哭声响彻整个山头。

    第二把刀接着插在了青年心上。

    奈何他没长嘴,就听着小师妹在那对着一脸危险盯着自己的师父撒泼打滚的说着一堆莫须有的关于自己的罪名一脸不可置信。

    “那么我看,给你俩都罚了算了。”

    青杏星:?

    聂长恩:耶!

    青杏星撒泼打滚的动作立刻停下,瞪着眼睛不可置信,一脸你再说的是真的我就要闹了的样子盯着师父不确定的又问了一遍

    “我也罚?为什么?”

    师父拂了拂宽袖,抄着手睨了她一眼,语气幽怨“呵,我让你超度,差点给你忘了本,刚给人家一脚迈进灰飞烟灭的大门了我能不气吗?”

    青杏星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脸,躲着视线遮遮掩掩吞吞吐吐。

    “刚好,这京中最近也不太平,你们就去城里守两天再说吧。”

    说完就径直回了他自己的小院子,没有再留下一句话,顺便还将那葫芦一起带走了。

    聂长恩颇为幽怨的盯着青杏星,后者一个变脸。恶狠狠的瞪着他

    “都罚了,你盯着我有什么用啊。”

    聂长恩鼓着腮帮子抱着手臂连连摇头,不住的感慨“哎哟,命苦,实在命苦。”

    边说着就走到了院子门前,不忘回头嘱咐一跟上

    “我服了,不是我刚回来啊,我都没坐着歇会呢,不带这么压榨的啊!”

    算了,她会溺爱。

    南山离京城还是挺远的,到了京城已是晌午,正是当头的大太阳,两人就在客栈吃了点,刚好来个说书的先生,就青杏星这心性也是端着饭碗跑去凑热闹了。

    “话说这赵员外啊,壮着胆啊,上前一看,那画上的女子,惟妙惟肖,像是一晃眼,便从画里浅笑盈盈走出来般,他看的痴了,竟不觉变化,周围景象啊大变,家里的器具,皆变作座座亭台楼阁,像那九天上的仙境瑶池竟是进了那画里……”

    人群随着说书人的语气起伏而爆发出叫好喝彩。几个坐在青杏星旁边的孩童凑在一起热切的讨论着

    “岂有这般邪门之事”

    “是啊,可给我吓死了,回去夜半尿了炕阿娘又得骂了...”

    “呜我要回家...娘...我要娘”

    “怪不得哦阿娘说不听话的孩子会被抓走,定是这赵员外没听他娘的话!”

    一个年纪稍微大点的孩子板起脸装作自己很懂的样子“不对不对,是不听老婆的话,我听我娘说前些日子城里的那个陈员外,因为跟老婆吵了一架,给他老婆罚了,结果第二天早上就死了。”

    青杏星放了个耳朵,听到这她很自来熟的就跟那小孩子对上了话

    “哎,兄弟,详细说说呢?”

    那大一点的小孩被青杏星这一句兄弟喊的飘飘然,他斗胜的雄鸡一般挺了挺胸膛那副神情就好像对着他的“小弟们”说:看,我说了这么大的一个小弟,谁还不服

    便连家住哪儿都吐了出来。

    得到的消息不多,且都很杂乱,整理就是陈员外因为家里生意不好,回家以后看见妻子和下人调情,一怒之下给那下人杀了,给他老婆关了禁闭,这本来没什么,可偏偏那员外在睡梦之中没了那小孩像是要故意吓她一样,还特地添油加醋了一番,绘声绘色简直不亚于说书的,给人听的一愣一愣的

    小屁孩是被揪着耳朵回去的,他娘好像很避讳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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