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愣着什么?”白洛停下脚步,侧身看着身后。
“神使长大人。”千木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女孩手中提着剑,平静的看着他。
白洛转过身去,他有想过千木会改变策略,但没想到她会直接一个人和他对峙。
白洛背着手,嘴角漾起一抹笑,“速战速决,欧阳千木,我们都赶时间。”
千木手心全是汗,只能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很奇怪她并非没有面对比她强大的敌人,但面对白洛她总是然不住紧张,甚至于恐惧。她忘了是什么时候开始产生这种情绪,明明在更早的记忆中,白洛在她心里也只是个不太爱说话的小哥哥。
她定了定神,提剑率先冲上去。她的剑术天赋算不上是顶尖,但好歹是欧阳家直系血脉,自幼习武,又能差到哪去。
白洛本不想出剑,但几招下来,他发现千木连元素里没用,却还是有几招险些划到他。比起上一次是为了以攻击他为目的而放弃原有的战斗方式,反而是这一次千木慢慢找到了自己的节奏,出手愈加狠厉。
其实这样的千木已经是他想看到的了,但他还是想试试,能否让她爆发出全部的潜力。
银光瞬闪,白洛出手太快了,知道血从千木手上蜿蜒而下的时候,她才后知后觉的疼痛。
千木脸色微变,但还是咬着牙冲了上去。不论怎样,她都不能辜负了哥哥的心意。她或许有退路,但她不能走上那条路。
金属相撞的声音在寂静中更显清脆。
远处,一根箭矢悄无声息地划破夜空向白洛飞去。
白洛推开欧阳千木,袭击的箭矢被一分为二。
被打断的白洛莫名有点失望但,他轻盈跳起,躲开了临头劈过来的重剑。回头看,欧阳千木已经消失在了原地,连带着元素力的气息也一并消失了。
白洛只是有条不紊地躲,欧阳千木的本意是想车轮战到白洛疲惫或失去耐心露出破绽,但线下却把落弦累的够呛。
大剑本就笨重,他根本跟不上白洛的速度。早上白洛被白洛打过的地方还隐隐作痛。
火焰突然窜的老高,险些烧到白洛的头发,灼烧感从四面包裹而来,火舌对着白洛穷追不舍。
有点意外,白洛托着下巴,透过涌上来的火焰,看着外围专心致志控制火焰的少年。火舌一点点缩小包围圈,白洛举起剑向着落弦扔去。
外面传来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的声音,火焰短暂地出现了一道豁口,白洛趁机脱身,抬手,剑就有回到他手中。
“落弦,你…”
“这次罢了?”白洛抱臂站在一边,“这次做的不错,不过你们只有一天的时间了,好自为之。”他转身就走,顺手将飞来的岩元素箭矢电得焦糊。
“你们没事吧。”荌遐看偷袭未成,缩了缩脑袋,小跑着来到两人身边。
她自认为没帮上忙,此时心虚地声音都小了几分。
“这家伙是怎么知道我在哪的?我还特意换了位置。嘶…”落弦跌坐在地上,惊魂未定,力量的消耗让他连重新提起重剑的力量都失去了。白洛那一剑足以要了他的命,“要不是有千木…”
欧阳千木没有说话,只是自顾自地站起来,她没有去捡地上的剑,刺痛的手腕让她一时难以做到这个动作。
她愣愣的看着白洛离开的方向,她只有一天时间了,开始那一段时间的迎刃有余却是激起了她点点对胜利的渴求。
——
白洛脚步很快,他现在就想立即把解文泽和欧阳千原拎出来,友好的询问一下他们到底知道点什么。
“神使长大人!”站在门口昏昏欲睡的一个审判部弟子看到白洛整个人一下就精神了,身体却没反应过来,差点向后仰过去。
“解文泽还能喘气吗?我有事要问他。”
“能!能!”他敢说别的吗?今天就是解文泽真的没气了他也得把人拖出来,他可不敢再这时候,触了神使长的霉头。
“白小公子,您这是什么意思,我可是好好地接受了处罚。您这大半夜的,不合适吧。”解文泽包的和个粽子一样,但说话依旧不着调。
白洛没有即可发火的打算,被冷风吹了一会,他的气也消了些,现在还有些耐心去和解文泽比谁先发火。
他抬手给自己倒了杯茶,“解公子说话倒是还利索,看来罚的不狠啊,亏在下还担心了一下你还有没有气。”他好心地也给解文泽倒了一杯,至于这人能不能喝,干他何事。
“……”解文泽短暂沉默,“白小公子说笑了,审判部的办事您还不信?我现在也就有点嘴上功夫罢了。”
白洛内心冷笑,【最不信的就是审判部了。】“雯笛中了一种不致命但折磨人的毒。解公子有什么头绪吗?”
看解文泽沉默不语,白洛冷哼一声,“没有头绪也没有关系,我可以等到你有头绪的时候。”
白洛轻拍两下手,有两人立即出现在白洛身后。
“等等白洛!”在白洛即将开口的前一刻,解文泽突然喊道,“白洛,以你的脑子,出了什么事你肯定有眉目。有些事我不能说。”
白洛冷笑,“怎么,都敢在这种节骨眼上犯事,你还怕死?”
“白洛,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吗。”解文泽身子有些颤抖,方才摆着架子和白洛说话已经让他筋疲力尽。
“我确实不是个好人,但总好过变成你这种毫无感情的机械。白洛,我们不一样,我的身后还有解家,但你是的真什么都没有了。”
一丝裂纹出现在脆弱的茶杯上,白洛咬着舌尖强迫自己冷静,心口一阵的刺痛,眼前是大片的血色。瓷杯已经被他抓碎了,碎瓷片刺进他的手掌。眼前的景物终于明晰了一些,他不顾手掌上还嵌着碎片的伤口,摆摆手,两个人立即将解文泽拖走了。
不过解文泽这时也老实了,他今天说的太多了,希望不会牵连家族。
白洛独自坐在刚刚的位置上,窗外的冷风一点点熄灭了涌上来的火气。
毒确实出自协会之手,也只能出自协会。但他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如若真如解文泽所说,整个解家都笼罩在协会的阴影下,那他现在真的束手无策。
他们手上能握着解家,就能握着其他大大小小的家族。
白家一夜的血雨腥风……
他靠在椅子上,疲惫的闭上眼睛。
协会根本就不是恐惧丞神庭的能力,而是如今丞神庭的几位神使都有一死百了的底气和勇气,而审判部的公子小姐们背后都有一整个家族。
比起方才的愤怒与无力,白洛能感受到恐惧正一点点将自己笼罩。他又想起来了契的那句话:事情已经超出我能控制的范围了。
白洛捏着眉心,契自他上位以来几乎将天城的大事小情全部交到他手上,现今更是没有特殊情况连联系一下都很困难。
白洛站起身来,张开受伤的手心,另一支手将染血的碎片拔出来扔到了一边。家里还有一个操心的家伙要应付,白洛默默地想着,理了理衣物。转身离开了。
大仇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