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犯

    浴室里,热气腾腾的水从喷头中涌出,瞬间在空气中弥漫起一层如梦如幻的水雾。

    我站在喷头下方 ,微微仰头,双眼轻闭,长睫在水雾中微微颤动,任由温热的水流如丝般滑过肌肤。

    听见有人走进卧室靠近浴室时,我缓缓睁开眼,心狠地扭了一下脚踝,整个人便摔倒在地上,骤然惊呼:“啊!”

    这动静惊动了门外的男人,他猛地推开门,顾不得满地的水渍,疾步冲进来。

    廖什执在看见我赤裸地趴在地上时目光顿了一下,随后在周围没找到浴巾,脱下自己的衬衫将我裹紧从冰冷的地面抱起,关掉花洒走出浴室,把我抱进床上,用被子裹紧。

    我故作的身体因惊吓而微微颤抖,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几缕发丝还在不断地滴着水,水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他的手臂上。

    “没事了。”

    廖什执用大拇指揩拭我眼角的水汽,轻轻地拍了拍后背,松开环绕着我身体的手臂,让俩人的身体分开了一点距离。

    我的双手下意识地盘上了他的肩膀,看着他脖子上的口红印,心里很烦,颤颤巍巍道:“我就要抱。”

    廖什执却漠视我的撒娇,干脆利落地把我从身上拽下来,一只手捏住我的脚踝查看伤势,见自己没发出什么疼痛声便松手了,去客厅拿了药箱。

    我全身只穿着一件白衬衫,曲着腿痴迷地望向面前认真的男人。

    廖什执身着笔挺的西装裤,贴合着修长笔直的双腿,裤线如刀刃般锋利,随着他的动作偶尔泛起细微而流畅的褶皱。而他的上身未着寸缕,古铜色的肌肤在光线的映照下,呈现出一种健康而迷人的光泽,犹如精心雕琢的雕塑,每一处线条都充满了力量感。

    见他要上完药,收拾好药箱,我准备用脚去勾对方腰时,他突然起身走进浴室。  从里面拿出吹风机,插上电源,调试到合适的温度与风力。

    “怎么又做噩梦了?”

    “不知道。”我摇摇头道。

    自己确实已经很久没有梦到过申国维了。

    “那这么晚了,为什么要洗澡?”

    “做噩梦流汗了,我不舒服。”

    他的手指不经意间触碰到了我的额头,吹风机的声音骤然停息。

    “你发烧了?”

    我刚想摇头含糊搪塞过去,后颈就被人钳住,只好乖乖回答:“单纯的感冒,可能是下午放学下雨着凉了。”

    我体质从小不好,因此经常生病,四年里没少苦了廖什执的照顾。

    他没回话,放下吹风机离开了卧室,等再回来时手里端着一杯退烧药,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喝完。”

    我从他手中接过杯子,小口地抿了着药。

    廖什执接着帮我吹头发,手指温柔地穿过发丝,理顺那些纠结在一起的部分。吹风机发出轻微的嗡嗡声,温热的风缓缓吹出,他的手缓缓移动,让热风均匀地拂过每一缕头发。

    “我经常想,如果自己不是虞羊那该多好。”

    “为什么?”

    “你总是把我当小孩,这不是我想要的。”

    话音落下,室内忽然陷入安静。

    片刻,身后的人才缓缓开口:“但只有小孩犯错可以被包容。”

    廖什执拔下吹风机的插头,走到我面前,把我大开到胸部的领口衬衫扣子扣紧,他的动作轻盈而专注,眼神中满是宠溺,我却觉得痛苦。

    我握着杯身的手指紧了紧,神经瞬间紧绷至极,似乎预料到他即将要说些什么了。

    “以后不允许再这样了,不管在哪都要保护好自己。”

    他总是在这墨色里,无声地看穿我。  刚住进公寓时,廖什执向我提出的唯一要求便是必须学会大提琴,安排老师教学并且每天晚上都会检验成果。

    不知为何,我下意识地很排斥学大提琴。但我也不想让廖什执觉得自己不听话赶自己走,只能二十四小时抛去学科学习和吃饭睡觉以外的时间都在练大提琴。

    有一次,廖什执布置的曲目练了一个星期怎么也练不好,恼得我一怒之下把琴弦扯断了。

    到夜晚,我用小刀在食指指腹处划了小口,等廖什执回到公寓我便先发制人,把断了弦的大提琴和受伤的食指给他看,可怜兮兮地把罪行栽赃陷害给琴弦。

    廖什执看了看未沾一点血迹的断弦和我那受伤的食指,意味深长地说:“那就让匹诺曹好好休息几天吧。”

    如今,方才好不容易鼓起地壮胆像气球一样泄气让我不敢再越界。

    我努力保持镇定自若的样子,双手缓缓向前环住他赤裸的腰。

    指腹触碰到那温热的肌肤,便似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不自觉地微微收紧。他的腰紧实而有力,随着呼吸,腹部的肌肉微微起伏,带动着我的双手也跟着有了轻微的律动。

    在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唯有他的体温与心跳,透过掌心,源源不断地传向我,重新感受到温暖又安心:“我知道了。”

    次日清晨,是老王开车送我去的学校。  廖什执坐在后座闭目养神,昨晚照顾我退烧睡着已经凌晨两点才回房间。

    公寓一直有廖什执的卧室,早在两年前他一直都是和自己住在一起的,不过后来逐渐过夜的次数越来越少。

    廖什执眉头微皱,双眼紧闭,诉说着一夜的疲惫。

    我安静地吃着老王买的早餐,吞咽的动作也是那么轻缓无声。偶尔,我抬眼望向廖什执,深怕自己的些许动静会惊扰到还在睡梦中的他。

    车内一路寂静。

    直到车快行驶到伊高的时,廖什执才醒来,我连忙收回视线。

    过了片刻后,他意识回笼,眼神逐渐清明,高挺的鼻梁下,薄唇轻抿,线条坚毅而性感。

    因为昨晚的小伎俩被戳穿,我显得颇为小心翼翼,不吭声,眼睛不自然地看着窗外,指尖捏了捏放在膝盖上书包的挂件。  正走神,毫无防备地,一只手突然紧紧握住了我的手。那瞬间,像有一股电流从相触之处猛地窜起,身体不禁微微一僵,转头看向身旁人。

    “手怎么这么凉?感冒还没好?”  我心下微颤,缩了缩指尖。

    那只手宽厚而温暖,掌心的热度源源不断地传来,有力的手指紧紧扣住我的,似是带着某种不容挣脱的坚定。

    我盯着他的侧脸,神情怅然若失,下意识地如实回答:“已经好了,我身体一直都是这样。”

    廖什执松开了我的左手,摸上了我的额头,低头看了我一眼:“确实退烧了。”

    他收回了手,上下打量着我的穿着,冷不丁地来了一句:“丑。”

    伊高的秋季制服是经典的英式风格,上身是一件深灰色的西装外套,里面搭配着一件洁白如雪的衬衫,下身是一条及膝的苏格兰格纹裙,蓝白相间的格子图案。

    在众多学校的制服中稳稳占据着令人瞩目的高位,学生们的出现成为众人眼中一道难以忽视的亮丽风景。

    我不理解突如其来的他审美批判,看向他的眼神里透露出一种深深疑惑。

    廖什执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地滑动、点击,头也不自觉地微微低下,额前的碎发几乎要遮住眼睛。

    他的眼神从屏幕上短暂移开,扫了我一眼,依旧是冷淡,不辨情绪的声音: “多穿点。”

    手中的挂件玩偶骤然被捏紧,犹如它主人的心脏被人攥紧。

    我的睫毛颤了一下,声音很轻:“知道了。”

    王叔像往常一样在学校拐角路口把我放下车。

    车门缓缓打开,我下车后朝车内的男人告别,看着他的眼神带着不舍与期待,轻声道:“再见,廖叔。”

    廖什执收起手机,朝我微微颔首:“嗯。”

    随着车门到关上,他的面容逐渐消失在我的眼前,车也飞驰而过,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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